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聽南心，主用自己的大氅包著，輕聲安：“姑娘別怕，你是何方人士？追你的又是何人？”

子泣半晌，漸漸止住哭：“我徐素，從上溪郡回新川郡探親，要穿過泉定府從西邊走到東邊，不過是進城晚了些。沒想到……”

盛乾朝不設宵，是以夜間出行的子雖然不多,卻也是有的。

探親路上耽擱，進城晚了遇上歹人，聽起來也合乎理。

岑聽南蹙著眉頭想會不會是顧硯時弄錯了。

“新川郡近日失蹤案頻發，姑娘可曾聽說？怎麼這時節回來？”一直未發一言的顧硯時突然開口。

徐素眼神閃了下：“我從上溪郡那邊過來，山迢水遠，未曾聽說……否則我一個弱子，再大膽也不敢深夜獨自進城，寧愿在城外山神廟湊合一晚。”

顧硯時似乎是笑了下。

“姑娘回鄉探親，你的行李呢？沒帶些上溪郡的特產？”

徐素：“……都被黑人搶走了。”

顧硯時邊笑容愈大：“還是個饞的歹人。”

岑聽南：“……”

這人一下能把自己毒死。

顧硯時來和順：“驛卒給這位——”

岑聽南適時補上：“徐素。”

“哦，對。”顧硯時彎了彎，“給這位徐素姑娘準備一間廂房，正好，這桶熱水放溫了，給徐素姑娘抬至房里讓姑娘用罷。再玉蝶給姑娘上點藥，一個小姑娘，腥味兒重得像重傷不治似的，晚上該做噩夢了。”

顧硯時這麼一譏諷，岑聽南才反應過來。

徐素上瞧著傷并不重，只小上幾道口子，不過因臟污而顯得駭人了些。

可黏膩的鐵銹味卻要盈滿了整間屋。

徐素似乎也意識到了不妥，面上一紅，赧道：“我這幾日……來月事，沖撞貴人了。”

拙劣的借口。

顧硯時眉眼淡得像窗外雪似的，揮揮手，和順把人帶下去了。

人前腳一走，后腳這位就站在燭臺前，慢條斯理給房間點上了熏香。

見岑聽南過去，不疾不徐解釋道：“誰知道上涂的什麼。”

“你是說，連傷口都是假的？”

顧硯時招招手喚來：“唔，傷口當是真的，不過能將銹氣做得這麼拙劣，想來不是會用刀的人，玉蝶看看就知了。”

“能找來這麼蠢的人，我倒真有些信是端王的手筆了。”

岑聽南被他逗笑，可一想到那失蹤的十一名子，就又低落下去。

“如果真是端王……那這些子，還能救回來嗎？”岑聽南蹙著眉不解，“且他找人來刻意演這一場又是為何呢，不是反倒我們起疑心麼？”

端王是個好的，上京城數雙眼睛盯著，他有所忌憚所以將爪牙到泉定府，尚且說得通。

可哪有做壞事生怕人不知，一路捅到探查的人跟前來的。

岑聽南擰著眉心，怎麼都想不通。

顧硯時修長手指徐徐挲的下：“別憂心。”

岑聽南仍舊悶悶地：“十一個子失蹤，我如何不憂心。”

“怎麼這會兒又笨起來了。我怎麼教你的？嗯？”顧硯時著的腰，不得不掰開了解釋給聽，“你想，月余接連失蹤十一名子，放在哪里都算得上大案了，怎麼可能還沒傳到李璟湛耳朵里？”

“李璟湛要是知道了，郁文柏是不是得大張旗鼓來查，否則民心又如何安定？”

“還得著我慢悠悠坐馬車過來暗地探查？”

“一路走過來，你瞧泉定府的人可有半分不安？可有聽百姓們討論過失蹤一案？”

岑聽南聽愣了，擰著眉頭好一陣思索：“你是說……”

“這十一名子的家人俱未報。”顧硯時慢聲道，“至們都不會有命之憂。”

岑聽南怔愣半晌，嘆氣：“若是沖著你我來的，倒也罷了，就怕到頭來真只是端王好做出來的惡。”

顧硯時很輕地挑了下眉：“兒說得在理，那位徐素姑娘模樣倒也周正。像是端王喜歡的小家碧玉。”

岑聽南頓時不說話了。

顧硯時輕笑了聲，溫熱的鼻息拂著的耳廓，惹得岑聽南了。

岑聽南不耐地揮開他。

“可惜了，方才應當多瞧幾眼。要麼等凈完，再上來看看傷口？”

“顧硯時！”岑聽南回頭，惡狠狠咬在他的肩頭。

顧硯時悶聲笑起來，沉沉地散在房間里：“逗你的。”

“除了你……”

他話未說完，岑聽南卻臉一紅。

不知是因為熏香，還是因為吃了羊，的子漸漸暖起來，被他這樣抱著又

實在是熱，扭了幾下。

“滿胡言語，才不是君子所為，你快放開我！”

顧硯時狎玩地拍拍的臉：“今夜不當君子，只做風流事。”

他又和順送上來一大桶熱水。

桶是全新的，也不知和順從什麼地方弄來的，大到可以容納兩人一同坐下。

岑聽南臉從腳趾紅到頭，試圖轉移話題：“和順這麼厲害，只做個影衛真是屈才了。”

窗棱開著吹了足足半個時辰，腥味兒已經散了。滿室只余霜雪的冷冽與熏香的清幽，好聞許多。

顧硯時踱到窗外，纖長的手指將窗“噠”一聲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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