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兩人不約而同規避昨晚發生的事，還是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只是，在這日常中好似多了些別的東西。

“我來吧。”

秦沈手想接顧忱手上的碗，不料在到碗沿的時候，顧忱側躲了一下，隨即他反應過來，訕訕道，“不用，我自己來就好。”

秦沈收回手，地坐了下來，“唔嗯。”

一時間桌上只剩碗筷撞聲，連咀嚼吧唧聲都難以聽聞。

怎一個尬字了得。

“忱忱。”

顧忱筷子的手一，“....怎的？”

秦沈腦子轉得飛快，一心想要打破這死局，有誰來告訴他個母胎單汪，遇到這種況該怎麼辦啊....

汪？狗？

對，狗子！

“昨日咱不是商量好要買只狗嗎？怎昨日沒見？”

秦沈無力捂臉，其實是他單方面要求的，同時也不知道人買沒買，現在說顯然不識事宜，但總好過就這麼消沉下去。

顧忱呆怔，狗？什麼狗？

還沒懵懂多久，忽地想起了那只奄奄一息趴在籠子里丑的要死的土狗，他記得自己買完后就隨手丟給了...

“哦，在水辰那里。”

秦沈遲疑道，“昨天他們找到我們的時候，不是兩手空空嗎？”

顧忱語塞，好像還真是。

他心虛看了眼秦沈，總不能說那狗可能沒熬過來，死在半路了吧？要是人問為何，他要怎麼答？他不舍花錢，然后買了條快死的丑狗？

顧忱臉不紅心不跳，若無其事道，“八是走丟了吧，小狗崽子活潑，收不住子喜歡往人堆里鉆，即近十月，隨便在村里撿只便好。”

秦沈角一，他知道村里狗多，但能不能順人家母狗的崽子說得那麼隨意？

“既然一窩狗崽子多的有七八只的也有五六只，要是每年生那麼多，怎麼村里的狗...”不是泛濫？

顧忱眼皮一挑，波瀾不驚，“我們冬至家家戶戶吃狗的，元旦臘八桌上得要有兩碗狗菜，除夕夜席...”

“停停停，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合著人家使勁生，你們使勁吃，相互制約平衡唄，難怪我說養狗的時候，你不是很熱衷，原來人家是存儲糧啊。

“豬貴，尤其是到年關時節，價錢得要漲個幾十倍，尋常人家哪里買得起？”顧忱起收拾碗筷，“冬天冷，狗暖，相較之下，我們沒有多的選擇余地。”

“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用不著解釋我懂~”秦沈沖顧忱拋了個電眼。

“......”

顧忱默默撇開眼，耳珠綴著些紅。

“等會...我給你瞧瞧哪家有懷孕的母狗...就是了。”

“好。”秦沈答應著出手。

“...怎？”

“發帶。”

顧忱渾發熱，他后退一步拉開距離，“...你不是有發冠了嗎？”

“那玩意我買回來發現不會戴。”秦沈說的理直氣壯。

“你不曾戴過？”顧忱不信，“行商之路見多識廣，你又怎可能不會戴？”

“我以前是短發啊？再說了，行商見多識廣和束發有什麼關系，束發上對至父母，下對至妻妾，這般私之事，我怎麼可能探知？”秦沈聳肩，以表無辜。

顧忱被堵得語塞。

秦沈從懷里拿出顧忱瞪恨了眼的綴花簪子，將人手里的碗筷放下，再拉過人的手，鄭重其事放在人手心里，“之前那支簪子我從沒見你戴過，想著是不是你不太喜歡...恰巧我看你多瞧了這簪子兩眼，樣式也好看，我就買了下來。”

“我喜歡的...”顧忱側過臉龐。

“嗯？”

“...那支簪子。”

越喜歡的東西越不舍得戴，不是怕它損壞，更怕它會被弄丟了，失了心意。

秦沈從管里發出沉悶的輕笑，及其愉悅，眼里滿滿歡喜似快涌了出來。這個人總是能讓他不能自已，讓他覺得怎麼疼都不夠。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玄黑發帶纏繞著素簪子，纏綿繾綣，至死靡它。

.........

“忱忱，你的狗。”

顧水辰兩手甩懷里快斷了氣的狗腦袋，那狗被他折騰不舒服極了，奄奄睜開眼，氣若游一聲，“汪嗚...”

顧水辰聽到聲音頗為意外，“喲忱忱，還沒死呢，想你昨日拿給我的時候一副快死了的樣子，沒想到它能撐，吊著口氣死活不咽。”

秦沈沖顧忱戲謔挑起眉梢，一副快死了的樣子？誰剛剛說這狗崽子活潑來著？我看你就是想吃狗了吧？嗯？

顧忱氣結，就它這都不夠抄盤菜的，我有必要等他死？

秦沈聳肩，所以你不否認想吃它的咯？

顧忱：“......”

“你們眉來眼去半天了，再不管這狗崽子可真就要下酒菜了啊。”顧水辰上下審視了眼土狗，“忱忱，還真別說，你特意挑了個丑的快死的，不會真有這打算吧？”

“噗。”

顧忱：“......”我現下說是貪圖便宜還解釋得了嗎？

“...抱去給子...”顧忱舌頭一轉，“給程大夫瞧瞧。”

“那，我還有事，你們自個去吧。”

顧水辰把狗遞還給顧忱，沒想到被秦沈截了胡，只見秦沈提狗后頸子，跟昨天顧忱毫不憐惜的作，有之過而無不及，一樣野蠻暴。

只聽他嫌棄抱怨道，“這麼丑也不知道干不干凈，有沒有跳蚤，顧水辰你也是，怎麼隨便就塞給我家忱忱，萬一忱忱有個三長兩短怎麼辦？”

顧水辰看了眼秦沈里‘貴如花’的顧忱，上上下下來回打量了許久，驚恐道，“忱忱，他說的是你？”

顧忱角一，“...秦沈，我沒那麼金貴。”

“洗沒洗過？”秦沈將狗放在地上，發現著狗崽子除了懨懨一不連個爪子都難抬。

“昨日虎子帶回去給洗過了。”

秦沈點頭，表示知道了，“哦。”

“那現下趕帶去程大夫家里看看吧，興許還有得救。”

“不慌，先給他起個名字。”

“嗯...”顧忱想了想，“小土狗？”

秦沈搖頭，“瞅這死了吧唧的樣兒，喊它死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