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麥欣春一張面慘白如紙。

一邊慌張于這大夫竟然當眾指認，一邊為自己方才的魯莽而后悔，這下算是兩頭都得罪了。

麥欣春不同于蘇綰綰有蘇家傍，而且本在秦淮心中就有一定地位。

麥欣春作為昏迷的秦老夫人名義上娘家的侄孫，和秦淮沒有，本來在秦家是無足輕重的。

秦老夫人昏迷之后，更不秦夫人喜歡。

若是上背負一個謀害蘇綰綰的罪名，那說不準要被趕出秦家。

冷汗從額頭落，麥欣春咬著牙看向江大夫又道：

“這位大夫，這里是臨關候府，旁邊還有京兆府尹的江主簿在審案，而我是侯爺的麥姨娘，并不是什麼綰姨娘，你若是說和在公堂上欺騙府尹大人沒什麼差別。”

聽著麥欣春這威脅江大夫的語氣，秦淮看向麥欣春的眼神也冷了許多。

他松開人讓人不要再繼續押著江大夫，而是冷冷地看著麥欣春道：

“你若是沒有去過這家藥店，大夫如何會指認你！”

“侯爺，請聽麥麥解釋，麥麥確實是去過這家藥店，但是絕對不是侯爺想的那樣，麥麥從未想過要害人。”

麥欣春第一反應就是否認這件事。

雖然做過害蘇綰綰的事，但今日不是下的手！

就算是再大的證據擺在面前，也不能承認！

“我就說！我就知道，我和姐姐是親姐妹，姐姐是不會害我的！”蘇綰綰在旁邊斷斷續續的搭著， 好不可憐道：“原來要害綰綰的是和綰綰住在一個院子里的麥姨娘！”

“也是！綰綰和麥姨娘一個院子，麥姨娘的肚子還沒有消息，綰綰卻懷上了侯爺的骨，麥姨娘要記恨綰綰也是人使然，

綰綰原諒了姐姐，自然也會在這個孩子的事上面原諒麥姨娘，只是……麥姨娘千不該萬不該陷害姐姐，那可是侯府的主母！

按照姐姐的平日里雷厲風行的習慣，必然是要按照律法來理麥姨娘的，剛剛姐姐還說，妾室謀害主母，按律當斬呢！”

麥欣春如今只覺得骨頭里都泛著涼意。

今日只是想要坐山觀虎斗，自己不涉足，然后坐收漁翁之利而已。

怎麼也沒想到這盤子火會燒到自己頭上。

麥欣春抖著雙，無力的做著辯解：

“不是我！我什麼也沒有做過！”

見沒有人相信，麥欣春下意識地朝著蘇子衿看過去。

蘇子衿角噙著一冷笑，眼中閃爍著意味不明的，也正在瞧著。

電火石之間，麥欣春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蘇子衿早就料到麥欣春不會那麼老實的聽話，也猜到麥欣春會生出旁的想法，所以早就準備了后招。

如今蘇子衿的意思是讓麥欣春自己解決當前的困境。

麥欣春一下子有了思路，頓時面若冰霜地看向蘇綰綰道：

“綰姨娘，我承認那一日出門，我的確就在你后面，我也是看著你進了藥房，我才跟著一起進去的，而且你買的什麼藥，我就問掌柜的要了個藥方，

我甚至連藥都沒有抓，所以也就不存在我害了你的孩子，我們同是侯爺的妾室，我們是平等的，你不能這般誣陷我！

今日你要是拿不出證據來，我也不會就這樣讓這事兒過去，你得還我的清白，哪怕進公堂打二十大板，我也要去走一趟！”

平頭老百姓想要去衙門告狀，首先要打二十大板。

蘇綰綰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替罪羔羊，誰知道這不是羔羊，而是一直山羊。

非但不乖乖認罪，還跳起來反駁，頓時氣的眼睛都紅了：

“你以為我憑什麼認定是你！就憑你跟我在一個院子里，我們都想要侯爺的寵，而你見不慣我更得侯爺的寵，你嫉恨我也是有據可循的！

要不是你嫉妒我！你怎麼會在意我的一言一行，還跟著我去藥房！為什麼事這麼巧，你去過藥房之后沒幾天我就小產了！

今日吃飯的時候，你也在，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雖然夫人懷疑的是姐姐，但我覺得其實你的嫌疑更大！”

“綰姨娘是找不到替罪羔羊了，所以干脆誣陷我是麼？”麥姨娘也開始我見猶憐的哭：“之前夫人說是夫人的時候，你冤枉夫人，你說夫人嫉妒你，現如今我不過跟你一同去了一趟藥房，你就冤枉我，反正只要你出了問題肯定是別人害得是麼？”

麥欣春說著說著就開始哭喊起來：

“憑什麼這麼不公平！明明綰姨娘自己開了三清丸和胎藥，為什麼你們就不懷疑綰姨娘自己害了自己的孩子！”

福壽堂里雀無聲。

一個姨娘小產，這麼多懷疑對象，其實事到了如今，誰也不知道兇手應該是誰了！

就在這時，那藥店的關鍵證人江大夫‘噗通’一聲跪在秦淮面前：

“侯爺！救命！如今你家的事實在太可怕了！我不敢有一句假話！其實是真正的綰姨娘要我指認別人，不能指認的！如果我不按說的做，就要殺了我，還要弄死我的婆娘以及我三個月大孩子啊！”

眾人齊齊變。

江大夫開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起來：

“都怪我鬼迷心竅，那綰姨娘其實一早就知道你們府上的麥姨娘在跟蹤，所以除了開藥方給的五十兩銀子，另外還給了我二十兩，讓我盯著麥姨娘在做什麼，

后面麥姨娘來了之后又給了我十兩銀子要綰姨娘的方，我本想把這事瞞過去，沒想到竟然讓綰姨娘知道了，綰姨娘威脅我，讓我不準將此事泄出去。”

“我想著這麼多銀子，我對此守口如瓶也是正常。”

“沒想到竟然讓貴府夫人知道了這件事，還將我帶來貴府，我到如今才知道發生了什麼！”

“剛才指認麥姨娘的時候，我是想著媳婦兒孩子都在綰姨娘手中，我不得不指認，可剛剛我思前想后，這麼大的罪名若是讓府查出來，我們全家都要沒命。”

“小人如今是真的害怕，全部真相我都說了，還侯爺饒我一命。”

江大夫說到這里，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綰姨娘讓我指認麥姨娘也就算了，還得寸進尺，讓我瞞，說從未去過藥鋪，還讓我說開藥的人其實是麥姨娘，這意思不就是誣陷麥姨娘害了肚子里的孩子麼！”

眾人一片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