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輕言走出幾步之后,覺得容疏衍的神狀態有些不對勁,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
他剛剛的話,當然不是在騙容疏衍。
畢竟如果江晚星真的死了,灰鐵三角洲這邊的靜,絕不可能這麼小。
但凡是個智力正常的人類用腦子想一想,就知道這不是真的。
他僅僅只是因為覺得不耐煩,所以想要擺容疏衍而已。
但容疏衍的反應,卻再次出乎了他的意料。
于是,沈輕言在走出研究院大樓之后,對旁的助手說道:
“去找個醫生,再給后面那個人仔細的檢查檢查,他昨晚后腦了傷,好像傷到腦子了。”
沈輕言一直以來都是個非常冷漠的人。
在旁人看來,以他的冷漠程度,就算是有陌生人死在他面前,他都不會多抬一下眼皮。
見他如此關心后面那個人,助手都有些驚住了。
不過助手倒是沒有多問,只是很自然的點了點頭。
沈輕言沒有過多停留,徑直離開了國際醫學研究院。
他的助手走過去,看著容疏衍,非常客氣的詢問:
“這位先生,您的狀態看起來不太好,要不然先去檢查一下?”
容疏衍單手撐住墻,面蒼白的搖搖頭。
“不用。”
說完,他便踉蹌著往外走。
他都已經拒絕了,沈輕言的助手自然不可能強制帶他去檢查。
因此只能站在原地,看著他離開。
容疏衍走出國際醫學研究院之后,不看了一眼廣場上的牌子。
大理石雕刻的巨大牌子上,用多國語言寫著——
國際醫學研究院。
于是,疑涌上心頭。
他為什麼要來國際醫學研究院?
由于他想了半天都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所以容疏衍帶著這種疑,開車直奔X洲的荒蕪地區。
他還有很多該做的事。
——
裴家。
在裴然徹底拿下了家族的權柄之后,裴家有不人消失了。
從古至今,從理上消滅敵人的,都是解決問題的一種有效方式。
裴然需要以最快速度解決掉這些正面沖突,剩下的也就只有磨皮子的事了。
即使是在江晚星出事之后,金承燦和他手底下的人,也沒有離開裴家。
此時此刻,他正在走廊上煙。
那雙本就沉凌厲的眼睛,在縷縷煙霧的掩映下,顯得戾氣更重。
這時候,裴然拄著雙拐,在護工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他輕聲對金承燦說道:“我的事已經結束了,那二十噸黃金的酬勞會在一個月付。”
金承燦隨手掐滅了煙頭,轉過看向裴然。
“不夠。”
他在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眼中神淡漠而冰冷。
裴然就好像是料到了他會這麼說,沉默的站在原地沒。
金承燦淡淡地說道:“我不想計較你到底是不是為了把灰鐵三角洲拖下水而找上我,但后續的事,其中產生的費用、以及工廠被炸產生的損失,需要你全部承擔。”
他提出這個要求,并非是無理取鬧。
裴然對他們本就有所瞞。
他們原本接下的任務,也不過是在裴家的家族爭斗中保下他的命。
正是因為裴然對他們的瞞和利用,才造了現在的局面。
但這種事,更多的還是要從自己上找原因。
因此他并不想將所有過錯全都推到裴然上。
而裴然也知道,金承燦提出這樣的要求,已經是極大的寬容了。
因為站立時間過長,他的形有些不穩。
護工很及時的推來了椅,讓他坐下。
裴然坐在椅上,平復了一下呼吸。
“裴家有很多財產,你們看看有什麼想要的……咳咳……你們要是有什麼想要的,就直接拿走吧,我會配合。”
他心里很清楚,也就是江晚星沒死,金承燦才會在這里跟他討價還價。
如果江晚星真的死了,金承燦第一時間就會殺他泄憤。
這話一出,金承燦臉上顯出幾分詫異的神。
裴然千辛萬苦才拿下了裴家,現在裴家的資產倒是說送就送。
不過裴然既然這麼說了,他也就沒有探究太多。
X洲百年世家,說一句富可敵國都不算夸張。
比起這些家族,世界富豪排行榜上的那些超級富豪們都算不了什麼。
真正數額堆砌到駭人聽聞的財富,是不會展在人前的。
裴然自己驅著電椅往回走。
聲音低緩。
“盡人事聽天命……我想做的事,已經差不多了,很抱歉連累了你們。
我還有最后一個想見的人,見完之后,我自己會死。”
金承燦自然也沒在這里多留,直接抬腳離開了。
而裴然回了書房之后,從兜里掏出了一張紙,遞給跟進門的保安。
“把這張名單上的人全部殺掉。”
裴家已經經歷過一番清洗了,剩下的那些人全都戰戰兢兢,拼了命的想要謀一條生路。
在這個時候手,不算是特別好的選擇。
畢竟那些都是人,不是待宰的牲畜。
保鏢接過那張紙,看到紙上麻麻的名字之后,整個人都驚了。
裴然卻并不覺得這是一件大事。
家里這些人不是喜歡勾結駭洲嗎?
他們不是相信駭洲那些理論嗎?
那就讓他們通通去死好了。
“照我說的辦。”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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