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完晨會，穆遙就被經理去單獨開會。

等從辦公室出來，就被同事拽住，問：“經理找你說什麼了？”

穆遙搖搖頭：“問我項目上的一些事，了解一下進展況。”

同事“噢”了一聲，意興闌珊地走了。

穆遙手心了一把汗。

上個月做的研報表現突出，經理有意讓接一個新項目，不過暫時還于保階段。在經理面前當然要信心十足表現出力爭上游的工作熱，但其實穆遙心里實在沒底。

畢業之后在這里工作，很多事都是自己慢慢索出來的，大家各有各的忙，又都存在競爭關系，誰也顧不上幫扶誰。

了很多次壁，總算出點門道，不再是剛進來時候的愣頭青。

下班的時候接到電話，剛剛接通，就聽到阡雨的聲音：“穆遙，我今天出差回來加失，我們去找個地方吃飯吧，也好一下我疲憊的心。”

“來，你這聲音中氣十足，我看不像是失，倒像是剛剛恢復自由，不得慶祝一下。”

阡雨在那邊哈哈一笑：“所以我今天開心，請你出去一頓，正好我們很久沒聚了。”

穆遙默默在心里翻了個白眼：“阡雨，你出差前還讓我給你送行來著。”

抿了抿，角染上些笑意：“而且我今天還要回家吃飯。”

“你家不也就你一個人嗎？”

穆遙煞有其事地回答：“現在是兩個。”

阡雨聲音一滯，片刻后疑道：“遙遙，我才走沒幾天，誰能把你勾搭走？”

“林玨哥哥，我丈夫，回來了。”

電話掛斷了，穆遙仿佛看到一行提示詞——許阡雨還有五秒到達戰場。

“阡雨啊，你真是B市一個神奇的存在，現在是下班高峰期，這麼堵的時候你是怎麼火速出現在我面前的？”穆遙喝著熱騰騰的飲料問。

“我可是做報工作的！”阡雨不以為然地掠過這個話題，迫不及待地追問：“遙遙，你什麼時候結的婚？”

作為報搜集者竟然錯過了這麼重要的訊息，真是讓對自己的職業素養產生深深的懷疑。

穆遙回想：“去年10月20日上午十點。”

“你記得真是清楚啊，我邊的閨都為已婚婦一年了。”阡雨憤憤不平地說：“你竟然一點口風都沒給我！”

穆遙說：“我自己都不太確定，也許就是個玩笑而已，所以就沒說過。”

“玩笑？”阡雨驚訝道：“穆遙，你會把婚姻當是玩笑？我不相信，從我認識你開始，你就規矩得不能再規矩，做什麼事都遵守規則，從不冒險，不沖，不任，你這樣的姑娘，會把結婚這種事當玩笑？”

穆遙抬起頭，坦誠地看著阡雨，赧地笑：“阡雨，你說得很對，我的確是個循規蹈矩的人，可凡事總有例外對不對？而他，就是我的那個例外。”

面對穆遙黑白分明，溫坦然的眼睛，阡雨忽然對自己滿心的驚訝和疑覺得釋然。

“你有你的主意，”阡雨說：“遙遙，你看著像是水，慢悠悠的，也沒有什麼攻擊，可我總覺得，你藏著一勁，就是沒人能給你激出來，要不然你也能摧石裂山，厲害得很呢。”

穆遙笑啐道：“阡雨，你是武俠小說看多了吧！”

“我曾經看你的樣子，覺得大概我們倆要守著彼此過一輩子了。”阡雨慨說：“我是恐婚，但是邊從不缺男朋友，可你呢，這些年那麼多追求你的，也沒見你有過什麼表示，原來是心里早有了人。”

穆遙說：“可我從沒想過，我們會在一起。”

“顧林玨是吧？很悉……”阡雨撐著腦袋想了想，忽然一拍桌子：“是不是初中時候給你送雨傘的那個高中部的？”

“這麼久遠的事你還記得？”穆遙沒想到阡雨記憶力這麼好。

許阡雨說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從那時候起我就展現了自己做報工作的天賦。何況顧林玨也是高中部的風云人啊！”

穆遙說：“是因為追他的生很多嗎？”

阡雨喝了一口咖啡，說道：“那只是一方面，吸引我注意的主要是有一段時間每天放學都會有豪車停在校門口等他，那時候大家都以為是哪個富家小姐在追他，但是我知道，那是林家的車。”

穆遙問：“林家的車你都認得？”

阡雨瞥了一眼：“林家的車牌號是特批的，你知不知道？”

見穆遙搖頭，阡雨問：“那你知道林家在B市意味著什麼嗎？”

穆遙又搖頭。

阡雨無語地了穆遙的額頭：“你啊你啊，對人家一無所知就敢嫁過去！真是五行俱全就是缺腦啊！”

穆遙自己的額頭：“我和林玨哥哥是一起長大的。”

“你們在一塊多長時間？你對他了解多？”阡雨問：“你見過他的家人了？他們是干什麼的？都是什麼樣的人？你知道嗎？”

見穆遙語塞，阡雨嘆了口氣：“所以你只是知道他這個人，其他的都是一頭霧水唄？”

“這還不夠嗎？”穆遙說：“我嫁的是林玨哥哥，我喜歡他，了解他，知道他干什麼，是什麼樣的為人，這些不夠嗎？”

阡雨一愣，片刻后點點頭。

“遙遙，我算是知道你為什麼能夠比我先進婚姻了。”阡雨總結說：“就算沒有富的經驗，可你有我沒有的那種勇氣，還有比我更堅定的決心。”

阡雨說：“希你的林玨哥哥也能給你增添信心。”

穆遙笑著低下頭，輕聲說道：“不管怎麼樣，能嫁給他，我就覺得很開心。”

回到家的時候，顧林玨已經在等。

“今天醫院不忙嗎？”穆遙隨口問他。

顧林玨一邊披上外套一邊說道：“剛剛職，還不算忙，以后要值夜班，空閑時間就了。”

他推著購車，和穆遙并排走著。

超市里人多，顧林玨示意：“遙遙，挽著我。”

“啊？”

“啊什麼，你不怕把我弄丟了。”

穆遙趕挽上他的胳膊，又地摟了一下。

“林玨哥哥，你比以前胖了一點。”

顧林玨笑著問：“怎麼胖了？”

穆遙說：“上次我們一起逛超市的時候，你比現在瘦很多。”

說的上次，還是年時的顧林玨給當專職廚師的時候，帶著穆遙來超市采購食材。

顧林玨頓了頓，扭過頭看著說：“那是因為我變男人了，遙遙，我不再是男孩了，所以有比以前更寬闊有力的肩膀，就像你，也不再是個小丫頭了。”

穆遙笑起來，出梨渦：“嗯，林玨哥哥，我也是人了。”

如今人們不用“人”這個詞，總用“生”“孩”來代指，只是因為要刻意逃避“人”這個詞里蘊含的和風。

如果“孩”讓人想起青翠滴的蘋果，那“人”這個詞就像是了的紫葡萄，飽滿人，而男人，就有著足以與人匹敵的魅力和。

顧林玨點頭：“嗯，夫人說得對。”

他看著貨架上各種各樣的蔬菜，問：“遙遙，你還是不吃香菜嗎？”

“嗯。”穆遙毫不猶豫地回答。

“你的口味倒是一直沒變。”顧林玨把挑好的菜放到購車里，忍不住說：“但是挑食終歸不好，香菜可以健胃消食，你總是熬夜，飲食又不規律，平時要多注意腸胃……”

穆遙趕說道：“我可以多吃山楂健胃消食，不差這一點，你就別我吃香菜了！”

看著一臉可憐樣，顧林玨忍不住的臉頰：“還好你挑的不多。”

“我以前挑食，也只有你總是訓我。”穆遙小聲抱怨道。

當時院里只有穆遙一個小孩，大家都縱容，喜歡吃夜宵，邵辰大晚上帶去小吃街，結果讓穆遙吃壞了腸胃，大半夜自己上吐下瀉地折騰，又是顧林玨背著幾乎虛的去醫院。

“那時候你沒人管著，大家又都縱容，我要是不管你一些，不知道邵辰得帶著你鬧騰什麼樣。”

顧林玨說著，把穆遙護在懷里，好不容易才從蔬菜水果區擁的人群中解出來。

“所以你一直怕我，是不是因為這個？”他問道。

穆遙抬頭：“我怎麼怕你？”

“我有一次放學之后給你送雨傘，然后咱們一起回家，一路上你一句話也不敢多說。”顧林玨記得清楚，當時穆遙打著傘悶頭往前走，比見到教導主任都害怕，走錯了路還是他把穆遙拎回正路上。

穆遙想了想，笑道：“可是那時候你沒說什麼，只是問了我一句‘在這里開心嗎？’，你為什麼問我這個？”

顧林玨彎腰拿起牛查看保質日期，聽說起這事，也仔細回想了一下，回答說：“那時候，我在猶豫要不要回到林家。”

說完，他把牛放進購車，轉對穆遙說：“遙遙，正好這幾天我有時間，我們一起回一趟林家，可以嗎？”

穆遙心里一，問：“什麼時候？”

“后天，是個周末。”顧林玨說：“你是我太太，我還沒有正式跟他們介紹過。”

“這麼突然，他們能接嗎？”穆遙猶疑著問道。

“不重要。”顧林玨說：“遙遙，你不必在意他們，你只要做你自己，做我的妻子就可以了。其他的人和事，你都不用放在心上。”

穆遙看著他，很認真地說：“林玨哥哥，我沒有辦法不在意他們，因為他們是你的家人，我想讓他們喜歡我，認可我是你的妻子，還有一點，盡管有點不好意思，我還是想告訴你，我想讓你覺得，有我作為你的妻子可以讓你到驕傲，哪怕一點點也好。”

顧林玨忍住把攬在懷里的沖，只是克制地抬起手拍了拍的肩膀：“遙遙，我只是怕你傷心，那些人，并不是會讓我到驕傲的家人。”

穆遙雖然還是有些半知半解，但是顧林玨的母親林音是曾和住在一個大院的阿姨，作為現任婆婆以前還是的外語老師，這麼想想，就覺得親切放松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