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則也一只手按在桌子上，江晚的聲音有些發抖。

“這輛車跟了我好久，好像有些甩不掉。”

江晚腦子里閃過了好多電影里的畫面，殺人拋尸，先后殺，殺……

不打了一個寒噤。

“我去接你，你別。”

“不用，我開著車，天化日想他也不敢做些什麼。”

“我放心不下你。”

“我知道，現在你公司事多，我不想給你添麻煩，我先開車了。”

江晚不等賀則也回應，掛斷了電話，那輛車也擰了鑰匙，江晚加快了車速，往主干道開著，那車跟得很很，毫不給息的機會。

賀則也在辦公室坐立不安，看來有人不僅是想對他下手，江晚也不放過。

“賀爺，警察來了。”

賀氏現在是風口浪尖，警察幾乎每天都上門，就連黎局長都開始有些回避，說這件事，連他這個職業都不能手，有消息也探聽不到。

“鄭經理招了嗎？”

阿威還是搖搖頭，賀則也冷哼一句。

“骨頭都能被挫骨揚灰。”

“那您的打算呢？”

“去會會。”

屋子里鄭建業一臉無所謂，他是賀氏的老人了，當年賀正英創立賀氏的時候，他作為左膀右臂出了不力。

“業都知道鄭經理是賀氏的老人，他的胃口越來越大，但是不敢有人說，怕得罪了他，連飯都沒得吃。”

“他不是有個不爭氣的兒子？”

“是的，前兩年進去過一次，托了關系保了出來，在他外面的公司里，做個管事的。”

賀則也嗅到了缺口。

“既然這樣的人不能給海市的發展做貢獻，活著也是浪費空氣。”

“懂了，賀爺。”

鄭建業不停撥弄手機，直到賀則也進來，他才略微收斂了一些。

“賀總，這麼火急火燎我回來，有何貴干？”

他目中無人慣了，倚老賣老，賀則也看在他為了賀氏做過大貢獻的面子上，不過分的事，睜只眼閉只眼就過去了。

沒想到，養得他的胃口永不知足。

“鄭建業，你坐在賀氏水最多的采購部經理的位置，幾次想給你調，你都不愿意，原來是油水沒撈夠。”

“賀總，冤枉啊，我二十一歲就跟著老爺子闖天下，以前我們赤著胳膊跟人拼地盤的時候，還沒有你呢，我對賀氏兢兢業業一輩子。”

賀則也看著他眼神里不可一世的傲氣，知道要他向自己低頭，難如上青天。

他丟出一摞采購單和供應商實際的報價表。

“你從來采購單做兩份，一份給公司，一份自己留著。”

鄭建業只是挑起來看了一眼，似乎沒把這些放在眼里。

“就憑這樣，你就想把屎盆子往我頭上扣？多人盯著我這個位置，多人想要我下來？這些采購單，誰都能做，誰都能有，你怎麼就認定是我的？”

這一句話敲醒了賀則也。

“你的意思是，還有別人？”

鄭建業意識到是自己失言，趕忙喝了一口水來掩飾自己的慌張。

“賀氏不僅是有人覬覦你的位置，采購部里面，難道就沒人想要取代你嗎？”

鄭建業果然眼神明顯地慌了一下，賀則也似乎很滿意自己的激將法。

“好好想清楚。”

“你！”

賀則也丟下會議室里的鄭建業，留下一個背影，隨后就大步流星離開了。

“賀爺，溫龍醫生那邊說，沒戲了。”

“狗急跳墻，把這件事告訴溫雅，這樣大的事，不說一下姐弟一場，不合適。”

賀則也從來不是什麼正人君子，落井下石這種事他可不要太喜歡。

“我明白了。”

警察立了調查組，已經在賀氏進駐好幾天了，就為了能抓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警察同志那麼辛苦，別怠慢了。”

賀則也當然不會把這些小嘍啰放在眼里。

“只要警察同志需要，賀氏不管什麼崗位，什麼職務都一定要，全力配合。”

所有賀氏的人都對著他畢恭畢敬，辦公室里歷年的財務資料堆了山，賀則也看了一眼江晚發過來的手機定位，連阿威都沒有帶，直接開車往那邊去了。

到了一個山腰的小亭子，江晚的車停在了停車場里，零零星星的幾輛車，還有幾輛卸貨的小貨車在這里來回地搬貨。

他順著步道往上，一個雅致的琴館坐落于竹海之中。

江晚穿著一青的旗袍，高高挽起的發髻，出了修長的脖頸，側面看過去，的側臉干凈且立，臉部線條很強，突出的鼻子靈巧生。

回過頭，正好撞上了賀則也熱烈的眼神。

朝那邊的那個人說了幾句話，轉蹁躚款款朝賀則也走過來。

“事還沒談過，恐怕你還得再等等我。”

“沒事，我在車里等你，今天沒帶阿威，你談完了我。”

江晚繼續坐回去，亭子里另一個仙風道骨的男人和江晚說些什麼。

賀則也掏出一煙，這里離市中心很遠，也不知道怎麼挑了個這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江晚說有人跟蹤，可過了市區人就不見了，才從山的另一側繞過來。

只是在山腰上，就能把海市的風景盡收眼底，他走到一觀景臺上，微風習習，剛剛好吹了他的頭發。

后有汽車發的聲音，他沒有多想，只是微微瞥了一眼，江晚的車還在，直到他連著了兩煙，再回過頭時。

江晚和剛才談事的那個人都已經不見了。

賀則也快速地跑去了店里，店里的服務生有條不紊地服務著店里為數不多的客人，毫沒有不一樣。

“剛才坐在亭子外的兩個人呢？”

“那位士結完賬去廁所了，男士已經駕車離開了。”

賀則也微微松了一口氣，他繼續現在店門外，看著客人，盯著廁所的方向。

左等右等，還是不見人。

“先生，那是廁，你不能進去。”

服務生攔住了他，賀則也一把甩開了，廁里只有兩個，都是開著門的，明明沒有人。

“人呢？你不是說上廁所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