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何時上門？”

“......”

“怎？你口口聲聲說娶我，日日與我廝混一，鬧得人人皆知，名節盡失，如今卻緘口不提？”

“不是...我只是想再等等。”

“等？是等到海枯石爛還是等到天荒地老？”

“我只是想先有功名，到時風風娶你...”

“功名？若你一直沒有功名，我便要無名無分跟著你，任他人取笑？”

“娘我...”

“我夠了！我爹已經為我許下親事，明日便過門，你好自為之！”

在唏噓中，鬧劇最終由小娘子掩面離開，男子高呼追去中落下帷幕，秦沈意猶未盡地收回看八點檔狗劇的眼睛，不料對上顧忱審視探究的目。

仿佛他跟追出去的男子一樣，是個只說不做的渣男。

“......”

他不是，他沒有。

但從某種程度上，不能說一模一樣，但可以說是別無二致。

“提，待城中難民一事了卻后就提。”

顧忱幽幽開口，“若難民一事遲遲不了結，你便就不提了嗎？”

“......”

總有種似曾相識的味道。

想起那男子的下場，秦沈掩飾捂低咳了聲，“提，明日我便找人備下彩禮，上門提親。”

“好。”

顧忱點點頭，抿開一抹矜持的淺笑，看上去似乎心不錯，秦沈像是被傳染了一樣，心里莫名的甜滋滋的，不敢抬頭去看人。

直到飯菜上桌兩人都沒開口說過話，小二瞧瞧兩人，再了門外，像是明白了什麼，打了個手勢。

“小娘行！”

“祝賀小娘行得償所愿。”

秦沈抬頭就看到大鬧離去的兩人，之前還在哭哭啼啼的‘娘’彼時笑眼盈盈，著手，像是在討要什麼東西。

“......”

秦沈看了眼顧忱，接了這份來自陌生人的祝賀，從腕袖中掏出一兩銀子，放了上去。

他的這一番舉措無疑是認可了這場子戲，且允了所求之意。

一兩賞錢，有人如此闊綽，兩人喜不自勝，告了幾句吉祥話就離開了。

顧忱被秦沈盯得有些窘迫，紅了臉，埋著頭，撥弄碗里的菜，“...我不知，人不是我請的。”

那兩人是婚席子，自古求娶不宜直接述說，碧玉年華眼穿，年華已逝，何時才能等到心上人的？

于是便有了婚席子，借戲寓言，一是為了試探心上人是否有求娶之意，二是為探自己還要等多久，決定是否還要浪費這灼灼年華。

他確實沒有請婚席子，亦不知，自打秦沈給他看那套婚后，他便知曉，秦沈所構未來中，必有他，且作為亦為了他。

故而，對于婚娶之事，顧忱只字不提，他知道是即日不久的事，試探不過是徒增隔閡。

“我還有一事。”秦沈突然出聲打斷了顧忱的思緒，“人是上你老師家還是你父母家去？”

不外乎秦沈這麼問，按理，上門定親該去顧忱原生家的，可偏偏雙方關系惡劣，甚至不得和顧忱沾不上什麼關系，秦沈覺得婆前腳進去，指不定后腳就給攆出來，彩禮無疑是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那要是去顧忱老師家，又不合理，雖說師長同父，可人家親生父親尚在，沒有生父在旁，卻視師長為父的道理。

罔顧人倫，忤逆不孝，兩頂帽子扣下，夠他們喝一輩子的了。

顯然，顧忱也想到這點了。

“而且我覺得你家那邊，你那個姐姐，肯定不得你...”不好過。

后面的話秦沈沒有說出口，顧忱卻聽懂了，他那個姐姐不得自己不好過。

“我彩禮給多點能嗎？”

“沒用，只要顧英蘭在，他們那邊不可能放過我的，你給多錢都一樣。”顧忱表冷厲，“再等等。”

顧忱指的是提親的事。

“我有個主意。”秦沈抿開抹笑，焉壞，“親我下，我就配合你。”

“你不說，我又如何知需你配合？”

顧忱依然猜到秦沈的主意是什麼，虎張臉，心敲得嘣響，像個即將出征的士兵，熱沸騰。

“真不要？”秦沈眉梢挑起，聲音低沉，帶著勾引的勁兒，活像個旅途蠱人心的妖。

“咕。”

此刻充當書生顧忱沒能夠抵住I，吞了口唾沫，闔上眼，“回去親。”

說完好似丟了廉恥一樣，猛地站起，快步往外沖。

某個妖不知死活地還喊，“倒也不那麼急，這天還沒黑呢！”

話音剛落，顧忱險些沒絆到樓下去，迎著多道意味不明的目，只想一腦埋土里邊去。

顧忱暗自磨牙，這關天黑什麼事！

說得他們...有之親一樣！

“哎！走慢點，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偏偏后的秦沈不不慢，還吊著腔調，說的話也盡引人浮想！

“住！再說我便攆你在門口！”

見人真給他逗惱了，秦沈不再開口，只亦步亦趨跟在人后，勾著抹笑，俊邪異常。

都說男子若生有副好皮囊，便能勾去世間近半的子，倘若再會些甜言語，這魂便也隨了去。

此話不假，第一眼看見秦沈他便丟了心，現在連那魂也不歸他了。

顧忱攥上人的袖，腦子一片空白，躺在席子上，不知天地為何，只能到那人壯的呼吸，口中熾熱的津I。

“忱忱。”

空氣中的灼熱尚未褪卻，只有心如鳴鼓，仿佛下一刻都要跳了出來。

“你今日不是還有事麼？”

“嗯。”

秦沈整個臉埋在顧忱脖頸，應聲卻不見起，顧忱只好乖覺讓人抱著，不再開口。

察覺外邊有腳步聲，顧忱拍了拍秦沈，秦沈嘟囔了聲，表示不滿，他從顧忱上爬起來，給顧忱理好服，收拾好自己才開門。

“秦沈...！”

白砸門的手就這麼生生頓在了空中，不上不下的，難的，他后的胥從策見狀給他下臺子，拉過他的手。

“喲，青天白日到我門前秀恩來了？”

胥從策皺眉，“秦掌柜，話不可胡說。”

“親也親了，小手也拉了，胥大跑吃干抹凈就要不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