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時都怎麼跑出去鬼混的？”

明杰臉一皺，賴皮似的低嚷著：“哥，我這陣子真沒鬼混了，我爸他們看我看得特別嚴，我著翅膀也飛不出去啊，我真老實了。”

“我問你怎麼跑出去鬼混的。”

一聽原惟耐心無多的語調，這是坦白從寬的意思嗎？明杰立時瑟瑟，人都站直了，支吾道：“我翻窗……那都是上周的事兒了，哥，我以后不敢——”

“帶路。”

“什麼？！帶路？！”

被打斷的明杰瞳孔地震，很快在不可思議中慢慢翹起角，興難藏，“哥！你要我帶你出去鬼混？可以！當然可以！這個我最拿手了！”

看著興到就差原地搖尾的明杰，原惟蹙眉：“小聲點。”

明杰恍然，一驚一乍的：“哦——樓下來人了！”

要不是如此，原惟此刻也不至于出現在明杰的房間，傅潤宜給他打電話，問他什麼時候回來，原惟聽出來，傅潤宜的聲音好像有點不對勁。

雖然幾小時前才分開，但傅潤宜似乎很想他了。

明杰自信地拍著脯：“哥，我辦事，你放心！”

明杰不懂他哥為什麼要他把電腦帶著，但是他哥吩咐，他就照做了，他哥自然有他哥的道理。

兩人順利從明家出來，明杰還難得心思縝地提醒原惟，說：“哥，你那車有定位，開我的車吧。”

于是，一輛跑車開出明家的別墅前門。

明杰點開車載音樂，在原惟的副駕晃肩舞臂，高呼“這就是自由的覺”，他問原惟：“哥，我們去哪兒？”

原惟一腳油門，車子開得飛快，明杰的超跑氣十足，轟鳴聲大到震耳。原惟關了音樂，側過頭，吩咐道：“現在給你媽發消息，說你積了一堆期末作業，我帶你出門查資料去了，看到家里來客人了，不好去打擾，我們從后門走的。”

明杰五投地：“牛啊哥！好主意！我要是說去學習我媽肯定不信，你帶著我，鐵定不懷疑！”

二十分鐘后，紅法拉利停在一家規模頗大的24小時圖書館門口，吸引來往行人的視線。

明杰拎著黑的電腦包，站在車門旁邊，聲音都快發抖了。

“哥，哥你不是認真吧？”

“我有自己的事要做，明天早上來接你。”原惟點了幾下手機，重新戴上行車墨鏡，一臉冷酷之下，殘存些許溫，“我助理的微信推給你了，他以前在商學院當過講師，應付你的課程應該沒問題，好好學習，多讀點書對你沒壞。”

說完，又是一腳油門，跑車轟鳴而去。

明杰的車子太吵了，停在便利店門口，引得正值班上貨的店員探頭出來看，看見紅法拉利的表很驚訝，看見從車上下來的原惟，又不驚訝了，收圓，出一副“原來是你”的表。

之前原惟也跟這個店員打過幾次照面，久盯的視線過于明顯，但原惟鮮有在他人注視下不自在的時刻，他笑意微淡，沖對方點了個頭，算作招呼。

店員也跟著點頭，笑著找話說：“呃，你朋友剛剛買東西回去！”

原惟應著：“是嗎，謝了。”

原惟走到樓棟前，一抬頭便看見在臺上抱著小貓的傅潤宜，他留心朝上多看了一眼，三樓并沒有燈，等他走進聲控燈不大靈敏的樓道，亮燈的同時，二樓右側那戶的門也“吱”一聲，打開了。

“你來得好快。”

傅潤宜微微瞠目，從門框里出腦袋，懷里的小貓也同樣探頭看著原惟。

原惟心想，要不是送明杰去圖書館，還能早半個小時。

“你換了車。”

原惟進門又合上門，問：“好不好看？”

傅潤宜想了一下，“有點……不是特別好看。”

換好拖鞋，原惟拋出四個字：“明杰的。”

傅潤宜干脆多了，“好吵的車。”

原惟應和說：“是，剛剛一路開過來，覺自己在擾民。”

傅潤宜放小貓去一邊玩，想到不久前原惟在電話里跟說的話，有點擔心地問：“為什麼你舅媽不讓你來？是不是我沒有去吃飯，他們覺得我不禮貌，就——”

原惟打斷，兩手按在傅潤宜的兩側耳朵上，疑道：“腦袋這麼小，想事怎麼這麼復雜？不是你不要想了，不是舅媽不讓，是我媽不讓——讓我尊重你，給你一個人思考的空間。”

傅潤宜顯然很苦惱，仰頭看著原惟：“可是我不需要一個人的空間，我以前已經有過好多好多了，原惟，我想和你待在一起。”

原惟低頭看著傅潤宜的臉，角似抿似揚，似乎在消化什麼，默了幾秒，隨即很沒辦法地說：“知道了。”

“傅潤宜，你怎麼跟你的貓一樣黏人。”

小貓黏人嗎？現在好像的確有一點了。

可能是以前流浪時被人類欺負過，傅潤宜剛帶小貓回家的時候，它特別怕人，永遠到角落里，把自己藏起來，即使是一些好心的靠近照顧都會引起小貓的驚恐戒備。

現在它甚至會主找傅潤宜玩。

傅潤宜說：“可是小貓黏我，我很喜歡。”

原惟很輕地點了一下頭，說：“是這個道理。”

等原惟進了廚房，打開冰箱，傅潤宜才慢了許多拍地反應過來，原惟剛剛的回答里，好像也有喜歡黏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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