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阮，我是阮灝的小姑姑。”

聞阮想起來在哪聽過這聲音了，跟阮灝攤牌那天，接了阮灝小姑姑的電話。

“聞阮，別張。”

手機那端，阮文菱聽不到聞阮的聲音，以為嚇到了，溫聲道：

“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聽阮灝說，他在海城的這段時間你很照顧他，想跟你說聲謝謝。”

聞阮從話里聽出重點。

阮灝回北城后，應該是把這里的事都告訴他這位小姑姑了。

既然對方已經知道，聞阮沒再瞞著，但也沒多說，只道：“阮灝是我助理，照顧是應該的，您不用謝。”

阮文菱說自己明天有事去海城，“能跟你見個面嗎？”

聞阮覺得沒有見面的必要，也不想跟那邊有太深的集，禮貌拒絕，“不好意思，我明天一早要出差，不在海城。”

阮文菱語氣有點憾，“那下次有機會約？”

“好。”

掛了電話，聞阮盯著手機屏幕看了會兒，等黑屏了，才把手機放回茶幾，重新拿起零耳電子科技的資料。

另一邊，北城，阮家老宅。

阮文菱放下手機，看向旁邊的阮灝，“聞阮明天出差，不在海城，明天我就不跟你去了。”

老太太心臟有點不舒服，檢查后沒什麼大問題，今天已經出院了，阮灝買了明天下午的機票去海城。

阮文菱本來打算跟他一起去的。

畢竟阮灝已經見過聞阮，姐弟兩還攤牌了，今天思來想去，覺得也應該去見一見那無緣的小侄。

想著直接去不太禮貌，所以才給阮灝要了聞阮的手機號，提前跟打個招呼以示尊重，沒想到時機不對。

兩人此刻是在阮灝的房間，沒外人，門關的，也不怕被誰聽見。

阮灝正窩在沙發上給倪飛發消息，聞言，偏頭看了一眼。

“我剛剛問了倪飛，他說聞阮明天還有會呢，沒聽說要出差。”

阮文菱皺眉，“你意思騙我？”

阮灝也算跟聞阮相了一段時間，又跟深聊過，多能猜到的意思。

“不是騙，是不想跟我們有太深的集，之前還說了，等我離開銘合后，就互刪，說一切回到原點，誰都別打擾誰的生活，跟我都不打算再聯系了，肯定覺得沒必要見你。”

他剛才就說聞阮會拒絕見面，小姑姑非得試試。

阮文菱一時無言，良久才問了句，“是不是恨你爸的？”

阮灝默了下，搖頭，“我覺得不恨，只是很的媽媽。”

聞蕙安跟阮家的恩怨太深，不可能讓再進阮家。

聞阮只是立場堅定的選擇了母親。

阮文菱轉頭看阮灝，“你特意跑海城去找聞阮，很喜歡這個姐姐？”

“誰喜歡啊，我跟認識又沒多久，”阮灝別扭的轉過臉，“我就是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聞阮以后都要跟他互刪了，一點不在乎他，他喜歡有什麼用。

阮文菱沒聽出他的失落，嘆口氣，“你爸如果知道有這麼個兒，不知道得高興什麼樣。”

提到自己大哥，阮文菱拍了下侄子的肩膀。

“你爸這些年太拼了，都沒好好休息過，你玩夠了趕回來幫忙，給你爸分擔點，上次檢他也沒去，梁書說他最近胃病又犯了。”

這話剛說完，手機就響了，順手接起來，臉大變。

等掛了電話，拍了拍自己的，“我這個烏！”

阮文菱急匆匆從沙發上站起來，同時把阮灝拉起來，“你爸這個人啊，真要把人氣死，胃不好還去喝酒，這下好了吧，喝醫院去了！”

……

聞阮是第二天早上十點半接到阮灝電話的。

剛開完例會回到自己辦公室，阮灝是問了倪飛，掐著點打電話過來。

“我爸，”阮灝頓了下，“爸昨晚胃出，他這些年一直高強度工作，胃一直不太好，剛才檢查結果都出來了，醫生說況不太好，得手。”

他說完就把話停在這，像是等聞阮的反應。

電話里安靜了幾秒，聞阮語氣平靜，“所以你不回銘合了是吧。”

阮灝：“是，我得留下照顧他，可能馬上也要去家里的公司了。”

他打電話確實是要說這事，但見聞阮聽到父親住院沒什麼反應，又覺得失的，不過想想，父親沒養過一天，沒，也不能怪。

聞阮：“行，那你留在這兒的東西，還有清悅府的房子退租，你聯系倪飛。”

掛了電話，聞阮盯著電腦屏幕發呆，直到五部的投資經理羅子雯敲門進來。

“聞總，我已經跟零耳電子那邊聯系過了，創始人湯振的書說，他們湯總明天早上有會，后天要出差，所以我幫您約了明天下午兩點。”

“好。”

中午的時候，賀爭帶聞阮去食堂的小餐廳吃飯。

有貴客的時候，小餐廳是待客的地方，平常時候就是賀爭專屬用地。

今天除了賀爭和聞阮，沈逸帆也在。

聞阮把里的牛咽下去，跟賀爭說要去北城出差的事。

“約的是明天下午兩點，我訂了明早九點的航班。”

賀爭明天也要出差，正要跟匯報。

“新加坡那邊的投資部看中了本地一家醫療械公司，對方要價高，兩談判都沒談下來，收購價值高的，我去看看。”

他把挑了刺的魚夾到聞阮碗里。

“本來也是明天早上走，我一會讓于揚把票退了，我先陪你去。”

聞阮吃了他夾的魚，“不用，我自己可以，你去忙你的。”

他昨晚視頻會就是跟新加坡那邊的負責人和投資總監開，那邊著急的，因為有別的投資公司也看中了那個。

是去零耳做盡調，又不是一天兩天就回來了，至得一周。

賀爭還想說什麼，沈逸帆在旁邊嘖一聲。

“你是擔心姚天禹可能會去，怕他欺負聞阮吧，沒必要，北城誰的地盤？阮小爺啊，阮灝在北城，誰敢欺負聞阮。”

聞阮是那小爺的心上人呢。

賀爭擔心的就是姚天禹使壞，這會兒聽沈逸帆提到阮灝，才把這小爺想起來。

他看向聞阮，“阮灝是不是今天下午回來？你別讓他來了，讓他陪你去零耳。”

雖然還是很煩那小爺，但聞阮都是他老婆了，那小爺徹底沒機會了，事關重大，他也不能吃醋。

在北城，阮灝確實能護住聞阮。

聞阮目閃了下，笑著道：“好，我一會給他打電話。”

提到新加坡，沈逸帆想起一件事，他跟賀爭說：

“我前兩天跟老邱喝酒，他說他兒子去新加坡留學了，老婆要過去照顧，老婆孩子都在那，他想調去新加坡那邊，但這邊今年又特別忙，他不好意思開口。”

老邱是人事總監，工作能力強，人很明，但也踏實，是銘合的老將了。

賀爭也不能阻止人家一家團聚，“那就讓他去。”

沈逸帆一口米飯，“行，那讓他走之前，再招一個人事總監。”

聞阮的果喝完了，賀爭給添滿，隨口道：“程霜不是在找工作嗎，直接讓過來……哎呀！”

賀爭手里的果壺差點歪了，因為聞阮在桌下踩了他的腳，用高跟鞋鞋跟踩的，很用力，還疼的。

他委屈的看，“老婆你踩我——”

‘干什麼’三個字還沒出口，見聞阮使勁瞪他，給他使眼，他悟了，哦，沈逸帆還不知道程霜辭職了。

他轉頭看向對面的沈逸帆，果然，他一臉的愕然，“程霜在找工作？你怎麼知道？辭職了？”

話都說到這了，賀爭把聞阮在餐廳到程霜的事簡單跟他說了。

沈逸帆猛地看向聞阮。

聞阮嘆氣，“是，所以那晚我才喊去家里喝酒，心不好，狀態也不對，我怕一個人待著出事。”

程霜格向，本來不想跟上樓的，是被拉上去的。

程霜晚上沒吃飯，原是想搞幾個菜，程霜說不用，最后也就把冰箱里的鹵牛拿出來切切，拍個黃瓜，花生米擺個盤，算個下酒菜。

原本拿的是紅酒，程霜說喝點啤的就行。

問心不好的時候怎麼發泄，說碎薯片，于是把家里的薯片全拿出來，拆開讓，了兩包，啤酒喝了幾罐，緒上頭就開始哭。

說了多話的，和沈逸帆錯誤的開始，對沈逸帆的和悔，在職場遇到的不公和委屈。

講故事的人先醉了，聞阮這個聽故事的雖不能跟同，但到底也經歷過的酸楚。

氣氛在那，也想到了從前，悲憫過去的自己，剩下的酒一個人喝完，最后把自己也灌醉。

……

小餐廳里，沈逸帆飯沒吃完就走了。

聞阮吃飽后越想越氣，手賀爭的臉，“我都答應程霜保了，你個大勺，我怎麼跟人代？”

賀爭難得見這麼氣鼓鼓的樣子，覺得異常可，湊過去在上親了下，再把手機遞給。

“不用你代。”

聞阮掃一眼屏幕，是他和沈逸帆的微信聊天框。

賀爭：【程霜的前上司羅浩，華洋現在的人事總監趙夢，你收拾人可以，去找程霜的時候說話悠著點，別太難聽，不告訴你，是你的問題，你讓沒有安全。】

賀爭：【另外，別把我和我老婆供出來。】

沈逸帆：【知道。】

吃完飯，賀爭牽著聞阮出去，“讓沈逸帆知道不是壞事，他和程霜的這段婚姻，兩人都有問題。”

“程霜從來報喜不報憂，了委屈就憋心里，被誤會了也不辯解，不長，沈逸帆明明心里關心，卻裝作滿不在乎。”

“他們兩有個約定，如果一年后程霜還想離婚，就真的離婚了，讓程霜來銘合是讓他們培養培養，也算是他們最后的機會。”

聞阮聽明白了，“所以你剛才不是故意說，你是有意的。”

賀爭把的手舉起來，親親的手背，眼角帶笑。

“我這是人之。”

小餐廳在公司食堂的里面，兩人這會兒已經走到食堂這邊，很多員工來的晚，正在吃飯，看到兩人牽著手出來，紛紛行注目禮。

見賀爭親聞阮的手，明正大的秀恩，目瞪口呆之余，也是慨。

真絕了，聞阮真厲害啊，不聲不響就把他們賀總拿下了。

聞阮注意到兩人已經走到人多的區域，從賀爭掌心收回手，笑著打趣一句。

“人之？你還會。”

賀爭眼睛不離，角控制不住的上揚，“那是。”

他還想去牽的手，耳邊突然傳來一道雀躍的，悉的尖，“賀爭哥！”

話音落，紅的人直接朝他撲過來，賀爭猝不及防，后退了兩步才勉強站穩。

“賀爭哥，我好想你啊，你想不想我啊？”

人抱著賀爭的腰，撒的夾子音不算大，卻讓整個員工食堂都安靜下來。

瞧見這一幕，所有人的目唰一下朝聞阮看去，面各異。

果然，秀恩，死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