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流水般匆匆而逝,還沒來得及細細品味,眨眼間,時間進六月。
盛夏天里,蟬兒在枝頭不知疲倦地鳴著,窗外的樹葉被烈日烤得無打采地耷拉著。
帝京中學有一大部分的學生都會出國留學不參加高考,眼下高考在即,每天教室里的上座率還不到三分之一。
這天中午,陸庭赫從外頭走進教室的時候,抬眼就看到桑藜垂著頭貓著子,神神地在課桌下忙著什麼。
這些天臨近畢業季,學校的生當中都在流行編紅繩向心儀的男生表白。前幾天陸庭赫就偶爾瞥見幾條紅線從桑藜不離手的那本《一個陌生人的來信》中出一隅。
如果他猜得沒有錯,應該是在編紅繩。
陸庭赫邁著長走了過去,九個月來第一次主和桑藜搭話。
“你在干什麼?”
桑藜嚇了一大跳,迅速把手頭的東西塞進課桌里,抬著漉漉又澄澈的眼眸,啪嗒啪嗒地盯著他看。
“我…我沒干什麼呀……”
不得不說桑藜實在是不會撒謊,這會兒,的臉頰和耳早已紅到完全不像話。
陸庭赫不聲地掃了一眼課桌里出的那一截紅繩,沒再說話。
接下去的幾天,陸庭赫每天一早就來學校,等到桑藜都回寢室了,他還坐在教室里不走。
可是他等得花兒都謝了,卻始終沒有等到桑藜把紅繩送給他。
轉眼到了高考前兩天。
這天晚上,陸庭赫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他著天花板,腦海里全是桑藜的笑容和聲音。
初的覺就像一杯香醇的酒,讓他沉醉其中無法自拔。他為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句話而心,這份純粹而炙熱的,讓他覺得自己仿佛擁有了整個世界。
可是他就快要回英國了,直到現在他依然沒有收到桑藜的紅繩,難道桑藜喜歡的人不是他?
不可能啊,除了他,桑藜明明幾乎不和任何男生說話。
那些早餐,飲料,都是假的嗎?
又不是二缺。
這一刻,強烈的意讓陸庭赫覺得自己卑微至極,不斷的自我懷疑使他有點兒窒息。
想到這里,陸庭赫決定先出一步。
于是他起坐到書桌前,給桑藜寫了一封信。
第二天,趁著桑藜去廁所的功夫,陸庭赫把折疊得整整齊齊的信放到了的那本《一個陌生人的來信》里。
接著他忐忑不安地等了一整天,不停地翻手機看看有沒有新的好友申請。
那種難耐的緒像水一樣,一波又一波地向他襲來,讓他一整天都備煎熬。
然而最后,他什麼也沒有等到。
高考前一天放學,陸庭赫背著書包走到學校門口。
這天他緒十分不好,沒有騎車。
唐叔給他打開車門的時候,看出了他不太對勁,便問:“爺,是發生什麼事兒了嗎?需不需要幫忙?我去跟老爺知會一聲?”
陸庭赫搖搖頭,“沒事兒,不用,別告訴我爸。”
唐叔又說:“好的爺,老爺在家等你,已經安排好了下周送你去倫敦的專機。”
“嗯。”
陸庭赫心不在焉地回答著,在上車的前一瞬,他最后一次回頭看了一眼帝京中學的校園。
忽然間,一個穿著白藍的影一閃而過。
是桑藜嗎?他不確定。
可能,是他思念疾,看花了眼。
最后,陸庭赫坐上了勞斯萊斯,再也沒有回頭。
短暫又青的初,就注定要這樣畫上一個句號了嗎。
……
剛回到英國那會兒,陸庭赫整整消沉了一個月,滿腦子都是桑藜的影,怎麼也揮之不去。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桑藜明明看上去是喜歡他的,為什麼編的紅繩沒有送給他,為什麼他給留了微信卻沒有加。
消沉的那整整一個月里,薄行之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以為陸庭赫還在為了被英國邊境管理遣返回國那事悶悶不樂,于是每天拉著他去酒吧喝酒聊天。
“行了陸庭赫,又不是天塌了,現在你不是又回來了,還被C大破格錄取了,真不知道你整天黑著個臉是什麼意思。”
陸庭赫舉起啤酒罐和他杯說,“臉黑是因為一不小心腳底一,栽煤炭堆里了。”
薄行之覺得莫名其妙,但也沒有多問。
畢竟陸庭赫的腦子用常人的思維實在是難以理解,回國一年還去上了一年的高三,明明他在英國都考完了A-level,學的容也和國的高考八桿子都打不到一起,不知道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難道…他想把國帝京中學的實驗室也炸著玩兒一遍?
正胡思想著,陸庭赫放下酒杯,突然主開口問道,“你說,如果你看上一樣東西,你本來以為這東西非你莫屬,結果它跑了,你會怎麼辦?”
薄行之笑了笑,“那要看你有多想得到那東西了,如果非它不可,勢在必得,那就……強取豪奪。”
陸庭赫單手抵著薄,若有所思地重復,“強取豪奪啊…”
那天回去以后,陸庭赫花了一晚上時間,搜到了桑藜的微博。
桑藜的微博上都是一些和畫畫相關的信息,還有一些高考擇校指南。
陸庭赫注冊了一個馬甲,果斷關注了。
接下去的兩年多時間里,他每天都會到桑藜的微博上看一眼。
自從上了大學以后,桑藜似乎到了很要好的朋友,偶爾會在微博上發一些和朋友吃了什麼,又去哪里逛街了。
另一邊,陸庭赫每天在C大的實驗室里早出晚歸,英國大學本科三年的課程,生生的被他用兩年時間就念完了。同時,他還和薄行之一起創辦了赫碩科技,日子被他過得忙碌充實到不行。
到了又一年的九月,陸庭赫拿到本科學位證的時候,他拒絕了C大教授讓他留在英國繼續讀研究生的邀請。
他要回國。
因為,桑藜在京大,他要去京大讀研究生。
無論當時桑藜喜歡的是不是他,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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