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秦沈點頭，表示了解了。

兩人吃過飯，秦沈照舊撈出冰在井里的西瓜，切開，抱在懷里，搬出木椅靠在上面，坐在院子里，吹著風，用勺有一口沒一口挖吃著。

另一邊顧忱將燒好的熱水放置在地上，將東西準備就緒后，散開素裹，青傾瀉如墨，一時間迷了秦沈的眼。

顧忱的頭發很長，發尾跟塵土打著卷兒，他不在意撂過長發，彎腰提起木桶往熱水桶里倒，微欠，發線落額前，遮掩去他半邊臉龐，夕最后的橙映襯，讓他本就和的面容生出一分陳醉意。

顧盼生輝，人心懷。

秦沈不自放下手里沒吃上幾口的瓜，上前起人的長發，屈虔誠落下一吻。

真。

顧忱被秦沈這個作驚得有些錯愕，還沒回過神，就聽到人對他說，“我給你洗。”

“好。”

顧忱不敢抬頭去瞧人，他怕他會看到那人滿目深，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心，他怕自己的星運會克死他，他怕自己余生活在悔恨之中。

他不是秦沈良配。

見人答應了，秦沈搬來凳子讓人坐下，自己半蹲著把發尾放置到水桶里，再一點一點往上浸，然后用水瓢慢慢下傾，人彎下子，將人頭頂沁后，拿過擱在一旁的發膏，起泡，拿過梳子通順后才放手清洗。

他作輕慢條斯理，似是著為顧忱洗頭這一過程，為心之人服務。

原一柱香能洗完的，生被他延拖至半個時辰。

顧忱卻不作言語，偃意自在。

他著天際那抹不肯退場的霞紅，心異常平靜。

小心梳理手里未干青，聞著人上獨特清香，“娥眉顧盼紗燈暖，墨香瀑布衫，執手提梳濃過, 卻留發繞前緣。”

詩本就不深，聽不懂卻易猜，可顧忱不愿想也不肯解，他遙那抹不甘落幕的霞，半晌，站起，從人手里接過發，盤起用一只木簪固定，淡淡道，“不早了，進屋吧。”

“頭發沒干，就這麼睡覺老了容易犯頭風。”秦沈有些不舍握手心，想留住指尖的清涼，“不然等吹干了再進屋？”

顧忱擰不過他，只好陪人在院子又坐了會，聽著周青蛙蛐蛐聲。

十幾年的不變噪響，今夜意外悅耳人。

“顧忱。”

“嗯？”

“遇到你真好。”

在沒有遇到你之前，從沒想過有一天他會坐在鄉間田野品嘗夏日夜風，他從沒想過失去最后一位親人、被心里有好的人拒絕后，那份灰暗的人生能夠綻放彩。

他曾試想過很多可能，對接下去的人生對另一半。

未來一詞，他除了茫然無措，沒有毫方向。

陌生的環境，不悉的世界，在他不安驚慌時刻，顧忱總能顧及他的，為他著想，讓他去適應，去融。

幸好，我遇到了你。

“謝謝你。”謝謝你救贖我。

顧忱被他眼里一閃而過的脆弱所牽，心中堅固堤壩傾刻瓦解。

他想，就算付出一切，他不會再讓人傷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