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慈安堂,陳嬤嬤就把在瑞竹軒看到的告訴老婦人。
“不愧是親母子,這才見了第二面,就這麼親近。”
那日裴銘半夜三更將大寶從慈安堂帶出去與柳依依“偶遇”一事,他次日便告訴他祖母。
是以,老夫人和陳嬤嬤都知道這是母子的第二次見面。
老夫人聽了這話,面欣。
“那就好。”
又問。
“你瞧著,那姑娘長得怎麼樣?”
“冷冷的,有些正氣在,樣貌也很好看。”
老夫人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
晚霞浮上西邊天際的時候,裴銘還沒有醒來。
柳依依決定明日再過來。
“大寶,娘親先回去,明早再來。”
“我不!”
小孩兒雙手死死摟著他娘的脖子,腦袋更是使勁朝柳依依的口。
“娘不要回去!娘晚上就住在這里!我要跟娘一起睡!”
“大寶乖,娘的都不在這里,會很不方便。”
這話剛好被從外面回來的墨良聽見。
“姑娘,你的東西我都給你帶來了。”
說著,將手中的包裹放在椅子上。
“……什麼我的東西你都帶來了?你把我什麼東西帶來了?你知道我晚上要用到哪些東西?”
“我不知道,東西是四娘準備的。”
墨良去找四娘和伯廉的時候,兩人問了下裴銘的傷勢,知道裴小公爺一直昏睡不醒,四娘當即決定把柳依依用得著的過夜全都收拾出來,讓墨良帶來國公府。
看了眼抱著不放的大寶,再看了看放在椅子上的包裹。
輕輕嘆了口氣。
“好吧。”
晚飯時間,裴銘仍舊沒醒,柳依依覺得有些不對勁,倒也沒說什麼。
沒想到大寶是個話癆。
兩人睡在裴銘房間的小隔間里,大寶那張小一直沒閑,一會娘這個,一會娘那個。
好幾次柳依依都要睡著了,又被大寶醒。
實在有些不了。
“大寶,你平日晚上也鬧到這麼晚?”
“不是,娘親在,我不想那麼早睡。”
“小孩子要早早睡,這樣才能長高,難道你以后想跟冬竹一樣高?”
大寶想了想。
“那我以后能長得像爹爹那樣高嗎?”
“只要你每日都好好吃飯,每晚都早早睡覺,以后一定長得比你爹爹還高。”
大寶親昵地朝柳依依邊了,打了個哈欠。
“娘明日一定要等我醒了之后再離開。”
“好,娘答應你。”
月上中梢,蟲鳴聲忽近忽遠。
隔間,一個高大的影站在床前。
月過窗戶隙灑到屋,投在柳依依的臉上,襯得清冷的容貌顯出幾分和。
大寶頭在柳依依的懷中,雙卻極不老實,將薄被都踢到一旁。
裴銘笑了笑,彎腰準備給大寶蓋被子。
“嘶~”
綠袖那一刀雖然沒傷到里,但肚子上的刀傷卻實實在在。
自己剛才從床上起來的時候,即便他作已是十分小心,仍然避免不了扯到傷口。
不過到底是皮之傷,忍一忍就好。
只是現在他眼里心里只有他的妻小,一時忘了自己的傷。
“我說,要不要我幫你?”
一片寂靜中,柳依依的聲音突然冒出來。
裴銘子一僵,微微扭頭。
只見剛才還閉雙眼在睡中的子,正一臉狡黠看著他,聲音和表都非常清醒,哪里像被吵醒的樣子,分明是一直沒睡,看他好戲呢。
“……依依,你裝睡。”
“你不是也裝睡一日。”不是疑問,是肯定。
裴銘表有些尷尬。
柳依依示意他不要說話,自己則給大寶掖了掖被子,在他小臉上親了一口后,小心翼翼掀開薄被下床。
指了下裴銘的房間,接著扶著裴銘走出去。
讓裴銘坐在床上,很快點燃了一盞燈,屋瞬間明亮起來。
“傷口不嚴重吧?”柳依依倒了杯水遞給裴銘,自己跟著坐在床沿上。
裴小公爺此時即泄氣又開心。
當時決定下綠袖那一刺,只是瞬間的事。
他滿腦子都想著自己若是傷,依依說不定會來照顧自己。沒多余的時間去想,如果被依依發現自己是故意的,會如何,會不會生自己的氣?
如今看依依這反應,明顯早就察覺出不對勁。
也是,那麼聰明,這點小伎倆如何能騙得了。
但是,依依明明知道自己騙了,還愿意留下來,說明還是在乎自己的。
“還。”裴銘把空了的水杯遞給柳依依,聲音做作地了。
后者忍不住了角。
這還撒起來了。
也沒說什麼,又給倒了一杯水。
“綠袖的事,墨良有沒有告訴你?”
見裴銘一臉不明所以的表,柳依依才反應過來,這人一整日都在裝睡,自己之后又一直待在瑞竹軒,就算墨良想說也沒機會。
柳依依把白日柴房的事告訴裴銘。
“于,我是很想要的命,但變今天這樣,誠然與自己的有關,但,與你我也不了干系。”
“你不用跟我說,你想怎樣置都行。”
想到大寶出事,裴銘很自責。
“是我不好,若我早些時候理的事,也不會有今日這番麻煩。”
“嗯,確實是你不好。”柳依依掃了眼他傷的位置,語氣幽幽。
“……”
裴銘識趣地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你的事,都理好了?”他指的是去見曇湛深和趙硯一事。
“嗯,都理好了。”
那日裴銘氣鼓鼓離開后,四娘將他那五日如何坐立不安憂心忡忡的樣子都告訴柳依依。
若是不出意外,平,丁荷,以及與朝廷和曇湛深的所有事,都將帶墳墓。
只是見裴小公爺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連故意傷這種昏招都使了,還是決定說點什麼。
“我不告訴你,是擔心萬一出事,你和大寶不至于我牽連。”
裴銘雙了。
柳依依知道他想要說什麼,忙補充道。
“我知道你擔心我,但若換你,我相信你也會這樣做,你也會不想我大寶出事而獨自承擔。你都會這樣,為什麼要反對我做同樣的事?
“再說,若是沒把握,我也不會貿然行。”
裴銘沒有反駁,看上去似是聽進去,心里卻完全不贊同柳依依的說法。
我裴銘男子漢大丈夫,若是躲在子后,豈不是笑話!
他不說話,是不想與柳依依爭論,若是把人給氣走以后都不來看自己,那就得不償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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