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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先別死,夫人有喜了》 第606章 終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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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就會有影。

  沒被照亮的另一側,便藏在黑暗中的影。

  他沉聲道:「下去。」

  小廝應聲退下,只留裴如衍在書房中。

  裴如衍失魂落魄地坐下,坐在那個他前世死去的椅子上,坐了許久。

  分不清是一刻鐘,兩刻鐘,還是半個時辰,一個時辰……

  直到油燈燃盡,熄滅。

  他也沒有,沒有離去。

  天能讓央央重生,也能讓央央「失憶」,這一切好像可以解釋通。  

  裴如衍唯獨想不通,為何天能抹去們的記憶,卻不抹去自己的。

  他閉上眼睛,沉浸於黑暗中,事皆變得虛無,他就好像被世界忘。;

  一瞬、兩瞬、一刻、兩刻……

  「嗲嗲。」

  一扇門從外打開,稚的嗓音響起,月照進屋,照進了裴如衍的心裡,他睜開眼。

  一歲半的孩剛學會走路,兄妹倆被謝桑寧左右手牽著,嘉楠抬頭,「娘親,嗲嗲腫麼了?」

  「不知道啊,你過去看看?」謝桑寧鬆開手,鬆開了嘉楠嘉擇的手,目掃了圈屋,「怎麼也不開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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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奈地說著,走到裴如衍邊,想去點燈。

  手卻忽然被他牽住。

  裴如衍仰著頭,「你不是不回來嗎?」

  謝桑寧朝他抱怨道:「某人急匆匆地趕回來,我還以為是金屋藏了呢,還不得快點趕回來抓——」

  字還沒說出來,腰際就被他摟住。;

  裴如衍直著坐在椅子上,摟住的腰,將臉埋在的腰上。

  謝桑寧一僵,「孩子還在呢。」

  「夫人,」悶悶的聲音自下方響起,「我好想你。」

  謝桑寧狐疑地手去探他額頭,明明分開還不過兩個時辰,擔憂道:「你究竟怎麼了?」

  裴如衍沉默著,在腰間呼吸著,像是在汲取上的氣息,以供他的存活。

  「我做了一個夢。」他說。

  一段只有他記得的經歷,又怎麼不算是一場夢呢。

  謝桑寧聽到只是一場夢,鬆了口氣,手輕輕拍著他的肩背,「噩夢嗎?」

  裴如衍:「我夢見,沒有娶到你。」

  「這麼悲慘嗎?」謝桑寧嘖了一下,「那真是噩夢。」;

  說著,的手抬住他的下,半彎腰,「忘掉噩夢吧,阿衍,我生生世世都只嫁給你,這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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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裴如衍那雙漆黑的眼眸,重現彩,更甚從前。

  是啊,現在的生活,才是現實。

  央央忘了,是好事。

  無論是否擁有那段特殊的記憶,都是他的妻子,是他最的人。

  裴如衍反握住謝桑寧的手,「嗯。」

  他的聲音有些哽咽,嚨啞啞的不想說話,只是的眼睛,一直不挪開。

  視線不挪開,手也不願意松。

  這一刻,仿佛過了很久很久,但與剛才一人於黑夜獨的「很久」不同。

  幸福與難過所到的時間流逝不一樣。;

  當下,他想要時間靜止在這一刻,多久都沒關係。

  不靜止也沒關係。

  反正,此生他也不會鬆開的手。

  下輩子,也不會鬆開。

  嘉楠和嘉擇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跑到了門口,笑嘻嘻地坐在臺階上,著月亮。

  年僅一歲多的嘉楠小聲問哥哥,「嗲嗲怎麼比我們還離不開娘親。」

  嘉擇老氣橫秋地從懷裡掏出一塊碎了的糕點,遞給妹妹,「因為爹爹和我們一樣,喜歡娘親。」

  「哇,哥哥藏!」嘉楠啃著小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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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擇支著腦袋,「明天,找舅舅,玩吧。」

  「舅舅?」嘉楠眼睛一亮,「好耶!嗲嗲和娘親不理我們,讓他們,自己玩,不管他們。」;

  兩小隻的聲音,屋裡都能聽見。

  裴如衍與謝桑寧相視一笑,走出屋,一人抓一個,一家四口相攜著準備回去。

  又因太晚了,乾脆在國公府的青雲院歇下。

  四人的影子投在地上,剛才還說要讓爹娘自己玩,不理他們的嘉楠有了新的訴求,「窩要和嗲嗲娘親睡,哥哥自己睡。」

  嘉擇:「哼。」

  主臥睡不下,但也有辦法。

  搭個小床就是了。

  小床和床榻連在一起,小床的四面圍好護欄,再將兩個小傢伙放進去。

  裴如衍本以為今夜可以睡個好覺,哪知兩個小傢伙一直在問為什麼。

  比如:

  嗲嗲為什麼粘娘親。;

  嗲嗲為什麼是嗲嗲。

  為什麼嗲嗲娘親的床大,我們的床小。

  ……

  謝桑寧在回答幾個問題後,便閉眼裝作睡去。

  裴如衍以為真睡著了,用被子輕輕將耳朵蓋住,同兩個小傢伙耐心地解,再示意他們聲音輕些。

  一個一個問題的解答,還是沒能讓嘉楠和嘉擇覺得睏倦,持續地拋出新的問題。

  當問到嗲嗲為什麼喜歡娘親的時候,裴如衍又開始憶起了某年某月某日,那個深刻在心底永不曾忘記的畫面。

  但他沒同孩子們講這些,他只說——

  「因為你們娘親善良、勇敢、真誠,是你們要學習的榜樣。」

  嘉楠「哇」的一聲,表示懂了。;

  嘉擇沒說話。

  彼時,臉在裴如衍懷裡的謝桑寧,忍不住角上揚。

  「醒了?」裴如衍

  謝桑寧哪是醒了,分明是憋不住了,嗯了一聲,然後坐起恐嚇兩小隻,「三二一不說話,說話的那個,明天小舅舅不帶他玩!」

  嘉楠嘉擇紛紛閉

  謝桑寧躺回去,用被子將裹住自己和裴如衍,在被窩裡同他說,「你怎麼這麼老實,你越說,們越興,越不會睡。」

  裴如衍謝桑寧的臉頰,「我也想說,我也興。」

  兩人在被窩裡看不見彼此的眼睛,卻能準地對視著。

  溫熱的瓣落在謝桑寧的額頭,又聽他愉快道——

  「我是講給夫人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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