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阮在賀爭辦公室午休的時候,跟他說了下午提前走。
本來打算去菜市場,車子開到半路,突然想起家里的冰箱空了,就拐個彎去了超市。
到兩個人。
林悅和薛紹。
聞阮推車進去,兩人剛好結完賬出來,林悅看見聞阮,眼睛一亮,眉眼帶笑,里卻挖苦。
“呦,這不是剛到新公司就跟老東家打擂臺的聞大總監嗎?您這麼個大人,還親自逛超市啊,賀總不行啊,沒給您配個生活助理?”
聞阮掃一眼旁邊兩只手都拎著牛的薛紹,學著揚眉笑。
“我這人沒你大,林總監更厲害,公關經理親自給你當生活助理。”
林悅聽出話里的調侃,嘖一聲,“別拿我兩說事啊,我跟他沒可能,就是一起來買東西去看病人。”
薛紹聽到這話看一眼,眸微暗,扯一下苦的。
林悅有事跟聞阮說,于是轉頭朝薛紹道:“薛經理,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東西沒買,你先回車里吧,等我一會兒。”
薛紹知道是想跟聞阮聊聊,沒揭穿,“好。”
他看向聞阮。
薛紹見到聞阮其實尷尬的。
雖然是他本職工作,但去年網暴聞阮的稿子也確確實實是他發的,那些假黑料能發酵這麼快,也確實是他在背后推波助瀾。
他就是個打工的,不能不服從命令,但聞阮之前幫他多的,所以拋開工作,他對是愧疚的。
一直想當面跟說聲對不起。
“慶功宴那天……對不住。”
聞阮能到薛紹眸中的真誠,也知道他為什麼道歉。
慶功宴那天,就是被網暴那天。
網上那些黑料誰縱的,必然有他這個公關經理的大功勞。
于公,那是他的工作,不怪他。
于私,他兩不深不淺,普通同事而已,他也確實沒理由幫對抗領導,而且就算沒有薛紹,還是會被網暴,所以也沒什麼可怪他的。
聞阮沒說什麼,只是朝他笑笑,點了下頭,算是接他的道歉。
等他離開,林悅跑過來挽住聞阮的胳膊,先告訴一件大事,“蔣青延出車禍了你知道嗎?”
聞阮推著車往里走,“聽說了,死了沒?”
林悅仔細觀察的臉,見沒一點傷心,笑了聲。
“你消息還靈通,沒死,讓你失了,聽陳奕說,是早上去樾的路上出的車禍,姚曼催命似的催他,結果差點真把命催沒了。”
笑完,又惋惜的慨一句。
“真不知道他喜歡姚曼什麼,虧我以前還崇拜他,把他當偶像,知道你兩談的時候,雖然我偶爾詛咒你兩趕分,但說實話,我其實是磕你兩的,他怎麼就瞎了眼看上姚曼了。”
聞阮對此只有一句評價,“人眼里出西施。”
林悅又說起姚天禹的車禍,“聽說是姚曼在車里鬧,才出的車禍,姚曼沒什麼事,姚天禹骨折了,這姚曼真是在哪都是禍害。”
聞阮停在日用品區,家里洗發水和沐浴也快沒了,拿了母親用的牌子。
“禍害怎麼了,人家命好。”
林悅跟著往前走,“現在榮立特別熱鬧,先是姚天禹出車禍,又是蔣青延出車禍,姚曼又丟了樾,接連三件大事,一團了,大家都說這是黑星期五。”
家里衛生紙也快沒了,聞阮又拿了兩大卷紙,對林悅的話,也是一句話評價。
“天道好回,蒼天饒過誰。”
林悅無語笑了聲,跟往蔬菜區走。
“這次讓姚曼離開榮立資本夠嗆,下午給部門的那些人打電話,讓他們盯死你,看你下個項目是什麼,看那架勢,非得贏你一次不可。”
聞阮拿袋子裝了幾個西紅柿,“有本事就放馬過來。”
林悅轉頭看,眼睛亮亮的,“所以你下個項目什麼時候開始?”
聞阮挑眉道:“干嘛啊,給你們大小姐打探敵啊。”
林悅呸了聲,“我不得輸呢,在榮立資本一天,我真是渾難,我就是想看看你兩下次什麼時候打起來,我先蹲個熱鬧。”
聞阮沒說項目,只稍稍提了一句,“快了,等我確定了,會提前讓姚曼知道的。”
嫌棄的看一眼林悅。
“你別只看熱鬧啊,你叔是姚威跟前的紅人,你讓他在姚威耳邊吹吹風,姚曼這樣的禍害關家里得了,放出來早晚得出事。”
林悅呵一聲,“沒用的,誰吹耳邊風都不好使,姚威就是疼這個閨,也不知道命怎麼這麼好。”
提到姚威,林悅突然想起一件事。
“對了,我聽我叔說,賀爭他親媽賀珠的生日快到了,就在下個月初,姚威要給大辦,準備在那天正式把賀爭介紹給大家。”
其實就是告訴所有人,賀爭認祖歸宗了。
但聽他叔說,好像賀爭跟姚威達了協議,他可以回姚家,但絕不改姓,姚威竟然同意了。
所以說,賀爭還是很厲害的。
“聞阮,別說姐姐有好事不告訴你啊,據我叔說,姚威現在更看重賀爭的能力,以后榮立集團是誰的還不一定呢,賀爭是個潛力,你信我,他對你絕對有意思,你加把勁,一定要把人拿下。”
旁邊有試吃魷魚的,林悅用牙簽一遞給聞阮。
“如果最后賀爭贏了,你了榮立集團的老板娘,你可不能忘了姐姐我啊,我也沒太大野心,比我叔的職位高就行。”
聞阮接過魷魚,舉起來喂里,“你想的還遠。”
薛紹還在車里等著,林悅不能多待。
“我跟薛紹中午出去了,剛辦完事回來,還沒去醫院看過蔣青延和姚天禹,半路經過這超市,說買點牛什麼的,時間不早,我得走了,回頭請你吃飯啊。”
“好。”
……
聞阮回到家時,家里有客人。
淞立醫院的幾個醫生來看母親,一群人正在客廳說話,聞阮換了拖鞋進來,一眼掃過去,有的認識,有的不認識。
先朝認識的打招呼,不認識的就笑臉相迎,態度極好。
聞蕙安見手里拎著兩個最大號的超市袋子,忙起要迎上去,里嘮叨著:
“怎麼買這麼多東西,家里什麼都不缺。”
旁邊兩個年輕的男醫生很有眼力見,先一步跑過來幫忙,聞阮說了聲謝謝。
進來前他們在聊醫院的事,聞阮也不打擾,把剛買的西瓜切了,一個個招呼完,就溜進廚房做飯了。
的廚藝其實一般。
上學那會兒,母親讓一心撲在學習上,家務都甚讓做,節假日把送到蘭姨母親的中醫骨科診所,平時忙的不開,要麼把帶醫院吃,要麼請小時工給做飯。
后來工作,榮立有食堂,再后來跟蔣青延住一起,蔣青延從來不讓下廚,在家都是他做飯。
自己當然也做過,高中周末的時候,剛畢業自己租房的時候,早餐煮個粥,晚上煮個面炒個菜。
簡單的家常菜絕對沒問題,但若是來客人,未免有點丟人現眼,所以給章桐桐發消息,問有時間開視頻沒。
消息發過去幾秒,章桐桐直接開了視頻過來。
“我剛拖好地,老太太下午帶著大外孫在這看電視,嗑瓜子吃零食,搞得一團糟,臟死了。”
聞阮先剝蒜,“還作妖嗎?”
視頻里,章桐桐在沙發上坐下,累的長吁了口氣。
“從醫院回來被潘瑞狠狠說了一頓,老實了不,今天沒兌我,就是壞習慣改不了。”
聞阮問跟潘瑞好好談了沒。
章桐桐說談了,“昨晚我兩基本沒睡,就說這個事,潘瑞說如果不讓大寶來海城上學,老太太隔三差五就要找事,不如答應。”
“他說他同事靠近郊區有個小一點的兩室要賣,他想把我們現在這個房子賣了,把那個兩室拿下,給他媽和大寶住,然后我們換個大點靠近市區的房子,不跟他們住一起。”
聞阮把蒜皮扔進垃圾桶,“你答應了?”
章桐桐點頭,“潘瑞都愁死了,頭發都抓掉很多,我總不能死他吧,其實還好,兩個房子離得遠,開車快兩個小時,老太太總不能每天坐幾個小時的公車來找事吧。”
已經跟潘瑞談好了,也做了決定,聞阮知道勸不了,但還是提醒。
“桐桐,人的是無止境的,你們妥協一次,以后就得妥協兩次,三次,如果你覺得在這段婚姻里很委屈,其實你應該及時止損。”
章桐桐知道是為了好,但覺得跟潘瑞還能繼續走下去。
相信潘瑞。
“走一步算一步吧,好了,不說這些煩心的了,潘瑞說等下周一他帶老太太去醫院給阿姨送了錦旗,就送老太太和大寶回老家了,房子買好學校找好再接過來,我馬上就能清靜了。”
見聞阮在剝蒜,“你在做飯嗎?”
聞阮把剝好的蒜洗好放碗里,“是,家里來客人了,我廚藝不行,我說讓你指導我把豬蹄兒燉了,等會兒我再去附近的中餐廳買幾個大菜。”
章桐桐的父母是在老家開飯店的,廚藝也很絕,是能繼承家業的水平。
“真是巧了,”章桐桐從沙發上起來,舉著手機往廚房走,笑道:
“我今晚也煮豬蹄兒,本來說把果果的房間收拾下再做的,那我現在開始,你跟著我做。”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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