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檢查結果出來了。
江漾看著上面的報告單,顯示已經懷孕一個多月了。
江漾把報告單撕了,隨手扔在垃圾桶里面。
著自己的肚子,一時間腦子空空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生下他還是流掉他。
正當迷茫的時候,那頭來了電話,是葉徒深先前的陌生號碼。
江漾接通,“怎麼了?”
有氣無力的聲音。
“沈姨跳樓了!”
葉徒深嗓音幾乎是抖著出來的,他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一幕。
沈蘭跳樓的畫面和劉青青當年跳樓的畫面重疊。
怎麼會這樣?
他不明白,為什麼沈蘭會跳樓。
江漾趕回來的時候,醫院的場面一度很混。
沈蘭已經蓋上了白的布,江漾子了下去。
不可置信的著這一幕,知道沈蘭的病會惡化,但是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慘狀。
目送著沈蘭的尸被推走,卻不敢上前。
葉徒深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的后,他臉很冷淡,眼底的緒很濃。
對于沈蘭的死,他到抱歉,也到悲傷,甚至和當年的劉青青一樣。
江漾已經麻木了,是葉徒深扶著,才能勉強起。
兩人沉默著一言不發。
沈蘭的后事,江漾也是恍惚著辦完的,葉徒深負責陪同著。
醫院的護士,下午給打了個電話,那時候沈蘭的后事剛做完。
“喂,是江小姐嗎?沈士留了一封信在枕頭底下,您要回來取一下嗎?”
江漾說,“好。”
“我陪你去吧。”
一直陪在他邊的葉徒深開了口。
江漾沉默著點了點,頭沒什麼反應。
期間,一直著外面的夜,可是卻不知道在看什麼到了地方,都不知道。
你是葉徒深提醒了兩次下車,才反應過來。
醫院里,護士小姐姐把那封信給了江漾,還有一封信是給沈崇安的,但是上面加了個引號。
江漾順手就把那封信遞給了葉徒深,沈蘭應該是發現了什麼吧?
葉徒深接過那封信,心口變得的。
江漾那封信上寫著,讓好好生活,還有一些臨終前對的代。
沈蘭:
我知道這幾年你過得很愧疚,但是沈崇安的死跟你沒有任何關系。
忘了那段過去,好好生活,你是一個好孩子。
……
后面的容,江漾已經看不清了。
再也承不住,淚水破眶而出。
葉徒深抱住了江漾,用服遮擋住的臉,聲音很輕很輕的說,“我先帶你回車上。”
沈蘭給他的那封信他沒敢看。
他想應該知道他是個冒牌貨了吧。
江漾被葉徒深扶上了車,他看著,說,“我在外面等著你,你在我車里哭,不會有人看見,不用憋著。”
說完,他就關上了車門。
那天江漾哭了很久,哭到快要昏厥過去。
最后,是葉徒深把送回了那個公寓。
江漾很可憐,他所有的親人都遠離而去。
以為可以跟沈蘭相依為命好幾年,可是并沒有照顧好,不知道沈哥會不會怪。
那晚葉徒深沒有離開過的樓下,怕出事,怕想不開。
黑暗中,他掏出了那封信。
沈蘭寫給他這個冒牌貨子一封信。
沈蘭:
你好,這位先生很抱歉,讓你當了我很久的兒子,你跟長得真的很像,我一看見你就像看見了當年的他。
我真的分不清你們。
或許,江漾就是因為你的臉才跟你扯上關系的,但是你不要怪,江漾是一個很可憐的孩子,從小就很自強,一個人照顧父親,一邊上學一邊打工,很厲害。
我們漾漾,是一個很好的孩。
但是,有一個心結,希你可以盡力幫解開。
讓忘掉過去,好好生活。
崇安的死,跟沒有半點關系。
……
后面的容無非就是囑咐他的一些話,還有謝他的一些詞。
不知不覺中,他好像了一個好人。
可是他并沒有沈蘭信中說的那麼好,他這個人自私,卑劣不堪,就連江漾父親的死跟他也有間接的關系。
葉徒深從口袋里出一煙,點著,了起來。
那夜他沒有睡,時不時的就會盯著那扇窗戶,燈已經滅了,但不知道窗里的人在想著什麼。
第二天,江漾沒有出來。
葉徒深特意給去買了一些早餐。
他給打了電話,“江漾,我給你買了早餐,我是放在你家樓下,還是……”
給你送上去。
后面那半句話他沒說,他怕江漾嫌棄的語氣,也怕拒絕自己。
葉徒深發現自己最近真的是越來越脆弱了,什麼話都聽不得了。
令葉徒深意想不到的是,江漾開口,“你送上來吧。”
一句話,風平浪靜,還帶著的啞,能聽出現在依舊很疲憊。
葉徒深沉默下來,半晌才說了一個“好”字。
他上了樓,停在了那扇門前,他猶豫著,卻不敢敲門。
最后,他提起呼吸,手落在了上面。
“扣叩”兩聲,門開了。
眼,就是江漾那張疲憊的臉。
他拎了拎手里的早餐,“我給你送過來了。”
江漾看都沒有看他一眼,“辛苦了。”
葉徒深我打算把東西遞給,轉就走。
可是江漾沒有接,而是說,“進來坐吧。”
這句話更是讓葉徒深愣住了。
他不懂江漾為什麼忽然做出了轉變,猶豫了會,他將腳邁了進去。
這還是他第一次,踏進江漾住的這個公寓,葉徒深想,以后估計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江漾把他帶到了客廳,“坐吧。”
葉徒深點了點頭,長邁開坐到了的對面。
屋一片靜謐之后,響起了江漾的聲音。
“我懷孕了。”
平淡的不能再平淡的語調。
這個孩子的到來是個意外,但是好像并不意外。
葉徒深顯得有些無措,不知道江漾對這個孩子的態度是什麼樣的,是想留下還是想打掉?
“嗯。”
好半天,他只說了一個字。
“是你的孩子。”
“嗯。”
葉徒深知道,應該是在島上那一天。
“你怎麼想?”
他抬起眸,視線落在了江漾的臉上。
江漾垂下眸子,手輕輕過自己的肚子。
“曾經在這里也有一條和他一樣的小生命,但是才兩個月就被打掉了,那個孩子也是你的。”
江漾話音落下,葉徒深五味雜陳,他知道江漾在做人流的時候,他還在陪著司徒冉冉,事后,也沒關心過一句。
“對不起。”
這是葉徒深唯一能跟說的話,別的,他也沒有資格說。
“所以……”他看向江漾,看不平靜的眼睛里想的是什麼?
“我想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但是你不要有負擔,這個孩子跟你沒有半點關系,而是因為我想生下來。”
江漾覺得,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太孤獨了。
的人都已經離去了,需要一個力支撐著他活下去。
葉徒深抬起眼,眸里閃過一抹亮,江漾竟然想把這個孩子生下來。
屬于他們的孩子。
不過,說這個孩子跟他沒關系。
葉徒深據理力爭,“可是,他也是我的孩子。”
江漾搖了搖頭,“若是你不想的話,我也可以打掉這個孩子,到時候我會去子庫配一個。”
“不要。”
葉徒深激起來,“我只是想說這個孩子跟我也有關系,如果你到時候需要幫忙的話,一定要找我。”
江漾說,“不用你的幫忙,這個孩子跟你不會有任何的關系,我只不過是不想再費力去子庫配型而已,而且打掉孩子對也有一定的風險。”
淡漠的語調讓葉徒深覺得心死。
他肩膀無力的垂了下去,視線也沒有再看。
為什麼是他的孩子,要說跟他沒有任何的關系。
江漾發現了他的不滿,“葉徒深,你要是實在介意,我就……”
葉徒深強撐出一抹笑說,“沒,我一點兒都不在乎,沒關系的,你想生的話就生下來吧。”
上說著不在乎,可他明明在乎的很。
江漾也懶得看他的眼睛,揣測他的心思。
“那就這樣說好了,這個孩子生下來以后跟你沒有半點關系,也請你不要來打擾我跟他的生活。”
“好。”
這是他能給江漾唯一的承諾,但他似乎做不到。
“也不要妄想來看他,你們不過是兩個陌生人而已,可以嗎?”
直直地盯著他,十分迫切的想得到他的確定。
葉徒深也起眼皮,看向江漾,他說不出來別的話,只能說那一個“好”。
江漾:“那你離開這里吧,以后我們也不要再聯系,我也不會帶孩子出現在你的面前,你放心好了。”
葉徒深說,“我知道你不得跟我撇清關系。”
江漾點頭,“你知道就好,出去吧。”
說完就開始趕客了。
葉徒深沒有走,而是目灼灼的盯著,“但是沈姨也給我留了一封信,你就不想知道最后的愿是什麼?”
江漾抓了角,“我……”
不敢說不想,最后只說了一句,“你說就說,不說拉倒。”
葉徒深說了,“沈姨想讓我帶你走出那段心理影,如果你一直持續這種況的話,估計你會產生很嚴重的產后抑郁,薛醫生那邊的治療費我負責,你看怎麼樣?”
江漾看著肚子,停頓了一會,“好。”
既然有了孩子,就要對他負責,不可以再一意孤行下去。
如果真的產后抑郁的話,那對孩子也會有一定的影響。
“那你挑個時間,我改天過來接你。”
葉徒深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江漾看著窗戶,了自己的肚子,現在還沒顯懷,的肚子還是平平的。
第二天,就接了心理治療。
葉徒深沒想到調整的那麼快。
車上,他試圖跟搭話,“你真打算從那段影里走出來嗎?”
“嗯,打算了,日子總要繼續往下過。”
語氣平淡。
過后視鏡,葉徒深覺得江漾好像變了好多。
開始想接事實了,又或者是現實著接。
“你什麼時候去做產檢,到時候我可以……”
他話還沒說完,江漾就打斷了他的心思,“不用,這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沒關系。”
一句話,把四年前的那句話還給了他。
三年前他就是這麼對江漾說的,殘忍又冷酷。
“那是你自己的事,自己去解決。”
江漾已經記不完整了,但是覺得沒有必要再跟葉徒深扯下去了。
“薛醫生的診費也不用你出,我卡上還有一些錢,應該夠周期的費用了。”
工作了一段時間,好像還有葉徒深之前給他的錢,不多,小百萬,但照顧一個孩子和治療的心理疾病已經夠了。
不想跟葉徒深扯上任何關系,一點都不想。
葉徒深聽著江漾疏離淡漠的語氣,很是心痛,可又無能為力。
只不過把當初的那些,還給了他而已,他又在矯什麼呢?
葉徒深苦笑了一聲,車廂恢復了靜謐。
江漾記住了這的地址,下了車就對葉徒深說,“你走吧,下次我會自己跟薛醫生約時間,以后就不用你了,這次謝謝你。”
江漾的聲音明明很輕,每個字都深深刺在他的心口,讓他痛不生。
他沒說話,而是轉上了車,一腳油門踩到底,離開了這個地方。
江漾也不去管他,他們兩個本該就是陌路人,不該扯上任何關系。
薛醫生看見了臉憔悴的江漾,愣了一下,從葉徒深的口中,他聽到了最近的遭遇,深表同。
“節哀。”很淡的一句話。
江漾笑了聲,想哭卻又不敢哭。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的人要一個個的離開我。”
垂下眼簾,手溫的著自己的肚子。
“現在只希他可以順利出生。”
薛醫生眼神復雜的盯著的肚子,“沒猜錯的話,這個應該是你跟葉先生的孩子吧。”
江漾搖了搖頭,“不,跟他沒有關系,這個孩子是我生,也是養在我肚子里的,跟他沒有半點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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