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家現在還在幫他照顧親人，這份救命之恩，他一直記在心里。

筱雁想起了上次和明月萱在手機里看到的那個合同，明月萱說，龍淵一直在給家白打工，他們當時都想不明白。

原來，結婚的這四年，都是在還家。

報答對他媽媽的救命之恩嗎？

筱雁搖搖頭，說道：“這樣不對。”

龍淵詫異地看著筱雁：“什麼不對？”

“救命之恩，以相許，這樣不對。”

一板一眼，認真地說道：“恩是恩，是，不能混為一談。”

其實，當初要結婚，是筱雁自己提出來的，而且商業伙伴，合伙人這些詞，還都是當初筱雁說給龍淵聽的。

那時候的筱雁，可不會說什麼“恩是恩，是。”

說：“救救我，也是救你自己，我們結婚吧。”

龍淵的思緒很快就被筱雁拉回來了。

筱雁說道：“家對你有恩，你可以還之金帛，可以還之關懷，甚至可以還以命。”

這倒不是筱雁讓龍淵一命換一命，只是在古代，在戰場上，見過太多這樣的場面，見過太多這樣的人了。

有時候只是一飯之恩，就以命相報。

對這樣的人，筱雁會敬佩，會覺得，這就是鐵骨錚錚的漢子。

唯獨以相許不行。

“在我看來，以相許，就是輕浮，就是耍流氓。是人自己想給就給，想控制就能控制的嗎？”

龍淵：“……那個，提醒一下，當初，是你讓我簽合同的。”

筱雁：“……”

萬萬沒想到，耍流氓的竟然是我自己。

哦不對，應該說是筱雁。

唉，算了，筱雁現在就是，就是筱雁，繼承了筱雁的，筱雁的鍋也得一并背好。

筱雁長篇大論了一頓，本來想好好說教說教，沒想到被龍淵一招制敵，頓時無話可說了。

筱雁無奈地扶額，說道：“是我不對，你繼續說。”

其實龍淵倒是覺得，筱雁這番話說得有道理的。

筱雁一番話，頗有讓他醍醐灌頂的意味。

在結婚之前，龍淵以為，他和筱雁早就說好了條件，簽訂好了合同，而且就算同住一個屋檐下，也劃好了三八線，一個樓上，一個樓下，互不干涉。

當初，他和筱雁都以為，這樣就能確保萬無一失了。

而龍淵想著，他就只需要當筱雁是朋友，當是親人，盡到一個照顧的義務就好了。

他甚至從未想過要和筱雁發生點什麼。

他一直都覺得，不，就不會造傷害。

可是如今看來，這個想法多有點稚了。

他能控制住自己，卻控制不了對方，筱雁彌足深陷，他一直以為是因為筱雁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和他無關。

甚至在最初，他還會有些憤怒，憤怒筱雁毀約，要求他給出合同約定之外的，憤怒筱雁在三年約滿之時還不肯離婚。

如今看來，不管他們是真夫妻還是假夫妻，在為夫妻的那一瞬間，就是共同。他們同住一個屋檐下，的偏執，不可能和他無關。

而且，這個和他有關，不是他之前以為的，是他對筱雁不夠冷漠，給了不該有的希。

相反的，是因為他對筱雁不夠關懷，才讓筱雁越走越偏。

若是，在發現筱雁有走偏的苗頭的時候就和筱雁及時通，或許的，能夠及時停止。

若是，能夠多關心筱雁一點，知道的心里想法，或許不至于變得偏激，甚至鬧到要跳河的地步。

龍淵看著筱雁。

筱雁也看著龍淵。

兩個人都從眼神里讀出了對方想說的話。

“我有話要說。”

“你有話要說。”

看到筱雁的眼神，龍淵最后鼓起勇氣，說道：“對不起。”

這是他欠筱雁的。

在結婚之時，他已經知道了筱雁夾在父親和理想之間心俱疲，他應該多關心關心的。

筱雁和龍淵好像突然有了某種默契，龍淵只是說了對不起，筱雁已經明白他是在為什麼道歉了。

不過這個對不起是龍淵欠筱雁的，筱雁覺得自己沒有資格代替筱雁來原諒，所以，說道：“我接你的道歉，但是我不能決定是否原諒你。”

龍淵失落地點點頭。

但是龍淵很清楚，他的這點失落，和筱雁當年日日夜夜的煎熬相比，不值一提。

筱雁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結，畢竟那是龍淵和筱雁的事。

說道：“那后來呢？”

“在這之前，我想和你說個事。”

這一次，龍淵選擇坦誠相待。

看著龍淵一本正經的樣子，筱雁也跟著認真地點點頭。

“我經常做一個夢，夢到同一個姑娘，不瞞你說，我喜歡那個姑娘。

你要笑我癡也好，笑我傻也好，我忘不了，也的確因為，沒辦法接其他人。

我和誰在一起，我都會覺得自己是出軌了。”

筱雁畢竟是從古代來的，古代的話本子里大都是書生和怪的故事，而且唐明皇和楊貴妃還長生殿外再相見呢，喜歡上夢中人，都算得上是戲本子里比較俗套的橋段了。

古人還沒有經歷現代的熏陶，許多不理解的事會帶上自己的幻想，所以比現代人更浪漫一些，像龍淵這樣的況，別人看來可能是瘋了，但是在筱雁看來，這就是浪漫。

“你和那個姑娘，一定有前世未了的緣分，所以才會念念不忘至今。”

龍淵已經做好了筱雁會像看神經病一樣看自己的心理準備了，但是沒想到，這個世界上他覺得最不可能理解自己的人，卻是最支持他的人？

“你真的覺得……我這樣正常嗎？”

“一個人，是你的自由。”不管這個人是男人，人，還是夢中人。

這還是當初在古代的爹告訴的，畢竟當初六皇子龍淵要娶，質疑聲還是不的，不人覺得不適合做六皇子妃，也有人覺得可惜的，以家大小姐的條件，就算嫁給太子都綽綽有余。

甚至連龍淵的養母，后來的太后都不是很同意這樁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