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猶豫了下回答,“我在四合院這邊休養……你有時間的話,就過來一趟,我和你有話說。”
顧安說話的聲音很平和,平和的令司振玄覺有些怪異,他側頭看了眼沈昊松,說:“沒有晚飯了,你自己解決,我去一趟四合院那邊。”
“嗯?在那丫頭那里做什麼。”沈昊松抬腳想跟上,但礙于已經吵架的事實,便又收回了腳,“那我回家。”
“好。”
司振玄驅車到達四合院的時候,已經差不多是晚上八點,小院子里亮著昏黃的燈,沈迎禾看見司振玄進去,略有些意外,但還是給司振玄指了指顧安住的客房的位置。
司振玄推門而,顧安正依靠在床上看書,看見他的時候,眼底過一傷。
“怎麼不去那邊住了?”司振玄下外套,坐到床邊,“不過也好,這幾天我太忙,有沈迎禾照顧你,也可以。”
顧安定了定神,靜靜的看著司振玄,他真的很好看,雖然很多人都說沈昊松比司振玄好看,可是在心里,司振玄一直都有種特別的味道。
俊的廓在明亮的燈下顯得深邃而又和,一雙漆黑如墨玉的眸子倒映著的影,那種特別的的味道就從他的上散發而出,可顧安很清楚,他并不是真的這樣,只是一向非常擅長克制自己,嚴肅的眉眼,卻有著最善良溫和的心。
這樣的人,今天終于要和他斬斷了。
有太多太多的問題橫亙在和他之間,甚至于有太多太多的無奈,是無力解決的。
陸啟巖的威脅,哥哥的安全,顧氏集團的易主,還有杜唯真的逃匿,那塊能讓心碎泥的墓碑刻字,一樁樁一件件,都讓顧安覺著,和司振玄的結合,真的太艱難了。
“你在看什麼?”司振玄手去握顧安的手,卻被輕輕避開。
顧安垂下眼睛,“司振玄,我昨天去做了一件事。”
“什麼?”
顧安雙滣張開,那口濁氣似是堵在的嗓子眼里,好半天都沒有辦法吐出,這幾個字似乎格外艱,用盡全的力氣,似乎也很艱難很艱難,“我昨天……昨天……去做了流產手。”
嘩啦——
司振玄幾乎無法控制的直接站起來,眸中盡是不敢置信,“你在說什麼?”
“對,我說我做了流產手。”顧安微微合了下眼睛,強忍著的抖,抬頭看他,“你不喜歡孩子,我也覺著這孩子來的不是時候,沒有了他,我想,我們至可以平靜的分手。”
“顧安!”司振玄平生第一次發出了一聲低吼,甚至于直接手高高舉起。
顧安閉上眼睛,等待著他打在自己臉上的那一刻。
然而司振玄的手懸在空中半晌,卻還是狠狠的砸在背后的墻上,第一次,他覺著自己的心痛勝過于任何時候,腦子里更是一片空白,孩子沒了,他和顧安的孩子,居然就這樣沒了。
“顧安,你要是不想和我在一起,不想和我復婚,你可以說。”司振玄恨不能當的開了口,“孩子是無辜的,為什麼要……”
“因為如果有他在,我就永遠不可能和你劃清界限!”顧安豁然間抬頭,淚如泉涌,“司振玄,你從來就沒有過我,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
顧安不敢看司振玄的眼睛——那雙眼睛以前是不驚波瀾的,可如今卻盛滿了痛楚、失和冷漠。
也許司振玄對很多人都非常冷漠,他甚至于不愿意和那些人多談什麼,可是他從來沒有用這樣的眼神看過顧安。
顧安只覺著這一刻連自己的心都空了下來,是選擇先行放棄,是堅持不下去,是沒有辦法。
眼淚在眼睛里打著轉,顧安聽見司振玄已經冷漠至極的聲音,“是,我為什麼會你這樣的人。”
顧安垂首看著自己的雙手,掌心已經被的指尖摳出痕來,好半天才微笑著抬頭,清澈的眸子霧靄蒙蒙,知道自己已經快要堅持不住,“正好,我也從來沒有過你。”
司振玄握著拳,聲音已經似是一把鋒利的尖刀,“為什麼,為什麼不和我商量?我知道你想回顧家,這些事,為什麼不等我。”
顧安赫然間直起腰,可是很快又頹然倒在后面的靠背上,“為什麼,因為你的心里,一直都是。司振玄你為什麼不干脆承認,你只是因為這個孩子,才又選擇要和我在一起。自從出事以后,你甚至于都不愿意回家來見我。還有顧家的事,你明知道我回顧家是為什麼,可是你問過我嗎?你有說過要幫忙麼?你不是全心思撲在怎麼替報仇的事上?”
顧安明知道司振玄不是這樣的人,可偏偏要去曲解他的行為,要讓他徹底對自己失。
太了解司振玄,哪怕這樣說他,他也不會有任何的辯解,從認識他開始,他就一直是這樣。
果然,當顧安說完以后,司振玄眸中閃過幾冷意,半晌,他盯著滿面蒼白的顧安,吐出幾個字“如你所愿”,便轉離去。
“司振玄等一下!”顧安忽然間喊道。
司振玄沒有轉,只是靜靜的站在原。
顧安的聲音很虛弱,但還是堅持說完了這句話,“任輕盈走的時候,給我打了個電話,讓我告訴你,你母親竇櫻,其實沒有死。”
四合院的木門咣當一下砸到顧安的面前,直到那個人的影消失在眼底,顧安的眼淚才終于忍不住的落了下來。
結束了。
終于和司振玄結束了嗎?
沈迎禾剛才一直在門口聽,這會終于忍不住了,直接沖進去問:“顧姐,你這是何必呢?你明明沒有打掉孩子,這樣司董事會恨你的。”
“就是要讓他恨的。”顧安滣畔揚起一苦笑,“你不懂司振玄,他這樣的人,如果沒有足夠的恨,他是不會放棄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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