孩愣了。

“我是誰？”

霍歸寧樂了。

“你怎麼還問起我來了？”

孩換了個話題：“你爸出什麼事了，為什麼需要你來救？”

霍歸寧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才說：“他沒出事，但我害怕他出事。”

畢竟，書里的寫好的結局是這樣的。

什麼霍家要破產啊，霍宵征最后又落得個意外死亡的下場。

雖說霍宵征錯了人，但也罪不至死吧。

盡管和霍宵征才相不過一月余，但霍宵征算不上十惡不赦的人。

況且，還喜歡這個爸爸的。

如果出生可以選擇的話，那愿意選擇霍宵征當自己爸爸的。

孩好奇道：“你為什麼會擔心他出事？”

霍歸寧理所當然道：“因為他總是和姜溯源、秦知頤糾纏嘛。”

放松地在草坪上翻了個，耳旁聽到溪水潺潺的聲響，叮咚叮咚，匯著鳥鳴，讓人格外放松。

孩問：“霍宵征會不會出事，和姜溯源秦知頤有什麼關系？你擔心他們害你爸爸嗎？”

霍歸寧有些警惕：“你怎麼回事啊？都不像你了，怎麼什麼都不知道了？”

孩語氣有點委屈：“最近不太好嘛，所以……”

霍歸寧想起自己的，突然心虛起來：“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但是……”

秦家那幕突然在眼前上演，眨眼間，什麼藍天白云和草坪，統統不見。

秦知頤和姜溯源兩人對惡言相向的畫面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火燒過后的廢墟。

一無際的園子中，大火燒得正旺。

沒有樹葉，沒有花朵，沒有果實。

只剩一片焦黑的枝丫，孤零零的矗立在原地，等待野火燎原。

孩著腳，踩在廢墟上，一清冷地站在不遠。

見霍歸寧看過來，搖了搖頭，轉走了。

大火還未熄滅，濃厚的煙霧嗆進氣管，霍歸寧克制不住地咳嗽起來。

“咳咳咳……”

眼前的廢墟逐漸消失，世界陷一片黑暗。

“滴滴滴滴”

一陣急促的提示音響起。

護士立刻上前查看：“心過速！”

醫生拿著聽診過來：“怎麼樣？”

“是好的。”

“把藥給打上。”

用藥后不久，心電監護儀顯示，心率恢復正常。

醫生吐出一口氣，他朝旁邊的人揮了揮手道：“沒事了。”

VIP病房，沈時言站在病床前，聽到這話，向同事點了點頭。

醫務人員走出病房。

沈時言扭頭看向拖著凳子往病床邊扎的霍宵征：“你覺得怎麼樣？”

霍宵征看著余怒未消的模樣，他冷冷地瞟了眼病房中的另一個人：“我覺得不怎麼樣？”

謝零落從影走了出來：“這個方法確實冒險了一些。”

沈時言贊同道：“確實冒險，但好像有用。”

霍宵征沒有反駁。

寧寧住重癥監護室后，生命征逐漸趨于平穩。

但是，三天過去了，始終沒有清醒的跡象。

偶爾幾次迷迷糊糊地睜眼了，意識卻很模糊。

不知道自己在哪，對話也答非所問。

沈時言見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便聯系了謝零落，想從那邊尋找突破口。

考慮到寧寧目前的生命征已經平穩，偶爾清醒，能迷迷糊糊地聽懂旁人說的一部分話。

謝零落便提議，直接開啟催眠治療。

霍宵征問：“會有危險嗎？”

謝零落當時是怎麼說的來著？

“危險當然有，但最差的，也好過寧寧這麼一直躺下去，不知死活。”

霍宵征沒有立刻同意。

他看著病床上的寧寧，原本紅潤的此刻不見，好不容易養出來的一點，也在這三天掉了個。

的呼吸淺慢，就那麼躺在那里，不到時間的流逝。

寧寧住院的事也沒能瞞住霍老爺子。

當聽說寧寧是在秦家出的事后，年邁的霍老爺子愣是沒在任何人的攙扶下，氣沖沖地上門，把秦老罵得狗淋頭。

霍宵征陪護期間，公司的事都是席川在理。

偶爾有拿不定主意的，霍老爺子也直接代勞了。

他的行事風格和霍宵征如出一轍，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從前，他看不上自家兒子因為一個秦知頤，對姜家咬不放。

現在，他做得比霍宵征還要出格。

“斷掉所有和姜、秦兩家的合作，放話出去，有我霍家在的一天，姜、秦兩家，在南城絕無立足之地。”

席川了汗，好不容易等霍總的病好了，這邊老的又犯病了。

霍宵征對此并不關心。

到第四天的時候，寧寧的況沒有任何好轉。

甚至，迷迷糊糊地清醒過來的次數越來越。

霍宵征：“把寧寧送到國外的醫院，會不會比較好點？”

沈時言：“可能會。但寧寧目前的況，不了長途飛行。”

“試一試吧。”沈時言勸道：“我向你保證，有我在，寧寧的況絕不會比現在更差。”

霍宵征看向沈時言：“你拿什麼向我保證？”

沈時言愣住了。

不是因為霍宵征蠻不講理的問，而是因為，這是他第一次在霍宵征的臉上，看到類似乞求的表。

霍宵征被秦知頤拒絕的那天，他找到沈時言，兩人在霍家老宅的地下酒窖里，翻出了霍老爺子的陳年酒釀。

即使是那種時候，霍宵征都克制著，只讓自己比平時多喝一杯。

結束的時候，還是霍宵征把沈時言送回家的。

在沈時言心里，霍宵征一直是理智的代名詞。

他堅信人定勝天，勝過所有虛無的禱告和期盼。

但這一刻，他為了他的兒，屈服了。

沈時言鼻子有點發酸，他清了清哽住的嚨。

故作輕松卻語氣堅定道：“拿我作為天才醫生，卻選擇了兒科，并且一路從醫到現在的‘名聲’和‘實力’跟你保證。”

霍宵征妥協了。

自從那個雪夜，他親手扶起寧寧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今日的妥協。

事到如今，他想：即使失敗了也沒關系，會有很多很多人為他的兒陪葬，沒關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