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稚其實對飛機是有影的，小時候跟爸爸媽媽一起去辛西婭度假，起飛沒多久飛機就開始出顛簸，平安落地辛西婭才曉得，那時候飛機在前面飛，臺風在后面追。

要不是機長跑的夠快，飛機所有人都得噶。

從那以后，姜稚就再也不敢坐飛機了。

現在也一樣，一上來人繃得跟什麼似的。

姜稚就在想，上一世會不會就因為周胤選的通工是不喜歡的，所以才鬧得那樣兇。

如果換火車高鐵船，結果也許……也許就不一樣了。

相鄰不遠的駕駛艙，耶波抱著手臂閉目養神。

別人故地重游，諸多慨。

他故地重游，只覺得晦氣。

大腦里的舊記憶跟漲似的一個勁兒的往上翻涌，越看越煩躁。

黎賽瞥見耶波臉不佳，以為他昨晚沒睡好，“BOSS，要不要去后面休息一下。”

距離所謂的目的地還有一段時間，足夠他養蓄銳。

耶波：“不去。”

坐上這架飛機就夠晦氣的了，再讓他跟當年的殺人兇手共一室，耶波真怕自己忍不住，把姜稚從機艙丟出去。

黎賽大概猜出是什麼原因了。

“BOSS，我覺得，不準你煙也是關心你。”

耶波：“你確定關心的是我？”

黎賽：“當然是您了。不然怎麼不管其他人吸不吸煙？”

他跟阿權在老宅的時候，勞叔經常會跟他們說一些以前這里發生的趣事。

他說，他們家小姐從小就管事。

傭人檢回來的單子，都會看，誰要戒酒，誰要多鍛煉，誰需要戒煙都記得清清楚楚。

勞叔說他以前能一斤半的白酒，自從肝出了問題，他家小姐就跟蒼蠅似的，放學回來就要掰開他的聞一聞有沒有酒味。

之后，姜稚出了車禍，躺在醫院里彈不得。

勞叔過去看，自己都應顧不暇了，卻還惦記著喝酒的事，說，別以為我在醫院就不管你喝酒了，你要小心，被我發現你完蛋了。

印象最深的是，勞叔說，他家小姐跟父親是一樣的，對一個人好的時候，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

可這樣的人一旦遭傷害，傷的也是最重的。

“啊——”機艙里忽然傳來一聲尖。

耶波幾乎在發尖第一時間沖到面前。

姜稚跌坐在那兒，抖著手指，指著一個迅速爬過去的多腳生：“蜈蚣，蜈蚣，好大一只。”

還以為飛機炸了，這個樣子，結果就因為一只蜈蚣。

耶波沒聲好氣道：“不都是你招來的嗎？”

姜稚一臉震驚，這種事怎麼還能怪到上？

“要不是你厚著臉皮問人要這個，要那個，蜈蚣會跑進來？”

姜稚咬了下，雙手撐著倉板站起來，拍了拍上本不存在的塵土，扭臉坐回原來的位置。

居然還有臉生氣？

“再喊，我就把你丟下去摔個稀爛。”

放完狠話，耶波轉回駕駛艙。

沒走兩步，卻聽里嘰里咕嚕，不曉得再說什麼。

耶波旋，冷厲的掃了一眼：“有種說大聲點。”

“你就只會欺負人。”果然放大了聲音。

耶波端詳了半秒，忽然笑起來：“那你搞錯了，別的人我疼們都來不及，我就欺負你一個。”

“什麼時候可以跳傘。”強心中酸，把頭偏向一旁。

萬米高空，云層在窗外與他們肩而過。

本來就夠害怕的了，現在還要分出一半的心思跟他吵架。

“你著急你先下去，沒有人攔你。”耶波撈起一個傘包丟到懷里：“一個不夠，我允許你背兩個。”

沉甸甸的傘包在上，上面的灰嗆得直咳嗽。

這時，手背上好像有什麼東西爬過去，姜稚定睛一瞧，嚇得直接扔了傘包，迅速解開腰間的安全帶，一邊，一邊跳上椅子。

“蟑螂，有一只蟑螂從我上爬過去了。”手舞足蹈的在空氣里瞎比劃，看的出來，是很害怕這些東西。

耶波到難以置信，小蟲子都能把嚇這幅鬼樣，當年怎麼有膽兒籌謀殺周胤的。

“別了！”為了閉，耶波走過去：“哪呢？”

姜稚紅著眼眶，小聲說：“跑了。”

真矯，一只跑掉的蟑螂也能讓如此激。要是人人都像，也都甭活了。

“還站在上面干什麼？下來！”指給捉蟑螂嗎？

姜稚搖頭：“不要。”

“下來！”這回不是征求，而是命令。

姜稚自己也意識到在這種時候大驚小怪的很不好。

咬著，仔仔細細的看著腳下座椅。

就是這麼巧，那只暗紅的須生竟在準備下來的時候，竟從座椅的隙里冒出來，姜稚心臟一提，想也沒想，就跟個袋鼠似的直接撲到離最近的那個人上。

悉的糕點味道伴隨著重量一起落耶波懷中，使的他心頭一墜。

“又怎麼了？”耶波語氣很不耐煩，可手卻不控制的挪到屁下面，另一只則圈著的腰。

這姿勢活像抱了個大娃娃。

“可不可以換個地方，這里有好多蟲子。”

不久前坐在這里，看見有只小黑蟲往面袋子里爬，就想把蟲子捉走，省的搞臟了不衛生。

沒想到，卻意外地釋放了一只蜈蚣。

跟著又遇到蟑螂。

黎賽聽著外面的靜有些不太對頭，說著說著怎麼沒聲音了？

猶豫著要不要出去看看，誰知耶波竟回來了，而且上還掛著一個。

察覺到黎賽在看他，耶波從一堆頭發里出半張臉，黎賽立刻就不敢再看了。

落座后，耶波將人換了個坐姿，讓姜稚打橫坐在他上。然后聳兩下肩膀：“到地方了。”

姜稚撥弄著頭發，才發現耶波把帶到了駕駛艙。

旁邊是正在看儀表盤的黎賽，黎賽的前面是一大片擋風玻璃。

這是姜稚第一次以這樣的視角看外面的世界。

的目瞬間被外面那正緩緩下落的日落攥住。

蒼穹之下無任何阻擋，視野無比遼闊。

巨大的太被云層環繞，極緩慢的下沉，天邊的彩富的讓人驚嘆。

萬米高空的落日，抬頭可見星辰，低頭是萬家燈火，遠方是落日黃昏，而眼前卻是茫茫云海。

姜稚眼底倒映著這瑰麗的景，一臉陶醉。

“怎麼可以這樣啊！”

而這個時候，卻有個煞風景的開口了。

“你打算什麼時候從我上下去？”

再不下去，他TM就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