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館響起的鋼琴調忽然有幾分沉重，頓挫的節奏，并不悠揚。

反正江漾欣賞不來，甚至覺得刺耳。

可這鋼琴曲卻意外符合葉徒深的喜好，像崩斷的弦，刺耳的嘶鳴聲。

江漾沉默了聲，問他：“是那天跪在深哥腳邊的生。”

很聰明，稍微提醒一句，就能聯想到。

“為什麼撤訴了？”葉徒深掀了掀眼皮，明知故問。

江漾沉默了一會兒，把今天許姐說的話復述了一遍。

“所以，那筆錢是深哥給的？”

江漾視線冷凝在他臉上，問出這句話時候，的呼吸都輕了兩分。

“我怎麼知道？”

葉徒深雙臂撐在桌子上，冷冽分明的手相互叉在一塊兒。

他思考了下，“我是給了池又又一筆錢，不多。”

江漾心口沉了沉，看著葉徒深的眼神有幾分復雜，很確定，那三十幾萬就是葉徒深給池又又的。

給了多，不清楚，但只多不。

一次拿出這麼多錢，他對別的人可真大方。

江漾只覺得窩火，渾上下都是。

倒不是因為葉徒深給多錢，而是這筆錢改變了一個人的命運。

方的家里拿到了好，那男方也就是池又又的哥哥，肯定還會糾纏方，過往的那些種種，會在上一一重現。

“你……沒別的嗎？”

江漾艱的嗓音抖著。

葉徒深低眼皮，“無關要的事，跟我有什麼關系，不是離婚了嗎，家得了一筆錢，你不覺得是皆大歡喜的局面嗎？”

江漾放在邊的手，，死死掐著掌心，咬了下，說：“有些問題不是給錢就能解決的，也不是離婚了，糾纏就沒有了？”

“所以，你想說什麼……”葉徒深掀起眼皮，沒有厭煩，饒有興致地挑著。

他也喜歡看江漾掙扎著，卻又拿他無可奈何的模樣。

江漾看著他，眼神復雜。

差點兒忘了，他也是個人渣，沒有同心的家伙。

“沒什麼想說的。”一瞬間，江漾泄了氣，邊湛出笑意，看著葉徒深那杯咖啡，轉移了話題，“深哥，咖啡快涼了。”

“涼了，可以換新的。”他不以為意地說。

江漾在心底悄聲地附和一句，那就換了吧。

“你剛才在怪我吧，說說怪我什麼？”葉徒深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不問出個所以然來，他是不會罷休的。

江漾收斂笑容，甕聲甕氣地說，“你不該給那麼多的漂資。”

聲音很弱，沒什麼氣勢，后面兩個字，很輕很輕，稍不注意就聽不見了。

葉徒深臉微變，用著輕蔑的視線看著江漾。

他給的是演出費，他沒有過池又又。

但經這麼一說，好像做實了似的。

他有點腦怒。

他說：“給你就行，給就不行？還是覺得給給得多了，你不開心了。”

他的話，一寸寸地刺進江漾的心底。

他說他對是——漂？

江漾垂下眸去，不想看他。

果然，在他眼里，和會所的人無異。

對啊，本來也沒什麼分別。

唯一的區別可能是沒有那里的人值錢罷了。

池又又陪了葉徒深幾天，圈了幾十萬不等。

和池又又相比，葉徒深給的那點兒錢，像是給他白玩兒一樣。

葉徒深被攪得沒了喝咖啡的興趣，他起離開前，不忘嘲弄一聲：“江漾，你覺得，你值那個價嗎？”

他走后，鋼琴曲還在響起，很應景，調子像是碎片，零碎地拼湊不一段曲子。

那天過后，江漾再沒有走進那家咖啡館，但始終記得，它家的鋼琴曲——像狗。

葉徒深似乎真的不打算回公寓了，已經一個星期多了，他不回，江漾也不問。

但偶爾上下班也會看見他，他像是玩了，邊總是跟著各的人。

甜的，辣的，艷的，小白花……都有。

江漾每回只是看看，沒什麼反應。

只是有時候會在心里罵一句，臟男人。

不值錢的不是，是他才對。

他除了錢什麼都沒有，骯臟，卑劣，惡心。

——會所。

葉徒深最近忙著工作，很玩兒了。

還是楚然東的他。

“最近在干嘛？”楚然東給他倒了杯酒，正要遞到他面前。

葉徒深把玩著手機，臉有些沉，屏幕停留在和江漾的聊天頁面上。

快兩個星期了，江漾連個標點符號都沒有給他發過。

是因為他那天的話，惹生氣了？

還是他邊最近接連不斷的人，讓對他的分寸更克制了。

以前對的限制太多，在他規劃的圈子里謹慎做事，可葉徒深卻越來越看不了。

楚然東馬上就要看見葉徒深的手機頁面，不遠逗弄人的陳塘察覺到了，壞笑了聲，很大的一聲：“楚，今個怎麼干著人干的活。”

平常遞酒倒酒，都是會所里的人做的。

楚然東的反常，陳塘怎會察覺不到。

葉徒深指尖上移，手機屏熄滅了。

楚然東的心思落空，把怨氣撒到了陳塘上，說：“都什麼年代了，還搞男對立，老子就干，咋的，你看不慣就報警。”

就差那麼一點點兒，他就能看見葉徒深盯著手機里的是誰？都怪陳塘，這個狗。

“嘖嘖。”陳塘漫笑著，和邊人逗著趣：“瞧他這樣子，像不像狗急跳墻。”

楚然東：“我去你……”

葉徒深懶得聽他們吵，拿起酒杯一飲而盡，煩，很煩。

像是某個環節出了問題，他卻毫都察覺不到。

他現在的狀態明明只圍著江漾一個人，卻還套得很。

陳塘不打算跟楚然東繼續對線罵下去，他最近倒是聽說了一點兒趣聞。

“二爺，我最近可是看你的花邊新聞很多啊，馬上就要趕超楚了。”

楚然東人不斷，是公認的玩咖，不管是臺面上，還是臺面下，就連他都，從未玩過。

陳塘不一樣，出了男小三的事后，他就不敢玩，這玩楞，誰玩誰死。

葉徒深最近的狀態是，早上一個模，晚上一個十八線小演員，次次的面孔都不一樣，楚然東的鼎盛期都沒葉徒深這麼勤。

“最近不挑食了，來者不拒了？”楚然東也多知道些。

葉徒深收斂眸，“誰說我不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