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弟可否帶王妃告退？”蕭驚瀾淡聲說著。

周圍雀無聲，誰也不曾想到無憂竟然真的撐得住這麼一頓打，誰也不曾想到秦王如今的緒竟是如此平靜。

可，越是平靜，就越是可怕。

如今的秦王，就像是一座積蓄了無數能量的可怕火山，看著仿佛沒有什麼異樣，可誰也不知道他會在什麼時候發出來，更不知道一旦發，會是何等毀滅的結果。

就連皇帝都有些心：“秦王，朕也是依國法行事……”

竟然，忍不住開口解釋。

只是，一開口皇帝就后悔了，他可是堂堂一國之尊，打個人竟然還要向臣子解釋，這讓他的面何存？

“臣弟明白，臣弟可否帶王妃回去？”

蕭驚瀾仍是波瀾不驚的，皇帝被架在架子上下不來，惱怒。

“秦王好生為秦王妃醫治，三日后出發前往檀州，若是到不了，以抗旨論！”

反正與蕭驚瀾已經撕破臉，皇帝也不想再裝了，干脆到底。

無憂被打得半死不活，他倒要看看三天后怎麼出發去檀州。

若是實在熬不住死在路上，那才更讓他高興。

蕭驚瀾仍是一點表都沒有，淡聲道：“臣弟告退。”

最終，蕭驚瀾是被長孫茂還有另外一個將領推出大殿的，他這次是被羽林軍強帶來，連燕霖都沒能跟在邊，自己劃著椅本不可能邁過大殿高高的門檻，所以只能求助其他人。

雖然蕭驚瀾只是淡然地問了一聲就立刻有人出來幫忙，但畢竟，在其他人眼中看來，這是在求人了。高傲尊貴的秦王，居然在殿上做出求人的事，這是何等屈辱的事？不管他之前和皇帝的鋒有多彩，在這一刻他都是絕對的弱勢。

因為，他是個殘廢，這是不可更改的事實！

皇帝心里大為暢快，惟有這種時候，他才能從蕭驚瀾上尋到一優越。

賀蘭玖看著蕭驚瀾尋求幫助之時眸閃了閃，他是整個大殿之中唯一一個知道蕭驚瀾好了的人，就算還需要靜養，但抱著無憂走回秦王府卻完全不是問題，他還以為蕭驚瀾會走出去，給皇帝一個下馬威。

可他偏偏沒有這麼做。

目在蕭驚瀾懷中的無憂上掃了一眼，瞬間明白，無憂拼了若大的力氣，只是為了保住蕭驚瀾的，蕭驚瀾又怎麼會不珍惜的努力。

蕭驚瀾的椅在長孫茂的推行下越走越遠，可是慕容毅，賀蘭玖，還有拓跋烈，卻都一直看著，直到看不見了才收回目，各自離開。

無憂這一覺足足睡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日的傍晚才醒來。

房間里只有紀卿，見到無憂清醒，才了一聲小姐，眼淚就跟不要錢一樣噼哩叭啦地掉下來。

無憂好好地進宮，卻一是地被蕭驚瀾抱著出來，真的把他嚇壞了。

他的親人盡數在花朝節大火中喪生，他真的再也經不起任何的死亡和離別，尤其這個人還是無憂。

無憂也沒想到給紀卿造這麼大的心理影，連連安了好幾句都沒用，后來實在沒招，只好眉頭一皺，大道：“哎呀，好疼啊……”

這一喊，紀卿的淚瞬間止住，慌忙道：小姐，你的傷口疼嗎？你等一下，我現在就去找王爺！”

他拔就跑，卻被無憂一把拉住。

“你去找誰？”無憂一頭黑線，雖然剛醒來，但神智很清醒，傷的地方都是腰還有屁，紀卿去找蕭驚瀾是什麼意思？

“王爺啊！”紀卿說完之后也反應過來，一張小臉變得氣鼓鼓的。

“那個秦王，我還以為他是什麼君子，呸，本不是！小姐你傷在那麼的地方，他居然不去找醫，非要自己給你上藥，還把我們都趕出去！”

一想到這個紀卿就氣，他一到秦王府看到的就是無憂和蕭驚瀾分居，自然而然地認為兩人沒有之親，既然這樣，無憂就還是冰清玉潔的，蕭驚瀾也應該避諱才是。

可是，蕭驚瀾偏偏一點那個意思都沒有，還孤男寡的關在房里給無憂上藥。紀卿氣得要命，但他在秦王府，又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過好在，也不知蕭驚瀾用的是什麼藥，效果出奇的好，只不過一天，就已經連都看不到了。

無憂心頭一萬頭神奔過……居然，真的是蕭驚瀾給上的藥。

那豈不是……全被他看了？

太虧了！

無憂不是拖泥帶水的人，先前一直自我催眠不喜歡蕭驚瀾，所以想方設法地疏遠他，可是一朝認清自己的，也就沒打算不明不白拖著。

可是，話都沒說明白就被看，這委實不符合的行事風格。

正想跟紀卿說沒事，不用去找蕭驚瀾，就聽門一響，一道聲音冷冰冰地響起：“出去。”

蕭驚瀾不知何時到了門口，手中還端著一個小小的托盤，上面放的都是換藥需要的東西。

紀卿鼓著臉，一副視死如歸地樣子擋在無憂的床前。

前兩天無憂沒醒，他沒辦法，可現在無憂醒了，他突然就有了底氣，絕對不能讓秦王再這麼不明不白的。

“你讓他出去，還是本王手？”蕭驚瀾直接看著無憂，若非是無憂，他又怎麼會對紀卿另眼相待？

“王爺……要不，我自己來吧。”無憂試圖討價還價。

在屁上上藥，那畫面，哪怕是想想，都尷尬的要命。

“看來你是要本王手。”蕭驚瀾毫不為所，空著的手略略抬起，紀卿子立刻不由自主地往前沖。

“王爺！”無憂邊忙驚，蕭驚瀾這是怎麼了？為何覺戾氣這麼大？

“王爺手下留！紀卿，先出去。”

“可是小姐，你的傷……”紀卿不甘心地道。

“沒事，我和王爺是夫妻，王爺幫我看傷，本來就是正常的。”無憂繃著臉說出這番話，實則，兩頰不由自主地紅了一下。

蕭驚瀾眸輕輕一閃，如有實質地看著無憂。

他從無憂口中聽過太多次這句話，但每一次，都只是字面意思而已，沒有任何更深一層的意義。

無憂埋著頭沒去看蕭驚瀾，這是第一次真正會到這句話蘊含的實質意義，和蕭驚瀾，是夫妻。

無憂開口，紀卿就是再不愿意，還是走了出去。

蕭驚瀾走到了無憂的床邊，無憂聽到腳步聲，反應過來一件事，轉頭盯著他的，道：“你的……”

“無事。”蕭驚瀾淡聲地回應著。

這個人關心他的毒，關心他的，不讓他一點損傷，只是對他……無。

氣氛有點僵，無憂覺得出蕭驚瀾心底了許多東西，而且他在極力控制著，不讓這些緒發出來，可是弄不明白，蕭驚瀾在控制的到底是什麼。

背后忽然一涼，服被掀開了。

“王爺……”無憂驚一聲，想要轉過，卻被蕭驚瀾給按住了。

“不想傷口裂開，就老實一點！”

大掌按在的肩頭，隔著薄薄的中，溫度和力道都一直下來，像是能把灼傷似的。

無憂老老實實地趴好，但子，卻控制不住地泛上一層。

這，一直蔓延到脖頸，只要蕭驚瀾瞄上一眼就能看到，可他的目都集中在無憂傷的地方，那里傷口縱橫，本看不出這麼細微的變化。

將服掀到半背的地方，蕭驚瀾又手去褪無憂的子，無憂想又怕再引得蕭驚瀾生氣，于是把頭深深埋到枕頭里，跟只鴕鳥一樣。

反正遲早要看的，早兩天晚兩天有什麼區別？

再說，他這是在治傷，治傷。

無憂把阿Q的神安法用到了極致。

但就算如此，當蕭驚瀾修長的指尖蘸著藥劃過的時候，無憂還是沒出息地全繃，那種覺，真的好恥。

不想把神集中在蕭驚瀾的作上，無憂沒話找話地轉移注意力。

“王爺，你用的什麼藥啊？怎麼我睡了一覺，就連疼都不怎麼覺得到了？”

這話問出，無憂倒真的勾起了幾分好奇心，那一百廷杖雖然不至于讓傷筋骨，但疼卻是實打實的，可醒來之后，卻一點也沒覺得疼。

“用七葉火草潭水調的碧玉膏。”蕭驚瀾淡淡回應著。

目漸次從無憂的背部一直看向大后方。

那里，上一次和刺客手時留下的傷痕還沒完全愈合，又添了無數青青紫紫的棒傷。

這個人，已經為他了這麼多的傷。

可卻……不喜歡他。

世間還有比這更可笑的事麼？

“王爺，那水是給你浸用的！”

聞言，無憂是擰轉了上，不悅地看著他：“水的那麼快，燕霖他們又沒帶什麼工，總共才保存下來那麼一點點，我不過是些皮傷，何必浪費在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