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思韻家里有人來找。

蘇子衿讓出去和家人相見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就匆匆忙忙從外面跑進來：

“夫人，我同村的姐妹找到了麥姨娘的外祖家，他們今日也過來了！”

蘇子衿聽到這里立刻道：

“你去找個茶樓包間，我一會兒親自去見他們。”

府里人是個什麼底細，總歸是要問個清楚的。

吃了上一世的虧，蘇子衿如今對任何秦家的人都不再相信。

說不說是一回事，查不查清楚又是另外一回事。

麥欣春的外祖父沒來，來的是的舅舅舅媽，一對看上去老實滿臉都是生活摧殘的中年夫妻。

思韻找的是茶樓雅間，私很好。

但他們兩人卻是第一次來這樣雅致一看就價值不菲的地方，到了之后連手腳都不知往哪里放，他們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未知的恐懼讓他們更加是心驚膽戰。

一見到蘇子衿，兩夫妻便慌里慌張跪了下來：

“夫人，不知道夫人找我們有什麼事！”

“兩位快快請起，這次兩位過來是有些事想要找你們幫忙，還有想要同你們打聽些事。”

蘇子衿讓思韻把他們扶起，坐在旁邊的凳子上。

見蘇子衿和悅，不像是什麼窮兇極惡的人，兩人稍微放下一點忐忑，但看上去還是十分拘謹。

“兩位是麥欣春的什麼人？”

聽到麥欣春三個字，中年婦的面變得很古怪。

特別是麥欣春的舅舅，他瞪大了雙眼：

“夫人，您認識麥欣春？”

“如今麥欣春是府里的丫鬟，但我發現家里人對知之甚，故而想來打聽一下的為人。”

蘇子衿故意沒說麥欣春已經了秦淮的姨娘，對的家里人留了個心眼。

麥欣春舅舅瞪大了雙眼沒說話。

倒是麥欣春舅母有很多話想說：

“夫人，您可千萬不要相信麥欣春說的任何話，里就沒有一句真話！”

麥欣春的舅舅在旁邊拉了拉婦人的袖，然而沒擋住婦人心中的憤憤不平，口便道：

“這個麥欣春，我都想不通一個看上去這個乖巧的小姑娘，肚子里哪里來的這麼多壞心眼子，我現在想一下就是祖上的壞了，所以就是個天生的壞種。”

“好了好了，你說兩句，再怎麼樣咱們也是春兒的舅舅舅母。”

“什麼算了！我告訴你，我跟不共戴天！害死了我幾個孩子，這些孩子可全都是你的骨！害死孩子就算了還騙你休妻，我就沒見過這麼壞的人！”

蘇子衿聽到這里，算是大概明白為何麥欣春外祖父一家沒有和有什麼往來了。

經過這對中年人的敘述，蘇子衿也弄清楚他們斷的原因。

原來麥欣春的外祖父張家是做編竹筐生意的，不算是很富庶，只因為兩位老人家勤勞肯干日子過得還算是不錯。

張祖父生了有一兒一，兒子也就是麥欣春的舅舅早早娶了如今站在蘇子衿面前的中年婦人。

兒打算嫁給京城郊外同村知知底的人家，誰知竟自己看上了一個白面書生。

書生老家是麥城的，說是家里有個富商父親，書生科考名落孫山了，失意之時和張家姑娘也就是麥欣春的母親相，要帶著張家姑娘去麥城。

張祖父怎麼都不同意兒嫁去那麼遠的地方。

他們覺得書生看上去怎麼都不靠譜的樣子，賊眉鼠目的。

哪里知道，這張家姑娘跟吃了秤砣鐵了心一般，就是要嫁給那書生，一個月黑風高夜兩人私奔了。

一眨眼，再知道這張家姑娘消息的時候，已經被書生給賣到窯子里，活生生打死了。

原來這人不是什麼家里有富商父親的書生，他不過是個行騙的，還好賭。

家里日日吃不上飽飯不說，輸了錢就賣兒。

張家小姐給他生了三個兒，一個兒子，除了麥欣春和那個兒子，其余的全讓書生給賣了。

張家祖父找到麥城的時候，只剩下一個麥欣春，他們把麥欣春接到了京城。

麥欣春剛開始也會幫著張家編竹筐，做小生意，眼看著日子漸漸好起來。

張家舅父舅母本來很是開心，張舅父就這麼一個妹妹，如今妹妹沒了，外甥接過來也有個念想。

可麥欣春來張家第一年，張舅母的大兒子死了。

第二年，張舅母又死了一兒一。

第三年，張舅母想要再生個孩子，也小產了。

而且外面還有謠言說，張舅母命克孩子，只要張舅父和繼續在一起，遲早有天張家的人都要死絕。

差點張舅父就休妻了。

好在有人揭發，原來張舅母的大兒子是讓麥欣春推進水里淹死的，本不是什麼失足落水。

剩下的一兒一是讓麥欣春偏進糞坑里，活活被熏死的。

至于那小產的孩子，則是麥欣春下藥，所以才流產。

張家祖父知道真相后，氣的把麥欣春趕出門，宣布再也沒有這個外孫。

“可是，胎藥是需要方子才能開到的，又是怎麼弄到這些東西的呢？”

“我們村里有個赤腳大夫麥，那是麥欣春那個騙子爹的同鄉，麥欣春平常跟混，能夠弄到方子，草藥是自己去采的，麥不做這種損德的事。”

到這里，蘇子衿差不多明白了。

只是如今知道的消息和打探得知的消息有出。

記得之前來報的消息說麥是麥欣春的舅舅。

這個時候，羅掌柜也找到了麥。

蘇子衿命羅掌柜將麥帶到茶樓來，把那一日從麥欣春香囊里面刮走藏在指甲蓋里的藥拿出來，又請了個大夫推斷出完整的方子。

將方子遞給麥：

“看看，這可是你的方子。”

麥看到那方子上面的藥材，連連道：

“是是是！這是之前有位夫人患有疾病不能生孩子，最后卻意外懷孕了，為了保住這夫人的命，我才開的這方子。”

對于麥欣春的底細，蘇子衿全然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