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四五天,趙珂打電話來,說約好了幾個網友一起去玩室逃,問去不去。
陳青茹上一次玩室逃還是在讀研究生時,跟著幾個室友,那仿佛已是上輩子的事了。
雖然當時年紀也不小了,但沒出校園就總有一種心理——自己還是個孩子,到現在當了老師,結了婚,本能把自己放在長輩的位置,自矜起來了,趙珂說這幾個網友都是二十一二歲的人,于是回復說:“二十一二歲還是小孩子呢,我跟他們一起玩兒,不太好吧?”
“陳青茹,你也才二十八九歲而已,三十不到,不是,這跟年齡有什麼關系,就算你八九十歲了想玩室逃也沒問題啊,誰還敢對你指指點點嗎?”
“這……”陳青茹還忸怩著,那頭趙珂直接拍板了:“姐你必須去,你不去我就來你家把你拽去。”
“好吧好吧!”
們就這樣約定好了,次日九點在商城的一家清吧跟那幾個網友面。
第二天,趙珂早早來了陳青茹家,兩人一起過去,們剛到清吧不久,點了點喝的,就見幾個二十歲左右的小姑娘小男孩一起走進來了,三個男孩清一T恤牛仔,笑得青春洋溢,他們主跟趙珂和陳青茹打招呼,另外幾個同來的生都著麗塔或jk,化淡妝,說話嘰嘰喳喳跟唱歌一樣。
那種男上特有的輕盈,陳青茹已經沒有了,面對這些人,又羨慕,又覺得尷尬。在看來,他們就跟帶的那群學生差不多,對學生怎麼也做不到對朋友那樣的態度。
之后幾人坐下喝了點東西,聊了會兒天,就一起去三樓。陳青茹一直沉默著,還是趙珂給拋話題才接過來說了幾句,玩室逃的過程中,也不太能融進去,是趙珂和幾個年輕人的熱漸漸染了,才終于進境,和他們一起努力尋找起了證據。
游戲過后,快要十一點,兩撥人相約以后還要來玩兒,他們在樓下分手,陳青茹和趙珂準備找個館子吃午飯。
天氣很熱,趙珂從帆布包里拿出遮傘來撐開,“怎麼樣,還行吧?我猜你肯定很久沒玩過這個了。”
陳青茹說:“沒白來,我覺得和年輕人在一起,真的人也會跟著年輕起來。”
“別說什麼年輕人不年輕人的,你也是年輕人啊!”
“我……我都奔三了。”
兩人說笑著從商城的后門出來,走了十幾步,看見右邊有個花鳥市場,這市場口是一道寬大的木門,木門上方雕花,描朱繪彩,門邊有棵大樹,經茂的樹葉篩過,下一道,劃過木門前,顯出迷離的彩。
趙珂對景有天然的敏度,立刻駐足說:“等一會兒,”然后舉起手機對著那道,調整角度,“咔嚓咔嚓”幾下。
陳青茹在旁邊看著拍照,似有所,也拿出手機按下快門,把趙珂拍照的畫面留存在自己的手機里,今天的朋友圈有了——捕捉的人。
“唉……要是帶了單反來就好了,”趙珂低頭檢查自己拍的那幾張照片,劃過來劃過去,不甚滿意。
陳青茹上前察看,“我看看,這不是拍得很好嘛?”說著,把自己拍的的背影給看,見了,臉微微一紅,旋即仰頭著陳青茹的眼睛,“姐,你知道嗎?你是一個非常溫的人。”
“是嗎?”這下換到陳青茹臉紅了。
“是,所以我有時候會擔心你,你太溫太為別人著想,卻很想過自己。”
陳青茹不好意思極了,“你趕打住啊,我真怕聽你講話,比你姐夫講話還麻。”
趙珂哈哈大笑,“我講的話都發自心,絕對不是油腔調,不過說起姐夫,你和他現在怎麼樣啊?”
“還是老樣子唄,不過我婆婆最近開始催生了。”
“媽呀,我最怕這個了,我跟你講,前幾天我相親的幾個男人里,就有個離譜的,我跟他才見第一面,他就跟我聊以后結婚要生幾個孩子,嚇得我趕找了個借口離開。”
“啊?相親而已,這麼迫不及待嗎?”
“我也搞不懂他們,好像配種一樣。”
們就這樣聊天、逛街、吃飯,消磨了一下午,不知道為什麼,跟趙珂在一起,陳青茹比和任何人在一起都放松。
最后在趙珂的極力慫恿之下,陳青茹答應這個暑假和一起去旅游,當然陳青茹現在是有家室的人了,這件事要和宋衛明商量。
這事是在當天的晚飯桌上跟宋衛明提的,那時他正因為他的票大漲而高興,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心虛,像是知道他一定不會答應。
宋衛明果然當下臉就變了,他停下筷子著陳青茹,“旅游?去哪里?去多久?”
“云南、四川或者新疆……大概一個月吧,反正我暑假無聊,”陳青茹佯作放松。
宋衛明呵的一聲,“趙珂還沒結婚,玩心大,你也跟胡鬧,今天你們和一群小孩子去室逃就夠無聊了,現在還要去旅游?一去去一個月?那家里怎麼辦?”
“我……我出去玩一個月,家里也不會怎麼樣吧?”陳青茹的聲調不自覺拔高了。
宋衛明不是沒有一個人生活的經驗,他只是不習慣吃外賣,不習慣一回到家,家里冷冰冰的沒人迎上來給他一個擁抱,更不習慣一個人睡,也或許還有更深層的原因,他從來沒見過他母親做什麼事是不跟著他父親一起的,當一個人家后不和自己的老公去旅游,而是跟著另一個朋友去,那怕只是普通朋友,他也覺得自己對妻子的所有權被威脅了。
“可是我離不開你啊,青茹,”宋衛明懇切地著,陳青茹的心又不知不覺被化了,打起了商量,“那要不……我就去20天?”
“最多一周,”宋衛明邊說邊搛了塊芋頭放陳青茹碗里,他忘了自己的筷子是夾過的。
“一周?就去一周能玩兒什麼呀,況且我的假期這麼長!”陳青茹放下筷子,不滿地站起。
“青茹,我覺得你還沒有擺正你的位置,你已經是個結了婚的人了,”宋衛明嚴肅道。
陳青茹只好重新坐下來,看著他,“我是結了婚了,可難道婚姻法里規定人婚后不能跟自己的同朋友去旅游嗎?”
“婚姻法沒這個規定,但作為一個妻子,你對家庭有應盡的義務,你現在首先要想的是我們的婚禮,還有孩子,這才是正經事,其他的都得往后排,當然了,你想出去放松放松心我可以理解,我也說了給你一周,玩也要適度嘛對吧?”
陳青茹嗤笑,“我沒有請假出去玩兒吧?我是在自己的假期,跟朋友去旅游,朋友也只是同朋友,你都認識的,怎麼就不適度了呢?”深深進宋衛明的眼睛,“你從來不關心我想要什麼,你一點兒也不理解我!”
“那你又理解我嗎?”宋衛明筷子一放,拔高聲調:“我每天努力工作,頂著這麼大的力,不都是為了這個家,為了你,為了我們以后的日子好過?你不知道現在多像我們這個年紀的人為了買房買車不堪重負,而我婚前就買好了房、車,經濟上沒讓你過心,平時你生氣,我還買包哄你,青茹,這都是需要錢的?”
陳青茹簡直冤枉,并不經常買包,自己也有工作能賺錢,也在為這個家付出,怎麼就不理解他了呢?
因為委屈,眼淚自己就流了出來。
宋衛明看見哭,瞬間冷靜了,“你……你哭什麼呀?”他了張餐巾紙遞過去,緩和了聲調說:“青茹,我不是責怪你,我的意思是……唉,算了,我們都應該冷靜一下。”
陳青茹吸吸鼻子,看也沒看他遞過來的餐巾紙,就起往門口走……
“青茹!”宋衛明在背后喊,不應,反而加快了腳步。
宋衛明著離開的背影搖頭,把手上的餐巾紙一,扔進垃圾桶,然后捉起筷子繼續吃他的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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