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概是許久以來，冷杉第一次跟說這麼多話。

“你方才說花妖低賤，你我的母親何嘗不是花妖？你覺得你的母親低賤嗎？還是說，在你心里，整個魔族都是低賤的？”

“不，我，我沒有那麼想……”芳璇底氣不足。

冷杉不是不知道，芳璇一直想做神。

在神界還沒有對魔族進行追殺的時候，他們三個曾去過九重天，看見三位神正在織云布雨。

神們彩輕紗，仙姿曼妙，步步生蓮。芳璇看的一臉羨慕，不自覺地說：“我要是也能做神就好了~爹爹真是的，為什麼不答應來天界做呢。”

他記得那些魔族來投奔浮玉山時，芳璇看著他們的眼神，是厭惡和嫌棄的。

本以為長大后能夠懂事些，沒想到這份虛榮和野心愈演愈烈。

“我既答應了沐白，就不會不管你，會讓你在城外的日子過的安穩平靜，你不必再想著以你哥哥的事要挾我娶你，我現在就能告訴你，永無可能。”

“我冷杉，生平最恨人掣肘和欺瞞，我不想再見到你了，也不會再見你。”

吩咐柳沉長纓，“帶下去吧，出城安置的事這幾天就著手進行。”

芳璇被長纓扯走時，扭頭憤恨地著雪姬，面目猙獰。

“都是你！都是你害我變這樣的！雪姬，我不會放過你的！你給我等著！”

尖銳凄厲的聲音在空曠的殿回響不絕，雪姬只覺得失。

冥頑不靈，死不悔改。

可惜了那麼好的父母和兄長，竟一點兒都沒傳到。

冷杉有些抱歉地看看雪姬，見螢兒還坐在旁邊，心中也有些愧疚。

“你還愿意留在宮中嗎，如果不愿意，也可以……”

雪姬突然看向螢兒，溫和地問：“螢兒，你日后可愿留在我邊？”

冷杉：“…………”

這就撿回自己家了啊……

螢兒驚喜地抬頭，跟在神尊邊？當然愿意啦！只是………

有些害地著自己的角，地看了看冷杉，君上萬一不同意咋辦？

雪姬見的反應，心里有數了，轉頭笑問道：“小凰，我跟你討個人，可以不？”

冷杉可太悉螢兒這副表了，簡直與蠶娘和小五看雪姬的神如出一轍。

有點兒無奈，這時又多了一個小尾加小迷妹。

唉…………

但螢兒到底是因為他的一句話，才了那麼多年的折磨，冷杉覺得過意不去，不知該怎麼補償，留在雪姬邊，的確是一個好的選擇，多人求都求不來的。

“只要愿意，自然可以。”

“螢兒，你家君上同意了，你愿不愿意？”

螢兒一張小臉激的通紅，開心點頭：“奴婢愿意！”

理完這些事，已經是大半夜，大家都困的不行，便回房睡覺去了。

尤其是雪姬，覺自己今天用腦過度，還放了碗，虛的不行，趕回去休息。

第二天，日上三竿，雪姬梳洗完，端著杯茶想出去曬曬太，剛打開門，就看見水澤和長纓在院中竊竊私語。

“還是得辦一下吧？人都很重視儀式。”

“但是好像不太想讓我們知道誒，不想給我們添麻煩”

“可是肯定很想要啊，做夢都說出來了，這要是留下啥影，以后心理不健康跟席決一樣變態怎麼辦？”

雪姬聽的云里霧里，好奇地問：“辦啥啊？”

“啊！”水澤和長纓被突然這一聲嚇了一跳。

“你干嘛突然在背后出現講話啊！心臟病都給你嚇出來了！”水澤怒吼。

長纓拍拍口，有點驚魂未定，很有禮貌的跟雪姬問好：“見過神尊。”

雪姬非常滿意，多好的小姑娘啊。

“你們倆說什麼呢？哪個人心理不健康像席決一樣變態啊？”

“果兒。”水澤有點憂愁。

“噗………”雪姬一口茶水噴出來，瘋狂咳嗽。

長纓大驚，趕幫雪姬拍背，瞪了水澤一眼，跟雪姬解釋：“神尊你別聽他瞎說，是今早鮫人族送了東西過來，說是族長夫婦給果兒的生辰禮。”

“生辰？”

長纓點頭，“明日是果果的生辰，但是這孩子懂事，看大家都很忙，就一直沒提。今早我送走了鮫人族來使，回來的時候睡的正，還說夢話呢，我湊過去一聽，小家伙在夢里過生辰呢。”

長纓就跑過來找水澤商量，水澤的意思是生辰還是得辦一下，人向來很重視這些生活中的儀式，萬一年留下啥憾，以后黑化了怎麼辦？

雪姬聽明白了，抬手給水澤一個燒栗，沒好氣地說：“服了你了，什麼人？果果還是個小孩子呢！”

水澤著頭嘟囔：“那不也是的嘛…………”

長纓當然也想辦，但是又擔心，人家果兒這麼懂事，為了不給大人們添麻煩，自己一直憋著不提，他們擅自給辦了，小孩子的自尊心很強的，這樣會不會惹果兒生氣？

雪姬笑了笑，“不會，會很開心的，哪有小孩子不喜歡過生辰的？要不然也不會做夢都想著了，你們去辦吧。”

長纓聽雪姬這麼說，才放下心來，扯著水澤趕去忙活了。

雪姬喝了口茶，自言自語道：“真是年紀大了，腦子不夠用，差點把果兒的生辰忘了…得準備點禮才行。”

過去那幾年，果兒生辰要麼是紅鸞給接回天上去過，要麼是水澤準備一大桌子菜，小凰他們四個胡吃海喝一頓。

也沒送過啥特別珍貴的禮，于是雪姬這次打算送點不一樣的。

黃金閣。

往日人聲鼎沸的一樓賭坊，如今一個人也沒有了。

大家都知道了席決的真面目，對黃金閣避之不及，希君上早點將這個人面心的家伙趕出魔界。

席決才不會在乎這些，他正盤坐在房中，閉眼修煉。

過了許久，緩緩睜開眼，眼尾已變猩紅，黑的瞳孔閃過詭異的芒，微笑著向對面看去：

“天龍已經很好的跟我融合了，我能覺到，我的靈力又高漲了數倍。”

對面的人靜靜坐著，帶著點兒商量的語氣：“你一定要殺了嗎？反正你要的只是天龍和一統三界不是嗎？”

“現在已經打不過你了，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能不能不殺？”

席決的眼神變得狠厲，“不能！怎麼？你舍不得啊？那你還管我干什麼，你應該早點殺了我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