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缺將車停在不打擾行人的安全地帶。
旁邊是個廢棄公園,到了秋冬更是禿禿一片。
車窗降下一半,他像是覺不到冷,呆呆著外面。
碎雪開始型,從鉛灰的天幕上洋洋灑灑。
宋缺覺得整個世界都很安靜。
不知過去多久,一輛悉的車開至面前。
宋缺清冷的眼眸開漣漪,他看著秦野快速從車上下來,步伐迅猛,黑的角隨著作被掀起,秦野眉目凜冽,眼中的擔憂在看到宋缺的那一刻幾乎沒繃住。
他小跑上前,宋缺已經打開了車門。
“怎麼了?”秦野第一時間注意到宋缺臉上已經凝固的痕,他俯去夠宋缺的肩膀,沒想到宋缺速度更快,他像是藤蔓一樣纏上來,神迷離又恍惚,秦野差點兒以為他在夢中,可宋缺是清醒的,他攀上秦野的脖頸,仰頭去夠他的。
秦野只是微微一怔,便被宋缺得逞。
印象里宋缺鮮有主的時候。
他周冰涼,但秦野卻莫名覺到了一滾.燙,他的心被揪起來,一邊牽掛著宋缺臉上的傷,一邊又克制不住疼惜地回應。
兩人的氣息很快凌織,秦野是你給點暗示馬上就能掌控主權的人,宋缺逐漸落于下風,他在一切失控前,稍微避開些問道:“你還沒回答我。”
“回答什麼?”秦野嗓音嘶啞,“宋缺,我的答案從始至終都無比清晰。”
他是蠻橫不講理的人,覺得“我喜歡你”或者“我們在一起”都太單薄了,他給宋缺選擇時機的機會,卻沒給他選擇人的機會,秦野扣住宋缺的后腦勺,帶著蠱跟危險道:“你是我的,這輩子都是。”
宋缺聞言輕輕哼笑了下,他的眼睫隨著發紅的眼眶染上黏膩,瞧著可憐,又很要人命,宋缺抿了抿,聲音幾乎要散在空氣中,“秦野,我好想要你。”
不是向導跟廢大爺, 推開學生時代全部的憾跟膽怯,在宋缺迎來新生的這一天。
秦野開車又穩又快,宋缺的車留在原地,蘇沉手里有備用鑰匙,找時間開走就行。
路上行人不多,更大片的雪花開始覆蓋。
秦野很快開回家,車子停在地下車庫,秦野臉極沉,好像其后著什麼,只余瞳孔中央早早點燃的猩紅,他拉開后座的門,宋缺很隨意地靠在座椅上。
兩人對視片刻,宋缺俯出來,之后的記憶便被暴力,然后一腦丟混沌中。
從電梯到二樓的那段路真長,宋缺開始還能站穩,后面就不行了。
在.海漫上口鼻前,宋缺抓了秦野這塊浮木。
但其實沒意義,因為秦野總想拉著他共沉淪,宋缺連口氣都了奢,他的靈魂被徹底出外,輕飄飄地找不到落腳,每當這時秦野總是不做人,他得宋缺聲調失控,再強地將人拽回邊。
“寶貝。”秦野得意恣意到不行,“你得明白,我到底忍了多,又忍了多久。”
宋缺:“……”
宋缺看著窗外的天空還在飄雪,一眨眼又黑了下來,只能聽到雪花簌簌拍打玻璃的響。
宋缺分辨不清時間,他湊到秦野耳邊:“你去看看,是不是燒起來了?”
不然怎麼一直這麼熱?
秦野驟然一頓,然后低笑出聲,敷衍回答:“嗯,燒起來了,火勢旺,滅不掉,我們怕是要做一對亡命鴛鴦。”
宋缺瞇眼仰頭,等強烈刺激大腦的星子全部散開,才空說道:“也行,燒一團,就分不開了。”
誰敢分開他們?秦野心想,他被宋缺說出口的每一個字取悅到不行。
宋缺最后連哼哼都費勁,他的頭發黏在臉上,朦朧中看到了浴池的擺件,一個防水的卡通人,據說是秦川送的,過了會兒,他又陷在的床榻上,秦野好像終于消停了,宋缺沉沉睡去。
秦野收拾完臥室的狼藉,一個電話來了老宅那邊的醫生。
宋缺有點發燒。
秦野本以為他只是眉邊有傷口,但后來發現他右臂有點不正常的紅腫。
為此秦野反思了半天,他雖然野蠻但并不暴力,并未弄傷過這里。
還是中途宋缺幽幽醒來,人明顯不在狀態,見秦野拉著自己胳膊查看,好像明白了什麼,沒遮掩地說道:“不是你,是季樂襲時候打的。”
他像是被折騰慘的小,可憐的,又說了句:“野哥,我不要他們了,我只有你了。”
秦野當即深呼吸。
宋缺說完又昏昏沉沉睡著,醫生來仔細檢查,見宋缺紅褪去后略顯蒼白的臉,對秦野意有所指道:“他明顯質不太好,下次注意點兒,別太激烈。”
醫生難為,秦野卻坦然大方,“記住了。”
“胳膊應該沒事。”醫生拉著稍微活了一下,見宋缺并不吃痛,“兩三天就消腫了,實在不放心去醫院拍個片。”
秦野這才放下心。
然后他就能騰出手了。
宋缺睡得天昏地暗,睜眼的時候已經完全分不清日子,視線一點點變得清明,但不妨礙眩暈帶來的輕微搖晃。
下一秒,半張漂亮的臉從床邊出現,秦川正趴在地上逗兔子玩,見宋缺醒了,才整個頭出來,嘆:“你好能睡。”
宋缺:“……”差點兒以為還在做夢,夢到的還是恐怖橋段。
“來了?”宋缺一張口,嗓子啞得沒法聽。
秦川:“我去倒水。”
兔子跟在他后面一蹦一跳的。
秦川端著杯子進來,宋缺已經坐起了,有發燒過后悉的無力,當然,也有一種無法言說的疲憊。
但宋缺并不難。
“幾點了?”宋缺喝完水嚨舒服了很多。
秦川:“五點半了。”
“快到飯點了,嗎?我給你煮碗面。”
秦川聞言一臉懷疑,“你下地都費勁兒還給我做飯?病了就好好養著吧。”
宋缺:“……”
“我哥一會兒就回來,他會帶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