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三天,我依然在工地打灰,那個工友果然沒有半點風聲。
只是每一個夜晚,當我疲憊不堪地躺在床上,梁財的影總會如期出現在我的夢中。
剛開始,夢境里一片混沌,黑暗如濃稠的墨,將我包裹。
接著,一陣刺骨的寒意襲來,我下意識地打了個寒。
就在這時,梁財緩緩浮現。他的頭發漉漉地在臉上,泥漿順著發不斷落,滴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上的服也滿是泥漿,地在上,勾勒出他瘦骨嶙峋的形。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里不停地重復著“快走”兩個字。
他的聲音沙啞而微弱,卻如同洪鐘般在我耳邊回響。
每一次他開口,那冰冷的氣息就撲面而來,讓我不寒而栗。
每次我從這樣的噩夢中驚醒,我都大汗淋漓,心臟在腔里瘋狂跳。
而更讓我骨悚然的是,房間里總是彌漫著一濃重的泥土味。
那味道而腥氣,就像有人剛從工地那滿是泥濘的土地里回來,讓我忍不住作嘔。
我曾試圖開窗通風,可那味道卻始終揮之不去,已經深深嵌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就在這時,當我看向門鎖后,我突然明白了。
原來是門鎖壞掉了,晚上我沒關門。
那個敲門的東西,進了我的房間!
三天后的夜晚。
我躲在一堆廢棄建材的影里,雙眼盯著那些上夜班的工人。
他們的影在月下拉得長長的,像是一個個被拉長的幽靈,在寂靜的工地上緩緩移。
我已經暗中觀察他們許久,總覺得這些夜班工人的行為著一說不出的詭異。
今晚,我決定一探究竟,便悄無聲息地跟在他們后。
他們并沒有察覺到我的存在,依舊自顧自地走著,腳步匆忙而又機械。
走著走著,我發現他們的路線有些奇怪,刻意地繞開了九號樓基坑。
這讓我更加疑,九號樓基坑到底有什麼,讓他們如此忌憚?
我按捺住心的好奇,繼續小心翼翼地跟著。
終于,他們在距離九號樓基坑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我趕躲到一水泥柱后面,探出腦袋觀察。
卻看到他們一個接一個地解開腰帶,開始撒尿。
這一幕讓我有些驚訝,本以為會有什麼驚天地的,沒想到只是在這里撒尿。
但很快,我就發現事遠沒有這麼簡單。
月灑在泥地上,將他們的尿照得清清楚楚。
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那些尿在泥地上并沒有像正常況那樣流淌開,而是形了三十七個漩渦,每個漩渦都在快速地旋轉著,似乎有一無形的力量在拉扯著。
我頓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第二天。
我借口檢查樁基質量,來到了工地的樁基區域。我手中握著一把鐵錘,在一樁基間徘徊。終于,我找到了第八生樁。
這生樁看起來和其他生樁并沒有什麼不同,表面覆蓋著一層厚厚的水泥。
我深吸一口氣,舉起鐵錘,用力敲擊在生樁上。
“哐當”一聲,聲音在寂靜的夜里格外響亮。
隨著我的敲擊,外層的水泥簌簌落,出了里面的東西。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層槐木棺槨。
這一發現讓我心中一驚,生樁里怎麼會有槐木棺槨?
我繼續敲擊,想要揭開更多的。
隨著水泥不斷落,棺槨上的細節逐漸顯現出來。
只見棺蓋上釘著七棺材釘,每釘頭都刻著陳雨婷的生辰八字。
看到這些生辰八字的瞬間,我嘆了一口氣,臉沉。
這個陳雨婷,早就把我的棺材準備好了,就等著我棺了。
午后的工地,被熾熱的烤得滾燙,空氣中彌漫著一燥熱與塵土的氣息。
我正站在一堆建筑材料旁,思索著下一步該怎麼走。
突然,一陣清脆的高跟鞋聲傳來,打破了工地的嘈雜。
我轉過頭,卻見陳雨婷著一襲淡紫的連,優雅地朝我走來。
“親的,可算找到你了。”
陳雨婷的聲音清脆悅耳,如同山間的清泉,臉上洋溢著熱的笑容。
可我卻敏銳地察覺到,在看似溫的眼神深,藏著一不易察覺的冰冷。
走到我邊,親昵地挽住我的胳膊,輕聲撒著:“你最近在忙什麼呢?也不注意休息,別累壞了自己。”
我尷尬一笑,只能應付道:“沒什麼,最近的活很輕松。”
我們閑聊了幾句,陳雨婷突然話鋒一轉,語氣看似隨意地問道:“林郎,我聽人說,你之前與家結過親?”
聽到這句話,我臉瞬間大變,心中涌起一強烈的不安。
這個,我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過,是怎麼知道的?
我下意識地抓住的胳膊,力氣大得讓微微皺眉。
“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我急切地問道,聲音中帶著一慌與憤怒。
陳雨婷的臉瞬間變得尷尬起來。
避開我的目,并不回答我的問題,反而拉住我的胳膊,笑著說道:“我就是隨便問問,你別多想。我爹說過,我們是一家人。”
我心中暗自思量,表面上卻并未拒絕,反而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說的也是。”
這時,不遠的李工頭和王德發看到這一幕,眼中瞬間閃過一嫉妒。
李工頭的雙手握拳,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王德發則咬著牙,臉上的微微搐,里小聲嘟囔著:“這小子,憑什麼……”
陳雨婷并未察覺到他們的異樣,拉著我的胳膊,說著一些甜的話語。
而我,表面上和有說有笑,心卻在飛速運轉,思考著陳雨婷為何會突然提及家。
自從那一天后,工地的氛圍愈發怪異。
李工頭和王德發對我的態度,越發奇怪。
每次他們看向我,目簡直能將我灼燒,眼眸深滿是嫉妒與不甘。
而周圍的工人們,原本就復雜的眼神,如今也只剩下嫉恨。
這天,李工頭帶著一臉假笑朝我走來:“小子,從今天起,你就負責看守材料,輕松得很。”
他的聲音里帶著一不易察覺的嘲諷:“別累著未來陳家的婿。”
我心中一凜,警惕地看著他,不知道他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李工頭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冷笑一聲,湊近我,低聲音說:“小子,我知道你這些天都在提防我們。”
他的眼神里閃過一狠厲,卻又轉瞬即逝:“別怕,如今你不需要擔心,自己被做生樁了。從此你就是陳家的婿了。”
我臉沉,咬著牙,沒有多說什麼。
此后,陳雨婷隔三差五就會來工地找我。
總是笑意盈盈,對我格外熱,親昵地挽著我的胳膊,和我談天說地。
可面對這個富家,我心的張從未消散,反而隨著的每一次靠近而加劇。
終于,在一次散步時,我忍不住直接問道:“你知道家?”
陳雨婷聽到這話,腳步微微一頓,轉頭看向我,語氣羨慕道:“當然知道。如今的家,可是一個超級豪門。”
我心中一沉,這些年,家的勢力越來越龐大,也越來越神可怕。
“我都聽說了,家二兒都是你的妾。你真有本事。”
陳雨婷接著說,眼神里閃爍著興的芒:“因此我決定了,我要做你的妻子!”
我跟在邊,臉上堆滿熱的笑容,心暴怒無比:
到底是誰把我的消息告訴陳家的?
不過我明白,我現在暫時安全了。
因為相比工地上的布局,我上的,可比這個大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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