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醫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想勸不知道如何該勸,度己度人這種事,他是做不來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跟選擇,他無法介和勸導,他能做的只有將江漾引導一個正確的心理,讓不再介懷先先前的那些事。
那天,他們兩個沒有對江漾懷孕的這件事展開討論。
晚上的時候葉徒深,按時過來接江漾。
看見男人,江漾微微皺了一下眉,“你怎麼來了?”
“我來接你,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不用,我一個人好的。”
江漾斂著眸,起碼自在。
他在邊,看見這張臉,總容易讓想到以前的事。
“嗯,我送你。”葉徒深很堅持。
江漾剛想拒絕,就聽見他再次開口。
“最近很危險,你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若是你懷孕的事被溫家人知道了,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都會有危險,我想保護你,等度過這段時間我就放過你,好不好?”
江漾看著他,眼神很復雜,但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是跟葉徒深扯上了關系。
沒再拒絕葉徒深的示好,不想涉險。
見江漾沒有拒絕,他小心翼翼的打開車門。
江漾上了車,兩人一言不發,車廂很安靜。
葉徒深偶爾過后視鏡看著,閉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或許不想看見自己。
葉徒深沉默著,他并沒有把車速故意放慢,他怕不舒服,或者覺得他另有企圖。
可在下車前,江漾還是開了口。
說,“我以前上班的時候,律所就在你們公司附近,可是你從不讓我坐你的車。”
這句話落下,葉徒深心里猛然一酸,像被什麼扎了似的疼。
“現在坐上你的車,我竟然還有點恍惚。”
江漾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說這些,但想是有意圖的。
得讓葉徒深知道兩人回不到從前的,不是說彌補了那些事,就是沒做過。
“我……”
他聲音很,干的,不知道說些什麼。
“沒關系,都是過去的事了,我不是一個較真的人。”
江漾笑了笑,像真的釋懷了那樣,同時也證明心里并沒有葉徒深,那個男人沒過。
葉徒深心里翻騰著難。
江漾的心思,他都知道。
江漾看著外面的風景,車來車往,“我們之間的回憶似乎都很不好,你覺得呢?”
問葉徒深。
葉徒深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這個話題。
“確實都不怎麼好。”
他聲音很弱,只能微微應承著。
“嗯,我跟你想的一樣,我當時對你這張臉著了迷,但是犯過的錯不會再犯第二次,沈哥的死已經有了了結,我對過去也該做個了結了,葉徒深這次事結束之后,你能不能別再纏著我了?”
江漾語氣很無奈,葉徒深的心里面很痛,看得出來很討厭自己。
討厭的不能再討厭。
連一點關系都不想扯上。
甚至連自己的孩子他都不能認。
“你說過孩子跟我沒有關系,但是我可以為他提供質上的價值,我可以不出現在他邊。”
江漾想說不需要,可是又看了看肚子,“那到時候的事到時候再說,如果他同意的話,我沒有意見。”
也不是想占葉徒深便宜,畢竟他的錢,花的很,從葉徒深上得到的錢,都是煎熬的日日夜夜換回來的。
所以,并不對這個男人抱有期待。
或許是失了太多次。
曾經還以為,葉徒深就算再絕,也不會不幫助的父親。
畢竟跟了他四年,可是錯了,這個男人狠下心來,誰都可以不管不顧。
更何況,那四年里只不過是一個卑微的替而已。
“我不會有別的孩子。”葉徒深向江漾保證道。
“跟我沒關系。”江漾態度冷漠。
“我喜歡你,也會只喜歡你的孩子。”
葉徒深說。
江漾擰眉,“葉徒深,你能不能不要說這種讓人覺得惡心的話?我說了,這個孩子跟你沒有半錢關系,不會一個人把他養長大,你的財產我們也不想貪圖什麼,畢竟那些都跟我沒關系,請你不要打擾我們母子兩個的生活。”
“葉徒深,別再惡心我了,行嗎?”
江漾近乎祈求的語調,讓葉徒深寒了心。
那天晚上很冷,冷到他煙,牙齒都在打哆嗦。
他目送著江漾上了樓,然后開車去了會所。
會所還是以前那個樣子,他已經好久沒有來過這里了。
楚然東看見葉徒深,像看見稀客一樣。
“你什麼時候從島上回來的?”
“前段時間。”
他臉很沉。
“那你怎麼不回來找我?怎麼有了人就不要兄弟了,你跟陳塘還真是一套路子。”
楚然東并不知道江漾已經恢復記憶了。
“沒,人不跟我。”
葉徒深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口酒,似乎只有酒才能麻痹他的痛覺。
“人不跟你,所以你想起兄弟來了。”
“嗯。”葉徒深很誠實,沒有要撒謊的意思。
楚然東只覺得心痛,“你倆都不是個什麼好東西,陳塘那貨也是,跟陳薇薇兩個人甜甜的,我靠,就老子我還單著。”
“我也單著呢。”
葉徒深心里有種預,他會單一輩子。
“你后悔了嗎。”楚然東突然看向他。
“后悔了。”
他幾乎是毫不猶豫說出這個答案。
他后悔了,確實后悔了,那四年所做的一切他都后悔了。
他應該對江漾好一點的,如果愿意把他當做沈崇安,他也愿意當一個替當一輩子。
“江漾,給你下了什麼迷魂湯,讓你這麼迷。”
楚然東很納悶葉徒深的觀,他對江漾的覺是跟之前對溫蘊的覺是一樣的嗎?
只是因為缺?
“我。”
葉徒深之前不懂什麼是?但是將要離開以后,他忽然明白了這個字的含義。
因為,他發現,他就是非不可。
江漾有離開過他一段時間,我那段時間他過的一點都不好,每天晚上都會失眠,直到江漾再次回來,他的神狀態才會有好轉。
他以為江漾是他的臨時藥,可是這個藥卻是一輩子戒不掉的。
有癮,帶毒。
“?”
楚然東談過很多段,但始終琢磨不這個字,他的對人的覺就是揮之即來,招之即去,偶爾上上頭,沒有一個人會值得他。
總圍著一個人轉,那樣多沒勁。
他以后的日子,差不多也是這樣。
結婚了,跟老婆各玩各的。
各自安好,互不打擾,這是他最理想的結婚狀態。
說嗎,太俗,也太不現實。
他們這種人就不該對那種東西產生幻想。
他點燃了一尼古丁,放在邊吸了一口。
對產生幻想的人都已經瘋癲了,比如陳塘,比如葉徒深。
都在的旋渦里,拔不出來。
不過陳塘還算幸運,懂得迷途知返。
陳薇薇也選擇了原諒他。
說原諒,不如說更他。
他們兩個的和好在理之中,意料之。
可葉徒深不一樣,他上了一個不該的人,那個人心里眼里都沒有的甚至還憎惡著他,他們的隔著十萬八千里。
怎麼可能有結果呢。
“我怎麼就不懂這個字是什麼意思呢?你,但是你嗎?”
楚然東瞇著眸子,盯著葉徒深。
他也是毫不猶豫的回應了楚然東,“不。”
江漾的人是沈崇安,或許以后的日子,他也會上其他人,但絕對不會是他葉徒深。
“要不你讓江漾給你生個孩子吧,這樣說不定你就能把他牢牢套住了。”
這是楚然東能想出來的唯一辦法。
孩子,是可以為一個人的牽絆的。
更何況是江漾那種無依無靠,無父母的人。
葉徒深缺,也一樣,有了唯一的骨,說不定就離不開葉徒深了。
不得不說,楚然東把人想的很淺。
“孩子是綁不住的,而且江已經懷孕了。”葉徒深語氣很沉,又灌了一杯酒。
“說那個孩子跟我沒有半點關系,讓我以后也不要去打擾的生活。”
楚然東扯了下角,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下去了,“你倆的緣分可能就到這了吧。”
葉徒深和江漾,本來就是一段孽緣。
他在不該上的時候,上了。
要是早一點發現,怎麼都不會是今天的境地。
“早點發現你們兩個就是兩相悅。”
楚然東說,“而且你要是救了爸爸,說不定你真的能拿一輩子,可你偏偏走了那一條最爛的路,葉徒深,不用再惋惜過去了,你放過,也讓放過你自己。”
這大概就是最好的結局了。
“嗯,我知道。”
葉徒深就是什麼都知道,卻又什麼都不清醒的那種人。
他可以放過江漾,但是他放不過他自己。
他偏執又固執。
他慘了。
也恨慘了當初的自己。
兩個人沒再聊下去,因為沒什麼可聊的了。
說別的,他又聽不進去。
說江漾,他心里只會越來越不平衡。
半晌,葉徒深才回過神來,“溫家的事兒都理的怎麼樣了?”
“理的差不多了,司徒舜摻和了一手,溫蘊那邊直接出事了,他倒是敢做敢干,也恨的是真深。”
楚然東嘆了句,溫蘊是被教壞了一個人,一邊霸占著司徒家,一邊又勾搭著葉徒深。
葉家和司徒家。
兩邊都想要,到頭來落得一個尸骨無存的地步。
沒那個命,就別想要那麼多。
“慘的。”
葉徒深反應很淡,一副跟他完全沒有關系的樣子。
“那是自己的事,跟我們都沒關系,罪有應得而已。”
葉徒深語氣輕飄飄的。
“你是真把放下了。”楚然東說。
葉徒深掀起了眼皮,“我要說我心里沒有,你會不會覺得我傻?”
“嗯,有時候我真覺得你傻的。”楚然東實話實說,“江漾,我看的第一眼就知道是一個干凈的孩,但你不喜歡,所以也沒人會瞧得起,但是你忘了我們這都是怎麼奚落的。”
葉徒深閉上眼睛,他當然記得。
當時的江漾很可憐,像個笑話一樣。
所有人都在嘲笑,覺得可悲,因為慘了“葉徒深”。
到頭來只不過是他那張臉而已。
“我就是個混蛋,我真的對不起。”
提到傷心事,葉徒深哭了,淚水順著他的眼角落下。
楚然東有點后悔了,怎麼又提到那兒上去了?他這怎麼就這麼欠?
“別哭了,說點正事兒吧。”
他試圖把話題扭轉回來。
葉徒深蹭干了眼淚,也強迫自己不再去想江漾,不再去想過去。
“說說你的計劃吧,什麼時候打算復活?就算你不復活,那邊估計也知道了。”
葉徒深沒有一天安分的,回來北城就到逛,誰不知道他那是假死。
“隨便了,知道我活著,他不得有些危機。”
這筆賬他一定要跟溫家人算。
劉青青當初過的折辱,他也要一刀一刀的討回來。
對,一刀,一刀。
“其實你沒有必要那麼偏激,把這件事給警察,到時候耍點招,就像司徒舜那樣。”
楚然東說的也不是一個辦法,葉徒深真不是個不懂變通的人。
“可以考慮一下,你這種更穩妥些。”
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沒過幾天,就出事了。
司徒冉冉出事了,被溫家的人帶走了。
與此同時,江漾也出事了。
下樓散步的功夫,就被人攬到了車上。
和司徒冉冉一起,被帶到了一個類似于倉庫的地方。
那里的環境很不好,灰塵很大。
臉上還蒙著黑布,也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塞了起來。
江漾很難,有點害怕,但大概知道是因為什麼。
估計是因為葉徒深那個掃把星,把牽連上了。
可是想錯了。
溫家人綁,只是因為他當初設計了溫蘊,跟葉徒深的關系不大。
臉上的黑布被拿開,世界慢慢恢復明,但不是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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