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背地里，這幾位如何作想，卻是不知了。

岑聽南想得出神，顧硯時睨一眼，突然道：“賢王、端王、老九，都會來，你惦記的是哪一個？”

岑聽南：？？？

什麼惦記的是哪個？連賢王和二皇子端王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就連九王爺也是日前才見過那一面。

說得好像同這些王爺有什麼勾連似的。

岑聽南冷了臉：“要你管。注意你的份，我的盟友。”

顧硯時聽特意重讀‘盟友’二字，臉已是微微沉了下來。

令人窒息的沉默在兩人之間流轉，正當岑聽南不想忍之際，他又突然開了口：“聽說兒之前，主聯系過老九？就在我們大婚前。”

岑聽南一愣：“這你也知道？”

“那就是確有其事了。”顧硯時尋過一方手帕，慢條斯理揩了手，“從前如何不論，宮宴上兒可要記得，只能看我，不準……看別人。”

他這話含著警告意味，岑聽南的逆反勁兒瞬間就上來了：“眼睛長我上，倘若我偏要看，你奈我何？”

顧硯時低低一笑：“那便不是打手心的事了。若你想嘗嘗幾日下不了床的滋味，盡管看。”

岑聽南被他說了個臉通紅，強撐著自己說：“我還就不信了，看就看！”

說罷落荒而逃，徒留顧硯時看著的背影，勾著嗓自語：“兒……我很期待。”

……三日轉眼便過。

這三日顧硯時果然信守諾言，沒再踏房中半步，只在進宮的當日早晨，突然進了的閨房。

一雙冷冰冰的手不打招呼便進了的懷中，冰得不顧形象齜牙咧大起來，一個枕頭砸在了他頭上。

“顧硯時！你發什麼瘋！”岑聽南怒目而視。

顧硯時穿戴整齊，又恢復了那般君子模樣，正經道：“幫你起床。”

岑聽南氣結，這宮宴明明是夜間的事，為什麼要太還沒出來時就將喊起來梳妝打扮！果然從小到大都很討厭宮宴，一點人都沒有！

若不是為了父兄，這勞什子宮宴真是誰去誰去。

琉璃喊了七八回，都起不來，顧硯時這釜底薪的一下倒徹底給氣神了。

“起，這就起。”岑聽南卸了勁兒，無奈道，“你出去，琉璃進來。”

顧硯時抱著手臂并不挪：“我們兒如今連服都不會自己穿了？那……我來幫你。”

第21章 山雨來時（2）（捉蟲）

顧硯時口中的教穿也絕不是正經教。

岑聽南和他力氣差得大,甩了幾回手都沒能將顧硯時甩開。

也不知他一個書生，哪來那麼大力氣握著的手不放。

可若說有多不正經，左相大人也并未如岑聽南料想那般借著穿的由頭,對做點什麼。

一板一眼,一本正經地，抬手，手穿過袖口，再由上到下替細細攏好襟，系好紐扣……分明都是下人做的事。

然而由他慢慢做來,卻好似不過是用他修長如竹節般的手指,翻了翻書。

再自然不過,再雅致不過。

岑聽南莫名生出一種時被爹娘照顧的覺。有些奇怪,但并不壞。

早膳廚房也已經備好,從呈上來的膳食就能看出左相大人比娘親摳了不是一星半點。只有一道水晶五仁包和一道瑤柱咸骨粥。咸骨粥有些燙，只用了一口岑聽南便推開了，被顧硯時徑直端了過去用完。另外的水晶五仁包倒是致，半明的,岑聽南瞧了便有胃口,難得用了第二只。

顧硯時見用，便人去問了句小廚房，今日的點心是誰做的，頗有巧思。

自撤了文秀以后，

岑聽南便讓琉璃將府里幾位置的人都換了，這廚子也是琉璃新尋的，江南那邊來的，生得白胖高大，聽說主子喜歡后激得臉都漲紅了,著手站在一旁把這道點心的做法一腦倒了出來。

說是以糯米的皮，里頭的餡兒則是用松子、花生、芝麻、榛子、核桃炒香，一半磨，一半留下碾出的顆粒，再加上等的冰糖和新鮮的蜂制的。

岑聽南聽完笑地：“難怪好吃，琉璃，給劉師傅看賞吧。”

顧硯時不著痕跡看一眼，卻在想，怪道不吃葷腥，原來是喜歡吃甜的，這點倒是沒聽大將軍提起過。

用過膳坐上馬車，顧硯時往岑聽南腰后頭塞了個靠：“還有兩炷香的時辰，沒睡醒就瞇會兒，進宮換了轎輦就沒那麼好睡了。”

岑聽南在心里暗算了算腳程，這才反應過來這位左相大人，是將用膳和路上的時間算得剛好才來喚起的。

歪歪倚在靠上想，難怪顧硯時能這麼年輕就爬到這樣高的位置，這人行事實在是太周全了。

可惜饒是這麼周全的人，也沒能算出進宮后的種種幺蛾子。

這宮宴名義上是特為西域使臣而設，其實也為在西域來者面前彰顯盛乾朝大國風范，是以辦得很是鋪張。琉璃一樣的燈火延綿了整個宮城，照得皇宮里璀璨如白夜。

一眾皇親貴胄都拖家帶口來了，五品以上員也勉強得了席位，顧硯時這樣階品職的，還能帶著妻進宮。

三兩群的人頭圍在一起，文臣們討論政事、策論，武將們侃侃而談岑大將軍對北戎又剛拿下一場小勝，此番定能順利將邊境線北移，一個個聊得氣吞云霄，恨不得在沙場上殺敵的人正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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