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叼著棒子回來,程澈接過來漫不經心地繞來繞去逗它玩。
他垂著眼,甚至連半分眼都未給他,“還以為是來道歉的,結果是興師問罪。”抬眼看他,臉沉,“要知道你鬧這出,不能讓你進來。”
說完,棒子往曹永亮腳下一摔,黑子瞬間切換戰斗模式,猛地朝人撲過去。
一人多高的狼犬盆大口,兇目獠牙,沖的力量不容小覷,即便強壯如曹永亮也抵不住這下,人瞬間就被撲倒了。
“啊——“嚇得大,抬手擋在臉上。
黑子四個爪重重地踩在他上,對著曹永亮齜著牙,發出唔唔的警告聲。
“程澈,程澈,讓這個畜生下去。”曹永亮又驚又怕。
黑子抬起前踢,在他口狠踩兩下。
曹永亮痛:“啊、啊——”
“別罵它畜生,它聽得懂。”程澈手往下一,黑子直接趴在曹永亮上,后者也不敢了,“它是退休的老干部,你尊敬著點。”
黑子退役前,幫助警察完一個重大走私案,真真是帶著功勛退休的警犬。
曹永亮立馬服,試探著看上的狗,巍巍的聲音喊道:
“黑子,黑子哥……”
黑子耳朵立起來,發出唔一聲,好似答應。
程澈笑著點煙,就說了一聲過來,黑子就迅速爬起來跑到程澈邊。
曹永亮撐著地站起,“程澈,我沒服過誰,我現在是真服你。連背地里搞小作的事都做得出來,有點掉價了吧。”
程澈說:“亮哥,你話里的意思我明白,能這麼想,我也理解。
你用仙人跳算計我,我再舉報你,看著好像一報還一報的,大家扯平了,但你沒想過沒,就我的脾氣,你進去這幾天能扯平嗎?
多了不說,要是我真栽了,估計那晚我連廠子帶著老婆本都得輸給你。
這過節,真不是十天就能扯平的。”
“所以你什麼意思?還要舉報我?”曹永亮擰起眉。
程澈說:“你太小看我了,我要是報復你,不會讓你現在還不痛不地站在我面前比比劃劃。”
“……”他的意思,舉報他的事不是他干的?
曹永亮將信將疑,“敢做不敢當?”
跟明正大的人談明磊落,就他這種小人就比誰手段更高,好使就行,重在結果。
反正他就是不承認,他能把他咋地。
程澈故弄玄虛的表說:“你猜我怎麼就提前知道要被仙人跳了?”
曹永亮察言觀,程澈太狡猾,搞不好再被他耍了。
“那晚你沒喝醉?”
程澈說:“醉是醉了,但還不至于醉到不省人事,因為吃飯中途有人提醒我,回去的時候注意點。”
曹永亮神微變,按照他說的,能提醒他的人只有合謀算計的陳孝志。
但事兒是他提的,怎麼可能又提醒程澈。
“別打馬虎眼了,什麼提醒不提醒的。被你發現,算我點兒背。”
他還算機靈,沒把陳孝志給吐出來。
但程澈也不著急,反正挑撥離間這種事需要時間發酵。
程澈撣撣煙灰,手順著黑子的背,悠哉的樣子說:
“不信算了,被算計的人是我,跟你扯這慌沒什麼意思。但你要記住,日后要小心,別哪天也掉別人的套里。”
他的意思,報復你絕對不會這種小打小鬧,手段只能更黑。
曹永亮反問:“你警告我?”
程澈笑了,“該說提醒,我提醒你呢。”
越看他笑,越覺得這人太可怕了,明著告訴你要算計,讓他很有力。
程澈的目的就是如此,讓曹永亮惶惶不安,提心吊膽。
人只要自陣腳,看問題就沒了準的判斷力。
他一要擾視線,二要針對兩人間的關系攪和一通。
曹永亮開始揣程澈的心理,更想試探他下一步的作,“我這人沒別的能耐,就靠這個營生,你要這麼舉報下去,我可沒活路了。
我沒活路,你也不會好過,咱倆到最后,兩敗俱傷。
我是腳的,你可是穿鞋的,你跟我杠下去,值當嗎?
之前的事,是我得罪了,你開個價,咱把事兒平了,以后誰也別耽誤誰。”
程澈無語地搖頭,“舉報你的人,真不是我,我現在老婆管得嚴,有看著,不想再鬧什麼事兒。你還是再想想都得罪誰了。”
曹永亮始終不程澈的態度,聽他話里話外的意思,顧忌著家里人,事兒先放著,但仇沒忘,日后報復也不一定。
他收回眼又琢磨會兒,要說最近得罪的人除了被他騙了四十萬的李江磊,就是陳孝志了。
他和陳孝志之間更多的猜忌,但跟李江磊是死仇。
要說從兩人之間選一個,他覺得李江磊可能更大。
程澈將完的煙按滅在腳下,起拍了拍子上的爪子印兒,說:
“你膽兒也大的,還敢來找我?”
曹永亮也不是嚇大的,淡定自若地說:“上次的事,總得跟你解釋清楚,這買賣才能干下去。”
“呵呵,”程澈大笑,“啥時候坑騙賭也個正經買賣了,你就不能走點正道。”
曹永亮故意點在他在意的人上,說:“我跟你不一樣,我一個人,無牽無掛,沒人惦記,活一天就樂呵一天。我干了半輩子的事,你現在讓我走正道?我怎麼走?”
程澈說:“怎麼就不能走?別人能走的路,你差什麼?”
曹永亮嫌他煩,調侃道:“呦,這說話口氣越來越像你老婆了,怎麼?你也想當村干部了?”
程澈挑起角壞笑,“我要當村干部,第一件事就是止你進村。”
曹永亮臉都綠了。
程澈說:“沒別的事就回去吧,再呆下去,我怕控制不住要揍你。”
曹永亮見他要走,剛朝人手要攔,黑子猛地朝他撲上去,卡在程澈的前,沖他齜牙吼,警告意味十足。
他連忙頓住,“程澈,不管是不是你干的,你要能放過我,我肯定再也不打攪你。”
程澈不耐煩地說:“你煩不煩,有完沒完,說了不是我,就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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