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煜城抬起頭，見程明從車里爬出來。

滿臉鮮，面部猙獰。

急促尖銳的警笛聲傳來，幾輛警車快速駛向高架橋。

顧煜城轉臉吻了吻額頭，安道：“好了，警察來了。”

芊芊點了點頭，忽然脊背僵直。

顧煜城猛地轉頭，瞳孔驟散。

程明從副駕駛掏出了一把槍，對準了芊芊。

顧煜城一把攬過人肩膀，抬手將按在懷里，擋在前面。

‘砰’——

芊芊只覺男人猛地了下，驟然下沉。

從來沒有覺顧煜城如此重，氣力全失的男人，所有的重量都在上。

如墜深淵的絕襲來......

“顧煜城！”

芊芊抱著男人跌坐在地，男人后背的汩汩冒出，浸了的服，流到地面上。

他氣息微薄，眼睛半瞇看著，芊芊腦子里浮現臨死前息的樣子。

男人角勾起一個淺笑，抬手了的臉，只一秒，他的手如失去支撐般下墜。

芊芊慌忙去接，卻看到男人閉上了眼。

“顧煜城，不準死！”

“不許死，你聽到沒有！”

面前是死寂一般的昏黑......

救護車很快開近，芊芊失去了意識......

顧煜城站在一片空地上，旁是枯黃的草叢，遠是暗黑的山。

芊芊沖他笑，男人也掛起笑臉，如太一般，溫暖著整個空間。

走向他，牽起了他的手，一臉害。

“老公，我們走吧。”

男人臉上的笑收起，了腦袋，“不，寶寶，我自己走。”

仰臉看著他，小手抓著大手，握得的，眉宇間盡是委屈。

“老公，20年前你丟下我，三年前你又丟下我，這次，帶我一起走好不好？”

男人沒有答話，芊芊忽然覺得手里一松。

抬眸看去，男人站在了好遠之外，笑著看。

“別走......”

男人抬手跟揮手告別，逐漸虛化，芊芊忘記了哭，瘋了一般跑向他。

“顧煜城，別走！”

他仿佛要消失在里，輕微了說了什麼，芊芊卻聽不到他的聲音。

男人逐漸消散，過他的，芊芊看到了遠的山。

盯著他，狂跑在草叢里，聲嘶力竭地大喊。

“顧煜城，我你！”

“我你！”

......

耳邊傳來‘滴—滴—滴’的聲音，芊芊覺到一陣徹骨的冷。

猛地睜開眼，是醫院的純白天花板。

心臟狂跳，呼吸急促，還未從夢里緩過來。

一下掀開被子下床，邊的人瞬間摁住。

“放開我！我要去找他！”

“嫂子，你冷靜一點。”伊寧上前抱住。

芊芊撕扯著推，雙目無神大喊：“他在哪？！告訴我他在哪？！”

“嫂子，冷靜，我哥沒事，沒事！”

芊芊聽到，瞬間虛，看著伊寧，眼淚化柱淌下來。

伊寧給眼淚，聲安，“我哥在重癥監護室，你冷靜一下，我帶你去看。”

乖巧地連連點頭，乞求般看著伊寧。

“我好了，我想去看他。”

伊寧眼眶通紅，轉了眼淚。

“好，嫂子，我帶你去。”

ICU病房，過厚厚的玻璃，芊芊看到躺在病床上的顧煜城。

戴著呼吸面罩，上著各種機管子。

眼淚一下流下來，心中又悶又疼。

靠近，手心附在冰冷的玻璃上，想他的臉。

他會不會冷......

寧寧抱了抱肩膀，“嫂子，你別太傷心。”

旁邊是護士站，走廊里很安靜，芊芊聽到了們的談話。

“昨晚送過來的病人，聽說是個大人，院長帶著所有專家醫師候著，手做了三個小時。”

“不是說差點沒救過來？”

護士低了聲音，“對啊，院長親自上了都不行，除儀加到最大能量也沒用，眼看不行了，心跳都沒了。”

“最后你猜怎麼著？院長剛要宣布死亡，忽然就有了生命跡象，真神了！就像有人拉了一把，從鬼門關又回來了。”

芊芊想起了做的那個夢，夢里他要走，聲嘶力竭的喊他。

多慶幸，他最終沒有狠心拋下。

“顧煜城，謝謝你。”

“謝謝你。”

第二天，顧煜城出了重癥監護室，被轉到普通病房。

他還沒醒。

芊芊揪著心，坐在他床邊高度張，生怕他出什麼問題。

伊寧看不下去，“嫂子，你還懷著孕，要注意休息。”

芊芊紅著眼點頭，“我等他醒來，他醒了我就休息。”

說著，手里握著的大掌忽然了一下。

芊芊‘噌’一下站起來，“顧煜城，你醒了嗎？”

男人低哼一聲，睜開了眼。

“寶寶。”

芊芊連連點頭，“我在，我在。”

伊寧見哥真的醒過來了，也笑著流眼淚。

這家伙，昏迷著都在疼嫂子，嫂子剛說了醒過來就去休息，他接著睜眼了。

男人眉頭微微蹙了下，芊芊慌忙問：“是不是疼？”

他搖了搖頭，“你是哭了多久，把眼都哭腫了。”

芊芊一扁，又想掉眼淚，顧煜城連聲哄。

“好好好，我不說了，寶寶不許哭，我心疼。”

也顧不得，臉一拉，眼淚又流下來：“顧煜城，你......你之后不能做這麼危險的事！”

顧煜城心里說不，槍對準了你，我怎麼能不撲上去？

上卻妥協，“好好好，我知道了，寶寶別哭。”

伊寧笑著出了病房，給這對小夫妻一點私人空間。

顧煜城見人梨花帶雨的樣子，想抬手給眼淚。

手一抬，不小心扯到傷口，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嘶——

芊芊瞬間止住了眼淚，“你別！疼了吧？”

顧煜城看著，一臉笑意。

“老婆，親親。”

芊芊愣怔了一下，破涕為笑，“你能不能正經一點？”

男人一臉期待，芊芊起在他上親了一下。

顧煜城勾著，開口，“寶寶，我昏迷的時候，好像聽到你說我了。”

芊芊一頓，這家伙瞎扯還是真有通靈應？

確實說過他，可是是在昏迷的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