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安靜下來,顧西程和池音音相視而笑。
握住他的手,去他額上的冷汗,“疼吧,歇會兒吧,我陪著你。”
“嗯。”顧西程點點頭,卻沒合上眼,就這麼直愣愣的看著。
池音音輕嗤,“看我干什麼?”
顧西程想說,看著,他就沒那麼疼了,只是,話到邊,“太疼了,睡不著。”
“那我陪你說說話吧?”
“好啊。”
“跟你說說早早吧?”
“嗯。”
兩人說笑著,和著多恩河嘩嘩的流聲,難得的靜謐。
“二哥,音音。”
鄭磊進來了,來給他們送吃的。
“吃點東西吧。”
鄭磊頗為不好意思,“音音,我不像二哥會做飯,就只有泡面。”
“泡面很好啊。”
池音音哪里會嫌棄,痛快的接過自己的那份,“在國外,泡面可是味。”
這話不假,在費城那幾年,泡面是最好吃的中餐之一了。
但顧西程是不能吃的,鄭磊把面包遞給他,“二哥,只能委屈你了。”
“沒事。”顧西程接過。
他一個大男人,就更好湊合了。不過,大概是實在是不好吃,咽的時候有些困難。
眼的看著池音音,“我喝口面湯,行嗎?”
“不行。”
池醫生果斷拒絕,“背上有傷,只能吃白面包。”
“哦……”顧西程委委屈屈,但不敢爭辯。
鄭磊看看,又看看他——他們,這哪兒是分手的前夫妻啊?
沒吃過豬,但也見過豬跑。
即便是熱中的男,只怕都沒有他們的好。
經過這次的事,不知道,二哥和音音,會不會有機會再在一起?
…
夜半。
毫無意外的,顧西程發起了高燒。
池音音早有準備,一直注意著。起燒時,便翻開了鄭磊買回來的東西。
里面有酒,還有紗布。
用紗布沾了酒,給顧西程拭大脈,這會兒也顧不上什麼忌諱了,對來說,此刻,他就是傷患。
一旁,鄭磊醒了過來。
迷迷瞪瞪的,“音音,你在忙什麼?需要我幫忙嗎?”
“西程發燒了,我在給他做理降溫。”
鄭磊一聽,立即清醒了,彈坐起來,“要嗎?”
“……”
池音音擰眉,默了默,“別張,外科熱,是正常的。”
只不過,他們現在缺藥,本就是草草理的傷口,又沒法正規抗炎治療。
但愿,理降溫能管用吧。
看的神,鄭磊也猜到了況不妙,“我能做什麼?”
“這樣,你去燒點水。”
池音音道,“西程需要喝水,酒不太多,要是還降不下來,就用溫水浴。”
“好!”
鄭磊沒有二話,起出去了。
況,越來越糟。
顧西程的溫,越來越高,酒已經全部用。池音音把他的外全部了,只用毯遮蓋一下,好方便他散熱。
即便如此,他越來越迷糊。
干燥的起皮,先開始他,他還能應聲。
但是,這會兒已經沒反應了。
“二哥……”鄭磊擔心又自責,“二哥,你能聽見我說話嗎?二哥,你醒醒啊!”
“鄭磊!”
池音音無奈的低喝,搖搖頭,“你冷靜點,你先出去吧,接著燒水,好嗎?”
“嗯,好。”
鄭磊哽咽著點頭,出去了。
兩個人分工合作,一整夜都沒有停過,直到天大亮。
顧西程的素質好,這一點他被刀捅那一次,池音音是見識過的。
溫最終是降了下來,比正常溫稍稍高一些,但算不上高燒了。
顧西程在睡夢中也覺得舒服了許多,呼吸平穩了,呼出的氣也沒那麼熱了。
“你可真棒。”
池音音端著杯子,用棉簽沾了水,一點點滴進他里。鄭磊在一旁看著,忍不住背過去,抬手了眼角。
池音音看在眼里,嘆道,“你們的,真好啊。”
“嗯。”
鄭磊木木的點點頭,眼眶泛著紅,“二哥,從沒把我們當用人,他是拿我們當兄弟的。”
這一點,池音音看出來了。
要不是當兄弟,他怎麼會為鄭磊擋子彈?
鄭磊突然抬起頭來,雙手握,“我和鄭剛,是被家里趕出來的。”
什麼?
池音音訝然,“你們,不是退役兵嗎?”
被家里趕出來,是怎麼去當的兵?
“哼。”
鄭磊冷笑,“我和鄭剛,是從農村出來的,我們的生母,很早就去世了。后來,父親另娶,繼母趁著父親外出打工,就把我們趕出來了!”
天!
池音音愕然,以為,和城城就夠慘了(況且,現在還知道是有原因的)。
沒想到,這世上悲慘的孩子,比比皆是。
“那時候,我們太小,不怕你笑話,我們從垃圾桶里撿過吃的,還跟狗搶過剩飯……”
聞言,池音音眼底瞬間涌上意,淚水迅速模糊了視線。
“那,后來……”
“后來……”
鄭磊道,“我們被警察帶到警局,正好,被二哥給撞上了。”
顧西程和傅季白是好朋友,而傅季白則是傅叔宴的尾,他會遇見鄭磊兄弟倆,是機緣巧合,也似是命中注定。
“二哥出錢,送我們去上學,后來,又送去當兵。”
因為,鄭磊鄭剛吃了顧家一陣子飯后,顧西程發現,這兩兄弟,長得可真魁梧高大啊。
這是骨子里帶著的基因,可不能埋沒了。
“其實……”
鄭磊撓撓頭,“有些事,你可能不知道,我和鄭剛,是有安保公司的。”
起初,是顧西程建議的。
兄弟倆跟著他一輩子都沒問題,但是,當保鏢只是打工,算不上事業。
于是,他給他們創辦了安保公司。
只不過,他們倆還是在顧西程跟前做事,是以,池音音完全看不出來。
顧西程對這對兄弟,當真是考慮的周全——即便是親兄弟,也未必做得到。
“對我和鄭剛來說……”
鄭磊了眼角,哽咽道。
“二哥,亦父亦兄。”
因此,他們才會為他賣命!這次鄭剛涉險,鄭磊雖然擔心弟弟,但是一個字怨言都沒有。
他是真的不怨!
池音音聽得容,想起了什麼,又問到,“周碩……他,是不是也和你們一樣?”
“碩哥?”
鄭磊點點頭,“他比我們更早到顧家,他從小就在了,是和二哥一起長大的。”
“碩哥他,是棄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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