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①⑨

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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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手機傳來的回答, 也像是穿過時間傳來的回答。

顧時缊是絕對不會知道在看的。

他的回答，并不是刻意地講給聽。

姜斂下眸，心間有半晌恍惚。

總覺得, 或許可以大膽一點，懷疑一下顧時缊是不是真的喜歡？

哪怕一點也好。

過去的很長時間裏，姜都在找顧時缊討厭自己的蛛馬跡, 他對再好都于事無補。

困在自己的世界裏。

堅持他一定是討厭自己的。

可現在想要改變這個想法，想要換一個思維模式, 反過來去找。

他是不是喜歡的蛛馬跡。

姜所看的小主播很快被出前排，但已經做了自己所有能做的, 也讓姜聽到了想聽到的。

姜給打字。

-【辛苦啦。】

道謝後，沒有在直播間久留，在這裏越久，圍觀的吃瓜群衆就越多。

姜退出去以後就給小助理打了個電話。

“走吧，出門給你買裝備。”姜說，“順便挑幾件冬裝，現在過去冷的。”

小助理從這普通的一句話裏聽出端倪, 應了聲“好”以後, 又問。

“姐，你聽起來心很好啊, 是有什麽好事發生嗎？”

姜反問：“有嗎？”

“超級明顯！”小助理信誓旦旦。

“要出門旅游了，是應該心好的。”姜頓了頓, 補充道, “而且還是這種，讓別人睡不好吃不下的況下。”

有些人睡不好, 當然開心。

小助理對的說辭沒有懷疑，只是答應著馬上出門, 在姜說好的地方見面。

通話結束後，姜也收拾收拾。

出門前挑搭配要很久，收拾了半天還沒出門，而剛才在直播間的事已經傳開了。

姜選好要佩戴的首飾的時候，收到了顧時缊的消息。

-【下次想看，可以告訴我。】

-【直接來。】

-【我旁邊的位置。】

拿起手機看消息還沒回複，就看到頂上顯示著對方正在輸。

姜稍微等了等，看到顧時缊又問。

-【晚上要回家吃飯嗎？】

的手稍微停頓，猶豫再三，給顧時缊發過去一個表包，可的小兔子。

歡呼雀躍地回答著“好”。

對面再一次秒回。

-【那想吃什麽？我忙完去給你買。】

姜今天沒提要求：【隨便啦，我要出門了。】

顧時缊：【真的隨便？】

總是上一秒隨便，下一秒就有要求了。

姜：【今天是真的。】

顧時缊沒有再繼續問下去，好像覺到今天心不錯，只是跟說。

【好，出門注意安全。】

…

新項目剪彩儀式後。

衆人一起回新悅集團的大廈。

這次項目參與的集團都在京北圈子裏有頭有臉，新悅這次是跟東萊集團合作。

臨閣集團邀參加活。

顧時缊跟宋斯硯走在最前面，兩人還聊著天，從後面看，像是還在聊今天的新項目。

這個度假村的項目本就備關注。

京北好歹也是首都，別說度假村了，一個老破小四合院都值錢得很。

五年前，西六環開出一匹四千畝的地，臨近新機場，但沒有人敢往這兒下手。

畢竟當年新機場也剛開始修建，還沒正式投使用，新機場建設周期長不說，後期客流量轉移也需要很長時間。

西六環那邊偏僻到，在這人口衆多的京北市，都能荒涼到見不到人。

四千畝地可不是說來玩玩。

大投資。

而且還是在西六環這種窮鄉僻壤，能不能發展起來都不好說。

當年的招標會都冷冷輕輕的，因為本沒什麽人想拿這塊地做項目，也不是一般人能吃得下的。

當初新悅拿下這塊地的時候，行業所有人都覺得新悅這是瘋了。

就是約有傳聞。

說這匹地的項目，是新悅集團的董事長跟他兒子簽了個對賭協議。

他們父子倆，對這塊地進行“先租後讓”，租五年。

給兒子五年的時間來賭。

五年後的現在。

顧時缊回國，不負衆，回來就拿下這塊地。

度假村項目投使用。

宋斯硯在跟顧時缊開玩笑：“顧總，我們這項目包賺錢嗎？”

顧時缊故意回答：“讓你虧幾十個億輕輕松松。”

“這話，你敢跟後面臨閣集團的董事說嗎？”宋斯硯低頭笑了。

臨閣上次跟顧時缊談了久，簽的是另外一個項目，不過他們對度假村還是興趣的。

這次邀來參加剪彩活，也算是可以更加真切地一下這位年輕人的實力。

皮子功夫太虛了，所謂百聞不如一見。

顧時缊做這個項目的時候，還只是個大學生，但他竟然有膽量和魄力吃下這個大地皮。

而且，還真的有實力能做出來。

做投資不論大小，都很需要有冒險神和絕對的前瞻，要能看到某個行業的發展前景。

五年後的今天，西六環因為機場的建設，被政府投資了不，顧時缊從中吃到紅利。

別人說顧時缊是氣運之子，但他們業人也知道，這絕對不是運氣那麽簡單。

度假村的休閑和療養當下也漸漸t為熱點，只是這樣的項目，從規劃到建造到投使用的時間很長，如果是現在再場，恐怕就來不及。

所以顧時缊這場豪賭，賭贏了。

臨閣集團的幾位董事年紀都不小了，但還是在這件事上對顧時缊佩服得無話可說。

在他們眼中，顧時缊現在的確是最讓人有指的一位。

但顧時缊卻在這兒宋斯硯賠錢。

兩人繼續往前走，不再糾結于剛才的玩笑話，他們其實很聊工作。

宋斯硯前幾年實在是聽膩了，他們認識得早。

顧時缊在國外的時候，有段時間不方便回來，又要忙在海外的項目，而東萊這邊的産業穩定。

于是這個度假村的項目，看似是顧時缊為主盤手，實際上是宋斯硯“打工”。

工作聊得多了，也就不想聊了。

不如拉拉家常來得有趣。

宋斯硯看顧時缊一直在低頭回微信，調侃問道：“又在哄你家小公主嗎？”

顧時缊“嗯”了一聲，也不搭理他。

宋斯硯：……

一跟家裏那位聊天，顧時缊可以瞬間屏蔽全世界。

“你家那位最近也沒什麽事，其實能陪陪你，所以怎麽不來？”宋斯硯問。

前段時間，顧時缊突然結婚。

宋斯硯知道後有些詫異，畢竟認識他這麽多年，其實是沒有聽他聊有喜歡的人的。

但想來可能就是商業聯姻，在他們這樣的人上不奇怪。

他們是需要一場像樣的婚姻，適當的時候，也需要兩個人一起出席某些活。

今天這樣的重要活，宋斯硯本以為他絕對會帶著姜一起出席。

“下次。”顧時缊竟然回應。

宋斯硯笑他：“怎麽？你今天自己給忘了啊。”

“今天有安排，不耽誤自己的事。”顧時缊回完了消息，收起手機，“下次吧，如果想來的話。”

“什麽安排？”宋斯硯問，“比你這大項目還重要？”

顧時缊微微頷首。

宋斯硯全當是姜真的有重要的事，畢竟也有自己的事業，最近似乎也是有事纏。

可以理解。

但隨後，他又聽到顧時缊解釋道。

“嗯，過幾天要去澳洲雪。”

“今天陪小助理去逛街了。”

宋斯硯的腳步頓了頓，覺自己腦袋上仿佛冒出一個問號。

他覺。

自己這位認識了多年，印象中手段狠戾的好友。

好像是個，腦？

47.

-

姜跟小助理逛了一下午。

自己是什麽都沒買，但帶著小助理把商場賣奢侈品的樓層全部逛了一遍。

小助理一開始還不願意進去，說自己沒買過奢侈品，也配不上用這麽貴的東西。

一個包包都夠買的命了。

姜把往裏一拽：“刷我的卡，也是你工作的一部分，你還想不想幹啦？”

小助理：“……！！”

開始回憶今年過年的時候，是不是在佛祖面前把頭都磕破了，現在才能到這樣的福。

在前面選，姜跟在後面刷卡。

小助理剛開始象征地選點便宜的，被姜用嫌棄的眼神看了好幾遍。

“選大的啊。”姜說，“你買小手提包，到時候我們出去能裝個什麽？裝兩只口紅去雪地上幫人寫五塊錢一條的名字？”

小助理：“好吧。”

姜擺擺手，自己再挑挑，準備去隔壁試個香再回來。

前些日子天天給發消息，趕來試。

姜心裏清楚得很，看似試新香，實際上在等包下所有新品，畢竟每次去，都會清櫃。

剛好姜今天心不錯，進去隨便試了試，新香不討厭。

“嗯，老規矩，上的新品全部包起來吧，一會兒人送。”

每次買太多，本就拿不下，都是這邊直接送到家，其實很多品牌方會在做樣品的時候就給寄。

但姜有時候懶得收，也在線下逛的覺，就會特地來“寵幸”一下線下的專櫃。

很快試完就回去，隔著一定距離就看到小助理有些扭不安地站在店裏。

一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樣子。

姜步子邁得快了些，走過去，約聽到那邊的對話，瞇了瞇眼——

看到一個新面孔的櫃姐，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

剛才也不在。

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打量小助理：“士，我們這款包包要五萬，而且得一比一配貨，這個價格你能接？”

“可…可以吧？”小助理有些不太確定。

姐買貴的、買大的，但也不知道，這個能不能買。

配貨又是什麽意思？

正開口問，忽然餘掃到一雙高跟鞋踏進視線中，姜徑直走過來，把往自己手一拽。

“十萬？”姜一臉嫌棄地打量。

這個人剛才用看品的眼神來看小助理，姜覺得很不舒服，這種被化的覺。

沒有被人這樣看過，第一次在陌生人的眼睛中看到這樣令人作嘔的惡意。

櫃姐見過來，臉突然大變。

姜戴著墨鏡，但也可以輕易地被認出，段和皮都太過優越，在生活中能見到這種人的概率太低。

就算全副武裝，也可以被一眼看穿。

櫃姐馬上賠上笑臉，上演川劇變臉，開口道：“你是…姜…”

姜不等說話，擡手打斷。

“這個價格，我的確沒辦法接。”姜說著，順手摘下墨鏡，毫不避諱地用看垃圾的眼神看。

櫃姐一時語塞。

姜指了指那個包，“十萬的包我還是覺得嫌太便宜了。”

說完，轉拉著小助理去另外一家店。

剛才先帶小助理來這家店，其實也是擔心下不去手，沒想到這玩意兒還給小助理擺臉呢。

反正也不想買。

小助理完全狀況外，還問姜：“所以剛才說這個包五萬…配貨一比一是什麽意思？十萬又是什麽意思呀？”

“配貨一比一的意思就是，要讓你選他們店裏其他産品到相同的價格才能有這款包的購買資格。”

姜的解釋很耐心。

“所以要買五萬塊錢別的東西，再給五萬買包，一共十萬。”

“一般買的別的東西都是他們賣不出去的東西，送我腳都不想要。”

小助理“哦”了一聲，好像并沒有什麽緒，倒是姜比還要生氣一些。

姜回頭看：“那個態度，你都不生氣？你這個笨蛋是沒有看出來嗎？”

明顯就是狗眼看人低。

小助理撓撓頭，笑嘻嘻：“這有什麽啊，又不是沒看過別人的臉，更難看的我都看過。”

姜見這麽不在意的模樣，很不是滋味。

很難想象…

的日子都是怎麽過來的。

有時候艾青會說“何不食糜”，一開始姜不太能明白艾青的意思，只繼續做自己的事。

拍戲、跑行程，工作接都是圈人士，很多人都對笑臉相迎，基本沒什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