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素不能害他們。
岑聽南將手絹疊小方塊,塞到徐素手里:“別再哭啦。那些苦的日子已經過去了。你做得很好,能從那樣的境地逃出來,你真的很勇敢。日后也只會更好的。”
“早些回家。天寒地凍,你的阿娘也會擔心你。”
徐素低著頭,再也忍不住,捂面切切慟哭起來。
日頭曬著,要曬進骨子里,驅走所有寒似的。
哭得太認真,哭得太痛,沒能瞧見面前茶盞下頭,正整整齊齊著一貫錢。
午后溫熱的斜灑上去,留下淡淡圓圓的斑。只是這斑,卻比上那些,要溫漂亮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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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硯時牽著岑聽南右手,兩人信步在熱鬧的坊市中,吆喝聲自兩側連綿不絕傳來。
岑聽南問:“你覺得,會是誰?”
顧硯時難得搖頭:“猜不。做了樁好事,不知是被后人誤打誤撞,還是有意為之。這是截然不同兩個方向了。”
“可以確定的,是的確有人想引我們發現這樁事。有人在背地里收集未出閣的子,一共需要十二人。”岑聽南咬著左手手指盤算,“也許做這兩件事的,是兩個人?捉子的仍舊是端王!”
顧硯時“嘖”了聲,將左手從里解救出來,重重拍了下去。
“是不是日后上街我都得帶著戒尺?嗯?”
“什麼習慣,一次兩次還改不掉。”
岑聽南被他打得手指一蜷,抬眼見顧硯時眉目有點冷,忙堆出個討好的笑抱了上去,瞬時將手藏到顧硯時后。
“藏起來就能當沒發生過了麼?”顧硯時淡聲道,“記賬,回去至打三十下手心。”
大庭廣眾的,小姑娘越來越不知了。
他沒記得這樣教過人。
岑聽南一噎:“你都沒帶戒尺出門,記什麼賬,回家再說!”
顧硯時眼一掃,悶笑一聲:“你怕是忘了我們在什麼地界。”
在什麼地方……在坊市啊。
顧硯時牽著不不愿的小姑娘進了間書齋。
書齋里沒什麼人,只有幾個學子打扮的文人正在角落翻閱書冊。
顧硯時進去后瞧也不瞧,修長手指搭著桌慢聲道:“掌柜的,這里可有管教學子的戒尺?都拿出來我瞧瞧。”
那掌柜的躲在柜臺后
頭,下的搖椅一搖一搖,面上搭了本書,懶洋洋朝西側書架一指:“都在那兒,客人自己看吧。這書齋呀,原也不是我的,不過替人看著,看上什麼你隨意拿,今日權當大甩賣了。”
顧硯時臉驟然繃了些。
岑聽南卻聽著這悉的嗓音,面卻越來越怪。
再瞧瞧掌柜被書本擋著的底下那一碩結實的,要將撐似的……還有那在外頭的皮泛著古銅。
岑聽南試探著喊:“……賀蘭朔風?”
賀蘭朔風從椅子上“蹭”一聲坐起來,咧開笑了:“岑姑娘,你們怎麼在這兒呢?這可真是太巧了呀!”
顧硯時悶出聲笑,牽著岑聽南的手輕輕扯了扯。
岑聽南打招呼的手揚在空中,猝不及防被扯得一個趔趄,直直撞進顧硯時懷中。
“是巧,兩日前才剛見過。”顧硯時聲音冷颼颼的,比昨夜的風雪都凍人。
第71章 寒梅最堪恨
顧硯時的話說得怪氣,岑聽南有些訝異地看著他。
不明白他這突如其來的敵意緣何而來。
倒是賀蘭朔風笑瞇瞇地,什麼都沒察覺似的贊同點頭:“我就說我和岑姑娘是有緣的。”
顧硯時冷笑了聲,沒再接話。
他扯扯岑聽南的手,徐聲道:“走了。”
岑聽南被他牽得轉了個,顧硯時拉著的手朝外走,同他背抵著背,腳步跟著向外,臉卻朝著里面。
揮揮手跟賀蘭朔風道別,順便不忘好奇:“你怎麼也在這兒呀,你在上京城的店呢?”
顧硯時駐足,轉著的后頸,瞇著眼開口。
“我說,走了。”
“回去以后接著開呀,給你阿兄熬燉湯缺幾味食材與藥材,上京城買不到。聽說泉定府有,我就過來運氣。”賀蘭朔風適時開口。
岑聽南一聽,頓時急了。
“缺什麼呀,我跟著你一塊兒去找。”
賀蘭朔風笑得見牙不見眼:“就等岑姑娘這句話呢。”
顧硯時松了手,挑眉問:“什麼食材與藥材上京城沒有,泉定府反倒能找著了?”
“獨家方,不便告知。”賀蘭朔風咧開答。
言罷,他一手撐著柜臺,從里頭利落一跳,便站到了岑聽南邊,微微彎腰做出個請的姿勢:“走嗎?岑姑娘。”
岑聽南向外邁步。
賀蘭朔風看向顧硯時,帶著不加掩飾的愉悅:“顧大人您要一起麼?還是晚些時候等我們找到藥材,我再將顧夫人送回您邊呢?”
顧硯時這會兒正長玉立地倚在門邊,姿態不見平日端莊,倒有些懶散寫意。
他微微垂首,看著岑聽南。有金的落進來,全被他芝蘭玉樹的影遮住。
空氣里金的灰塵,輕輕漂浮在三人面前。
“你說呢?顧夫人。”顧硯時立在金的里笑著反問。
岑聽南抬首對上他的眼睛,晃了晃神。
這人生得,實在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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