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非常清楚。

明年春闈一過，就算小公爺殿試的結果不理想。

單單沖著國公府小公爺這個份，以及他與太子的關系，想要跟國公府結親的人也依舊不會。

國公爺和大夫人，也會在那時候給小公爺定下一門門當戶對的親事。

那時，事正是節骨眼上，若是傳出小公爺居然讓一個通房住進他的瑞竹軒。

其他人即便不上不說，心里也會有想法。

別說大夫人不同意這件事，就是柳依依自己，也不愿意。

自己若真是搬到瑞竹軒，簡直就是把自己放在架子上考。

可不想為眾矢之的。

按照的打算，最理想的況是，能在小公爺娶妻之前離開國公府。

柳依依想到自己的幾件首飾和四十五兩銀子，頓時有些憂愁。

不夠。

遠遠不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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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外道

兩輛馬車行駛在關道上。

前面一輛裝扮中規中矩。

后面一輛有些華麗。

國公府老夫人段氏與大外孫秦何蓮坐在前面一輛馬車。

“蓮兒，這段時間多虧你照顧我。”

秦何蓮是典型的小家碧玉長相。

此時正乖順地給段氏捶。

“外孫兒照顧外祖母天經地義，您這樣說，可是怪外孫做的不好？回頭母親知道了，可是要怪我的，我可不依~”

段氏“哈哈”笑起來。

別看段氏如今快到六十，子骨可是好的很，大笑起來一點也沒有子虛的跡象。

“我才說一句，你看看你說了多句。”

段氏一年中有大半的時間，是在城外的普濟寺度過的。

年紀大了，懶得過多理會俗事，只想吃齋念佛，好為來世掙個面。

秦何蓮與坐在后面一輛馬車秦何珊，是兩三個月前從登州趕到普濟寺的。

說是許久不曾見過外祖母，想過來侍奉左右。

三個月后。

原本應該回登州的秦家姐妹二人，卻跟著段氏一起回了京城。

秦何蓮一邊給段氏捶，一邊在心里盤算。

母親裴霜，是外祖母唯一的兒。

裴霜年輕時也是京城有名的才，多青年才俊追求。

可最后卻看上了一個名落孫山的舉人。

甚至還與那舉人私定終。

氣得老國公爺將關在祠堂了三天三夜。

豈料向來聽話的裴霜，竟是鐵了心一般，寧愿死，也要與那舉人在一起。

國公夫婦總不能真的死自己的親閨，只好違心為兩人辦了婚事。

婿秦勇和他父母，皆是普通老百姓。

婚后，老國公爺靠著自己的關系，為秦勇找了戶部郎中一職。

這是差。

老國公爺雖不喜歡這個婿，卻也是為兒以后能過上好日子絞盡腦，這才給婿在戶部找了一個位置。

誰知秦勇這人是個木頭腦子，一點不懂做的學問。

不到一年的功夫，就被同僚排，最后還被調去登州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做個六品地方。

秦何蓮眼中一閃。

在看來，父親母親是笨的。

父親整日幫登州那幫賤民理狗碎的破事。

母親只知道侍弄花草。

二人后有國公府這麼一棵大樹不知道利用，簡直愚不可及。

才不要像父親母親那樣，一輩子待在登州那種小地方。

一定要在京城找一門好人家。

只要伺候得祖母開心了，老人家一定會為自己好好相看合適的人家的。

聽著前面馬車里外祖母的大笑聲，秦何珊既羨慕又嫉妒。

天生就沒有長姐能說會道，也不像姐姐那樣會哄人開心。

雖然見過姐妹二人的人，都說比長姐長得好看。

但那有什麼用呢？

外祖母還不是喜歡長相不如自己的長姐？

“二小姐怎的嘆氣？”

秦何珊有氣無力地搖搖頭。

“無事。”

戴媽媽是自小跟在裴霜邊照顧的，裴霜出嫁時，也跟了過去。

之后秦勇被調到登州時，也便在那里嫁了人，不過婚后依舊為裴霜辦事。

這次兩位小姐來京城，也一起來了。

兩位小姐皆是戴媽媽帶大，如何看不出秦何珊心中的沮喪。

雖說不應該，但戴媽媽確實喜歡這位寡言語的二小姐多一些，跟裴霜的子很像。

至于向來甜的大小姐，卻喜歡不起來。

秦勇夫妻二人皆是沉穩的子，也不知道這位大小姐子隨誰。

“二小姐莫擔心，國公爺當年非常疼你母親，即便老夫人沒將你的婚事放在心上，國公爺也不會不管的。”

秦何珊頓時紅了臉。

“戴媽媽你說什麼呢，我才沒有在想這個。”

戴媽媽滿臉笑意看著。

二人一時沒有再說話。

-

瑞竹軒

子斷斷續續的聲音從屋傳出。

“公子~ 慢點~ 疼~ ”

“昨晚這樣的時候，你也沒說疼啊~”

柳依依簡直無語頂。

那是因為自己昨晚半途睡著了好嘛？！

近幾日，小公爺每天早上醒來都要折騰一次，而且，他竟然又學會了一些新姿勢。

柳依依真懷疑，他上輩子是不是鬼。

晚上經常將折騰到半夜，很多次，自己什麼時候睡著了都不清楚。

然后次日早上醒來的時候，還要再纏著來一次。

很想問問他。

不要去國子監上學嗎？

不要為明年春闈挑燈夜戰嗎？

天天纏著自己，算是什麼事！

兩炷香后，裴銘終于放過柳依依，接著抱著渾無力的進了浴室。

共浴這事。

柳依依一開始非常反對。

不過在幾次抗議無效，再加上自己被折騰得實在沒力氣自己沐浴后。

也就隨他去了。

有人伺候沐浴，還矯個什麼勁。

兩人沐浴后正準備用早飯時，廖媽媽來了。

“公子，大爺派人來了，說老夫人大概還有一個時辰就到，讓公子待會去大門迎接老夫人。”

裴銘出笑臉。

“祖母回來了？我還以為還要半個月才回來。”

廖媽媽：“聽說，兩個表小姐一起過來了。”

“我知道了。”

裴銘扭頭就看見柳依依一臉好奇地瞅著他。

他笑道：“沒見過祖母？”

柳依依其實比較好奇那兩個表妹小姐。

不過，國公府的老夫人一直很待在府里，也確實沒見過。

“沒見過。”

“祖母最是和善，有機會我帶你去見見老人家。”

柳依依抿笑了笑，不置可否。

像這種大家族里的老人家，一定是規矩一套一套的。

作為“取悅主子的玩”，也定是最容易招致這種老人家的厭惡的。

可不想去見老夫人，最好永遠都不要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