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府距離皇城很近，眨眼功夫就到了。

駱寧一直沒說話。

腦海里翻騰，各種念頭蜂擁而至，不知鄭皇后為何突然招和蕭懷灃進宮。

怎他們倆？

要單駱寧一個，駱寧都不會如此意外。

進了皇城，有侍等候，把他們領去了壽宮。

是太后不適？

駱寧腳步快了很多，近乎小跑；走得急，蕭懷灃步子調大，攥住了胳膊。

“王妃，廷舉止要文雅，不可急奔失了儀態，人拿你的錯。”他淡淡說。

駱寧道是。

三月天氣溫暖，可宮墻太高，長長甬道的風仍有幾分早春的料峭。駱寧聽了他的話，又被一陣風襲擾，瞬間清醒了很多。

太后不會有事。

鄭皇后派人請雍王夫妻倆，有點向太后示好的意思，就意味著太后并無大礙。

——太后真有個萬一，廷第一時間封鎖宮門，鄭皇后會把雍王拒之門外。

駱寧是關心則。

也因太后與自利益相關。

雍王與駱寧口頭承諾，沒什麼約束。他日皇帝駕崩，雍王與鄭皇后的誼若是發，駱寧這個雍王妃得夾起尾做人。

可太后不會改變，永遠是駱寧的后盾。

駱寧總記得，死后，太后替點了十五年的長明燈。

可能在兒子們眼里，太后并沒有太多慈，駱寧卻實實在在得到了的激。

駱寧放緩腳步，跟在蕭懷灃后，夫妻倆到了壽宮。

太后寢殿很熱鬧。

駱寧尚未進去，就聽到了小孩子的笑聲。

也有太后的笑聲：“都泥猴了，快帶下去臉。”

駱寧還聽到皇姐平長公主的聲音，“真是吵鬧，我都要頭疼死了，快些出去吧。”

宮婢領了幾個孩子出門。

駱寧與蕭懷灃進了寢殿，先瞧見了躺臥在榻上的太后。

“……你們也來了？無妨，只是摔了一跤。”太后笑道。

魏王妃和平長公主在前，駱寧不過去，就站在旁邊問：“母后摔疼了嗎？傷了沒有？”

“略有損傷，太醫靜養半月。無礙。”太后道。

鄭皇后坐在床側，同駱寧和蕭懷灃解釋：“前些日子下雨，花園有點泥濘，昨日傍晚母后不慎踩空了一腳。”

“平地摔了一跤，也值得你們大驚小怪。”太后說。

辰王稍后也來了。

他進來不久，皇帝下朝后也到了壽宮。

皇帝瘦了很多，一張臉越發白，白得像紙糊的。

他先冷冷掃一眼蕭懷灃；蕭懷灃眉目一沉，目比他還要冷。

駱寧低垂視線，很怕自己多看，為皇帝發難蕭懷灃的靶子。

“母后好些了嗎？”皇帝上前，聲音里都是溫和關切。

太后的五個孩子都到齊了。

駱寧見太后的確無大礙，也知道鄭皇后這是故意討太后歡心，一顆心落了地。

孩子們又跑進來，以平長公主的兒子為首。

另有皇帝的兩位公主，跟著一起打鬧。

“……咱們家，孩子還是太了。”魏王妃笑著說，“弟妹，你得爭氣。”

自己有兩兒一，長子今年七歲了，比平長公主的兒子還大一歲，是先帝的長孫。

說罷，魏王妃目脧向駱寧。

太后笑著拉了駱寧的手：“阿寧不急，子骨不太好。”

看向皇帝，“替哀家擋刀落下的舊疾，若是復發，真要人命。”

皇帝道：“母后所慮極是，弟妹應多保養。”

又說，“藥房拿兩老參給弟妹。”

駱寧行禮謝恩。

魏王臉不太好看，暗暗瞪了眼他的王妃，示意閉。

說了片刻的話，太后就說要歇了，眾人起告辭。

駱寧回頭看一眼，太后就道：“阿寧，你留下，哀家有句話代你。”

駱寧應是。

室安靜，駱寧再三問：“您摔了哪里？”

“骨頭摔得疼了。一把年紀，摔一跤也興師眾的，莫要擔憂。”太后笑道，“靜養幾日就無礙。沒有摔斷。”

駱寧舒口氣。

“你也回去吧。別懷灃久等。”太后又道。

也是不想招惹仇恨。其他人都走了，唯獨留著，肯定有人要嫉妒眼紅了。

“我過幾日再來看您。”駱寧道。

太后頷首。

駱寧走出寢臥時，發現蕭懷灃、皇后和皇帝三個人都還沒有走，立在壽宮的屋檐下說話。

三人表都不太好。

駱寧腳步略微一遲。

上次蕭懷灃警告，別摻和他跟皇后的事，駱寧牢記。

親前還想，將來替主子分憂，為他和皇后遮掩；親后，只想怎麼不惹惱主子，確保自己不犯錯——做，就錯。

機靈的人，往往都是心的命，駱寧不想費心。

想到這里，大大方方走出來，給他們仨見禮。

“時辰不早，臣弟便告退。”蕭懷灃對皇帝行禮。

皇帝略微頷首。

蕭懷灃看向駱寧，駱寧也行了告退禮，隨著他出了壽宮。

一路走出去，蕭懷灃沒說話。

上了馬車，駱寧才問他：“王爺，您還去封地嗎？”

“暫時不去，過幾日。這幾日有事，皇兄指派了任務給我。”蕭懷灃說。

他告訴駱寧，距離盛京城不到四百里的地方，上報有蟲害。

此事若真，牽連千里的莊稼。皇帝蕭懷灃去看看。

此事辦妥，沒有政績；辦得不好，就要罰。

本不是蕭懷灃職責。

他什麼也沒說，打算去看看。封地那邊，不算什麼大事，暫時擱置。

不帶駱寧了。

“新婚這麼久，本王在府里的日子，屈指可數。”他突然道。

駱寧：“……”

可不是？

一名正妃、四名側妃，全是擺設。

“王爺，您將來前途貴不可言。您辦的每件事，關乎民生。這些都是您的子民，您替他們辦差，是為了天下蒼生。”駱寧聲音很低。

蕭懷灃沉默片刻，才說：“言之有理。”

野心。

這次卻不怕，沒警告駱寧不許大不敬。

他大概夠了。

王爺又出門。

他一走，駱寧就關在宅，哪里都不去。

今年的探春宴都要結束了，駱寧沒有參加一場。

王珺每日請安。

沒有半分抱怨，也沒提出回娘家。

是個聰明人。

與聰明人相，不累。

駱寧每晚都孔媽媽給崔正瀾加餐，防止了。

很快，三名側妃足的日子結束，們被放出來。

四名側妃再次一同到駱寧跟前請安。

裴妤還帶了禮給駱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