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簿何許人也?
他誰也不是。
簡簡單單陳宜司的舅舅。
今日王主簿是收到了外甥陳宜司的口信,讓他最近巡邏的時候多關注下臨關候府,若是臨關候府發生了什麼事,及時去攪渾水。
他是接到自家外甥的請求過來幫蘇子衿撐腰來了,可不是要眼睜睜看著蘇子衿被欺負。
王主簿笑呵呵道:
“秦侯,都是一家人,即便發生什麼事也要好好說話,不要那麼大火氣,免得到時候傷了一家的和氣。”
秦淮有些看不懂王主簿今日到底是為誰而來。
不過不管是蘇子衿將喊過來,還是秦夫人,他都要吩咐下去。
家丑不可外揚!
此時此刻,秦淮無比認同秦老夫人對秦夫人的評價——
格急躁不適管家。
王主簿又道:
“這公堂上斷案一般都是要聽雙方的供詞再據案發況綜合判斷,侯爺,本想聽聽侯府夫人的回答。”
秦夫人不想聽蘇子衿什麼,只想立刻把蘇子衿拖下去,著拿錢拿鋪子。
但是當著王主簿的面,沒有一個婦人說話的余地。
秦淮也是沉著一張臉,今日這麼多人在這,他必須給王主簿面子,于是沉默著也沒有反駁。
蘇子衿早在前幾日就修書給京兆府尹,說侯府這幾日必有要事發生,請求他們巡邏的人每日多路過侯府幾遍。
臨關侯府和陳史的恩怨那一日眾人皆有所見。
近來臨關侯府聲譽潰散,這樣踩臨關候府一腳的事,應該沒有幾個人會錯過。
蘇子衿不疾不徐,走上前一步道:
“王主簿,常言道,家不平何以平天下,如今臨關候府不得安寧,在這里的每個人或許都是有過錯的,這一部分的責任我愿意認,也愿意承擔,
如今臨關候府上下紛紛指責我謀害了小妾的孩子,要抓我去見,我心中不免疑,若是一個男子只有一個妻子,便不會有這等妻妾之爭,
但……若是一妻一妾發生了矛盾,到底是妻貴還是妾貴,是妻更重要還是妾更重要?
事已經發生了,秦家不論證據就定下了我的罪名,秦夫人是我的婆母,說的話我作為兒媳不能忤逆,
可此事之后張口就是問我要三間嫁妝鋪子,到底是我真的有罪,還是想往我上潑罪名?”
“我嫁秦家八年,婆母有吃穿用度從我賬上走錢,我都毫無怨言,我已經退讓到了極致,可婆母還是拿我當宰割的豬羊,
常言也道,母慈才有子孝,可見一段關系要維持下去,一直犧牲愿意被犧牲的那個,是不被世俗認可的,母要慈,秦夫人如今的行徑實在算不得慈祥。”
“他們都口口聲聲說我謀害了綰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沒有人知道綰姨娘對我做過什麼。”
“就從近幾日說起,誣陷我推落水,同侯爺在湖心小船也要栽贓到我頭上,每次事剛發生秦家所有人都一起指責我,也包括我的婆母秦夫人,
當日秦家了納蘇綰綰進門的巨額聘禮,更是著我變賣自己的嫁妝籌集這筆聘禮,后面是發現秦家三爺秦夯已經把這鋪子輸出去了才作罷,
進門之后綰姨娘作為小妾不尊重我這個主母,秦家上下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前幾日更是借口丟了簪子說是我的,
這一樁樁一件件,每次都有證人,湖心小船一事是京兆府尹的趙大人明察秋毫為我主持公道,簪子是桓王府的歸一大人為我洗清冤屈,
然而秦家還是一次次的縱容綰姨娘誣陷我,往我上潑臟水,甚至我的婆母秦夫人還幫著綰姨娘一起誣陷我。”
“試問,這樣的人家說出來的誣陷主母的話可信麼?”
當著王主簿一個外人的面,蘇子衿狠狠扯下秦家的遮布,秦夫人瞬間驚恐萬分,憤怒而起,一張臉上神變化無窮。
秦夫人怒道:
“蘇子衿,你……”
秦夫人想要說蘇子衿這一切都是胡說八道,然而這些都是事實,也確實每次都有證人。
且這個證人還不是秦家的人!
不是秦家的人,就代表著不可能偏幫一方撒,本沒有辯駁和顛倒是非的可能。
王主簿聽得瞪大了雙眼。
萬萬沒想到自家外甥讓他多來巡邏,竟然真的能夠挖到瓜,還是如此勁的臨關候府丑聞。
這一趟來的值!
他現在吃瓜已經吃飽了!
秦淮聽聞此事,一張臉黑的可怕。
在他看來這些都是屬于婦人之間的紛爭,是后院宅子里蒜皮的小事,既然是一家人誰吃虧誰占便宜也不是什麼大事。
大事者又何須在這等細枝末節上在乎太多。
秦夫人是他的母親,雖然偶有不講道理之時,大還是不會太過于無理取鬧,再者即便是鬧起來了,也有秦老夫人鎮。
蘇子衿既然了秦家的主母,那這些小事應該要能容忍。
在秦淮眼中,秦老夫人素來都是公正的,一切的出發點都是為了臨關候府能夠更好。
可這段日子秦老夫人昏迷,秦家越發的像是套一樣,為人指摘。
秦淮看向蘇子衿和秦夫人的眼中全是失。
母慈子孝,秦夫人作為母親算不上仁慈,蘇子衿這個當兒媳的也不孝順懂事。
近來秦家發生的事,秦淮沒有深究過,但他非常清楚母親想要從蘇子衿手中拿錢的事,也知道蘇子衿和蘇綰綰二選一,定然是蘇綰綰更家人喜歡。
他原以為,冷著蘇子衿,蘇子衿自己慢慢的和蘇綰綰有對比,就會知道自己什麼地方不如。
秦淮沒有料到的是,蘇子衿非但不反思,竟然還在此事將這些事全部揭。
那接下來,蘇子衿是不是會指責他這個丈夫?
不得不說,秦淮對蘇子衿的預判很對。
“至于秦淮……”蘇子衿冷笑一聲,要過繼走秦若軒,必然是會和秦淮撕破臉的,現在算是破罐子破摔:
“他作為侯府的一家之主,我蘇子衿從未做過對不起他的事, 卻在他承襲爵位之后被他著納妾。”
“近日以來發生的所有,秦淮雖然沒有主使他的母親和小妾這麼做,卻一直是冷眼旁觀的,先不說一個小妾小產有什麼資格污蔑到我的頭上!
單就我的份而言,我才是侯府的主母,我才是秦淮的正妻,我看小妾不順眼殺了即可,有什麼必要要給下藥讓小產!”
王主簿在旁邊聽著眉頭皺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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