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忠良臉鐵青。

他很后悔當初吳春芬鬧著要來京城找兒子，自己沒有拼死攔下，才鬧到今天的局面，所以他就是綁，也得把吳春芬綁回南方去。

于是拽著吳春芬出去。

“我兒子在這兒，我為什麼要走？”

吳春芬拼命掙扎，甚至抓著垃圾桶，就是不肯跟程忠良走。

在大馬路上拉拉扯扯，不統，并且很危險，因為有車輛經過，還沒有紅綠燈。

“你們要吵，去別的地方吵，別在我店門口……”

朱茯苓話沒說完，突然一輛桑塔納橫沖直撞，就直直朝扯一團的兩個人撞過去。

“小心！”

“天哪！”

驚呼聲幾乎疊在一起，伴隨著桑塔納急促剎車的聲音。

所有人驚恐地看到，那輛車直沖沖撞過來的瞬間，離得最近的朱茯苓作快過思考，撲了過去。

“嘭！”

朱茯苓只來得及聽到一聲巨響，好像飛了起來，甚至還沒來得及覺到痛，眼前一黑，意識就開始模糊了。

“朱姐！”

“朱老板！”

“天哪！好多！”

“報公安！馬上報公安，那個車要跑了！”

“快救護車！快！”

“茯苓，堅持一下！我馬上送你去醫院，一定要堅持住，求你了！”

所有聲音織在一起。

朱茯苓聽到了，但是聽不清他們到底在說什麼，只覺到一雙抖的手把抱了起來，接著黑暗襲來。

下一秒，不省人事了。

“啪！”

程越正在做論文，筆尖突然就斷了。

他心里咯噔一聲，突然涌上一很不祥的預，嚇了周教授一跳。

“程同學，你沒事吧，臉怎麼這麼難看？”

程越也說不上來，就是心臟怦怦跳，簡直要從嗓子眼跳出來。

很強烈的不安。

他唰地一下站起來。

“我得回家一趟，現在就回！”

周教授頭一回見他這麼急，趕給他批假條。

程越甚至沒顧得上拿，心急火燎把自行車拉出來，直奔家的方向。

家里沒人，空的。

他更不安，轉頭就去佳人時裝。

遠遠地看到店門口的馬路上圍著一群人，中間是兩名穿著制服的公安，表很嚴肅，在一邊盤問一邊記錄著什麼。

地上一灘，紅得很刺目。

小春指著那灘，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還有幾個佳人時裝的員工，都紅了眼眶。

程越呼吸一窒。

自行車還沒停穩，被他丟在一邊，他臉發白，幾乎踉蹌著沖過去。

“發生了什麼事？！”

“程先生，朱老板……嗚嗚嗚……”

程越眼前一黑，幾乎站立不穩。

“茯苓怎麼了，說清楚！”

“朱老板被車撞了，飛出去好幾米遠那種，這些全是……嗚嗚嗚……撞人的車跑了，林老板讓我們報公安調查……嗚嗚嗚……”

程越腦袋嗡地一聲。

明明聽到小春在說話，但是說的東西，為什麼他聽不懂？

今天早上出門還好好的人，怎麼會被車撞，怎麼會流這麼多？

地上的在凝固，但依然紅得刺目。

程越雙眼赤紅，手在抖，聲音也在發。

“人呢？”

“送去醫院搶救了，就在隔一條街的人民醫院……嗚嗚嗚……”

程越轉頭就跑。

朝醫院的方向，用盡全力氣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