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茹回到房間就把門反鎖,打上雙重保險,當然知道打不打保險并沒有區別。
然后回撲倒在床上,輾轉反側,回想起許多事,都是從前跟宋衛明的甜。那時候他多麼諒,多麼理解,別說旅游了,他任何事都愿意陪去做,就算不能陪,也絕不會限制,是他自己說的,一個人不應該為自己的私心限制,是全而不是約束。
現在那些甜的時,那些說過的話,變一個個掌扇在臉上。
但陳青茹是個心的人,不由自主去諒宋衛明,諒他工作辛苦,諒一個男人偶爾的脾氣。而且他常說太孩子氣了,也許他說得對,是太不懂事,結了婚還想著出去旅游,應該以家庭為重。
可一個人總是以家庭為重最后會變什麼樣?變得沒有自己。生活中的一切瑣事:人往來、孩子教育,都會落在人上。譬如林寶鶯,就是最生的例子,以后也會變那樣的人麼?
越想越害怕,覺得自己整個的前途都灰暗下來了。
抱著床上的薄毯,無聲地哭,的含在眼眶里的淚把的視野分割破碎的切面,向那扇閉的白的門,心想他怎麼還沒過來敲門,他不準備安了麼?
恍恍惚惚中,似乎睡了過去,又或者沒有睡,只是閉上了眼,腦子還是清醒的,終于聽到了敲門聲。
叩叩叩——
坐了起來,立刻想要去開門,但又覺得應該讓他等一等,好表明的氣還沒有消。
叩叩叩——
的心太了,等他叩到第二下就了眼淚,起去開門。
當門被拉開,宋衛明看見滿臉淚痕的時,愣住了,“你……你怎麼哭這樣子?”
宋衛明的頭發漉漉的,上散發著沐浴的香味,他整個人太正常了,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天哪,他怎麼能在那樣傷心的時候若無其事地去洗澡?
陳青茹氣極,冷冷撂下一句:“今天我睡對面,不打擾你!”說完與他肩而過,大步走向對面那間房,要給他一個瀟灑的背影。
推開門進去,然后把門關上,反鎖了,然而還是期待他會追過來安,可惜沒有,聽見對面房門關上的聲音。
那聲音很輕,跟平常的關門聲一樣,倒寧可宋衛明是把門猛地拉上,那至表明他生氣了,可現在的種種表現表明他很冷靜,他怎麼能這樣冷靜,他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這時陳青茹才注意到天暗了下來,對面小區已有幾戶人家亮起了燈,也索到門邊的開關,撳開燈,房間里立刻白燦燦的,打在面前的床上,床上鋪著白的褥子,那還是去年冬天的,這個房間他們平時很用。
緩緩走到床沿邊,坐下,用手去這床褥,是冷的,跟白一樣冷,突然什麼也不想了,只是盯著這白發呆。
人的緒仿佛也會冷卻,等那陣沖過去,又什麼也不覺得了,于是起收拾床褥,把褥子疊好放進柜上層,再從柜里找出一床空調被鋪在床上……
晚上十點多,熄燈準備睡覺了,沒一會兒,聽見隔壁一陣翻導致的床的吱呀聲,過后就徹底安靜了下來,那靜是虛無的靜,什麼也沒有,好像這個房子里只剩下一個人。
這時,放在床頭的手機震了一下,拿過來一看,是趙珂發微信過來,問跟宋衛明商量得怎麼樣了。
回:【我決定還是不去了】
趙珂:【怎麼了呢?白天我一提旅游你就興,怎麼突然又不想去了,是姐夫不肯嗎?】
陳青茹:【不是,他沒有不肯,是我自己不想去了,我覺旅游也累的,回來還得準備結婚的事宜,事很多呢,不開】
趙珂:【那好吧,姐你決定就好】
陳青茹:【好的,早點睡吧,晚安】
趙珂:【晚安】
陳青茹放下手機,然后閉上眼,強迫自己睡覺,憑什麼人家睡得這麼香甜,卻一個人在這里胡思想,不得安眠呢?
然而越是強迫自己不要胡思想,就越是胡思想,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回趙珂的話正如當初林寶鶯跟說的那些話。林寶鶯說是心甘愿留在鄉鎮中學教書,說自己愿意為家庭奉獻,而今天,說自己不去旅游是因為自己不想去,說心甘愿用旅游的時間來準備婚禮。
就要來了,林寶鶯的境遇像惡鬼一樣追上來了!
嚇得用被子蒙住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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