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之間,清冽的檀木香撲面而來。
微擡眼簾,男子幽邃清湛的眼眸霎時間映眼簾,隨即而來的是他眼下微許青,似乎是已有多日未曾休息好的模樣,清雋的面容上落著些許疲憊。
傅羨好眼睫輕輕地了下,眸上下打量著他的神,瓣微啓,半響都說不出話來。
垂著眼瞼的蕭瑾承睨見子眸中一閃而過的水,微微抻開手,看著,“我還以為你會撲進我的— —”話語未落盡,清甜的桂花香撲了個滿懷。
傅羨好擡手圈著男子勁瘦的腰,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他似乎消瘦了些許。
蕭瑾承搭在肩膀上的掌心微微扣,指尖抵著子下頜擡起了一寸,第一次在的眼眸中掠見了名為眷的愫,他的心口不規則地嘭起,薄漸漸彎起了些許弧度。
他不住低下頭,親了親的角,道:“那夜父皇被刺傷,陳家的事急需理,不開出來。”
傅羨好聽聞皇帝被刺,怔愣地眨了眨眼眸。
皇後病逝,按例休朝十四日。
如今還在休朝期,宮外的自然是無法聽聞承天宮的消息。
微蹙眉梢:“蕭澈的手?”
“是他的劍,但不是他的手。”蕭瑾承牽起的手,走進了寢屋,“他本只是想嚇唬嚇唬父皇與我,沒想到他邊的侍衛是陳家安在他邊的死侍,宮外傳來陳家被滅滿門的消息,死侍沖奪過他手中的劍朝著父皇刺去,所幸沒有刺中要害,只是刺穿了肩膀。”
皇帝也因劍傷引起了高熱,眼下臥病在榻,還未能起。
窗外忽而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漫著霧氣的習習涼風席卷而來,拂去了夏夜的悶熱。
傅羨好聞言,眸中的擔憂濃了許多,上下打量著面前的男子。
快速掠的瞳孔清亮而生,看得蕭瑾承心中了微許,牽著的掌心微微抵開手心指,十指相扣,“我沒事。”
他雖如此說,傅羨好沒有簡單地相信。
而是上手著他的子,掌心落向一,就會擡眸定定地觀察著他的神,直到確定他上確實沒有落有傷口,這才放心了不。
不過實在是過于專注,專注地錯過了蕭瑾承眸中的晦暗。
心神松懈掌心落下的剎那間,微微仰起的下頜被修長有力的指節住,再次向上擡起了半寸,隨之而來的是他那道被放大的清雋俊俏容貌。
頃刻之間,下被溫熱的氣息覆上。
不風的氣息將傅羨好團團圍住,挲著下頜的指腹一點一點地過,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蕭瑾承泛著溫熱的大掌扣住子纖細不堪盈盈一握的腰,慢條斯理地將拉近,地錮在懷中。
齒糾纏,抵死纏綿。
靜謐無垠的寢屋只剩下呼吸纏繞的聲響,以及綿水漬換而過的些許聲音,不出一息就將子的呼吸全部掠奪幹淨。
直到呼吸不暢,傅羨好才擡手抵著蕭瑾承的膛,往外推了推,薄微撤的瞬間,微許清澈的響聲回于寢屋,霎時間紅了臉。
蕭瑾承薄落著笑,垂眸看著眸瀲滟的傅羨好,似乎還帶著微許不過息來的嗔,他忍不住低頭又親了一下,道:“再這般看著我,就真的沒法放你走了。”
他謂嘆了聲:“怎的沒個巫將你變小,日日都揣在兜中,隨帶著。”
傅羨好:“……”
忍俊不:“我才不要。”
笑著笑著,梢落下了幾分,擡手挲著他眼下的青,“躺著睡一會兒?”
“不了。”蕭瑾承微微搖頭,牽住的手心攏掌中,道:“傅愷還在宮中等著我,帶來了陳家與其他世家勾結,要染指皇位的罪證。”
傅羨好皺眉,瞥了眼桌案上的時。
眼下已經是亥時,而他還要回宮理朝堂之事,“你這幾日,是不是都沒有休息過?”
見神微凝帶了點慍怒的意思,蕭瑾承擡手環住的肩膀,掌心漫不經心地落下,圈住那道纖細的腰,下頜抵著子的肩窩,側眸看著,道:“有的,就是了點。”
傅羨好皺起的眉頭蹙得更深,推開環著自己的男子,喚來了守在門口的餘白。
餘白面稍顯狐疑地,下意識地看了眼主子,誰知主子滿眸帶笑地看著姑娘,半道眼神都不曾擡起過,他拱了拱手:“姑娘,您找我。”
“你家主子,這幾日休息的如何。”傅羨好開門見山地問。
餘白沉默了下,又看了眼主子,眼看他就要看來,當即利落地避開他的視線,道:“回姑娘,這三日來,若是某天休息一個半時辰,都是多的。”
傅羨好:“……”
什麽做一個半時辰都是多的?
側眸瞪了蕭瑾承一眼,“這做了點?”
蕭瑾承深邃不可測的瞳孔漫不經心地掃了眼餘白,不過目還未落定,耳畔傳來子略帶慍怒的薄嗓:“你兇他做什麽?”
傅羨好往旁邊挪了幾步,氣呼呼地看著他,對著那雙稍顯無措的眼眸,道:“蕭瑾承,你是不是存心的?”
聞言,蕭瑾承笑得無奈。
甚見如此俏的神,一時之間也覺得有些新奇,莫名的緒湧上心口,將空落落的心口裝得滿滿當當的,他手牽住的手腕,“我能存心什麽,存心惹你惱氣?”
餘白接收到主子的眼神,悄悄地退了下去。
傅羨好掙開他的掌心,“你知道就好。”
蕭瑾承失笑,“那今晚好好歇著,不見傅愷了?”
傅羨好聽聞他的話,回眸打量了下他的神,“不急著回去理陳家的事?”
“確實是著急的。”蕭瑾承如實道。
傅羨好聞言,無可奈何地看著他。
靜默須臾,微抿瓣,擡手整了整男子了些許的襟,道:“時候不早了,你回去吧,理完後早點兒歇息。”
“嗯。”蕭瑾承頷首。
他微轉的剎那,後子擡手牽住了他的指尖。
“不要回頭。”
蕭瑾承清冽如墨的眼眸霎時間暗了些許。
他并沒有回頭,就這般背對著。
傅羨好眸定定地巡過男子頎長的影,須臾,輕輕地眨了下眼眸,連帶著眼睫也了下,道:“蕭瑾承,不要來送我。”
“準備什麽時候走。”蕭瑾承不答反問。
傅羨好抿了下,道:“出宮時就已經想好了,再見你一面後就離開。”
如果不是這樣,如今已在南邊小城。
蕭瑾承頷首嗯了聲。
靜默頃刻,他倏然轉過,徑直朝著那道驚訝的影走去,不等開口便俯含住的下,輾轉糾纏。
直到呼吸弱了幾分,蕭瑾承方才松開逗弄的薄,額間相抵平視著傅羨好著漣漪的瞳孔,道:“三年。”
傅羨好疑:“嗯?”
蕭瑾承微擡,挑開落在眸前的細碎發,垂落著眼瞼端詳丈量著的容貌,道:“三年後,你若是不回來,我就去找你。”
他松開手,驟然轉離去。
離去的背影異常得決絕,就好似下一瞬傅羨好就會拒絕他。
門扉被推開,他的影也隨之遠去。
傅羨好佇立于原地,凝著男子背影多時,直到瞳孔中不複他的存在,才慢慢地垂下了眼簾。
觀祺走了進來,瞥見盈溢于姑娘眼角的微許水,呼吸微滯,怔在原地不敢,看了眼隨行的陳曦,陳曦搖了搖頭,都沒有出聲。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傅羨好擡起眸,燭影斜斜掠過皎潔無暇的臉龐,清亮的眼眸不見任何的水,轉走向榻,道:“收拾好東西,明日一早啓程。”
傅羨好頓了頓,“先去渝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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