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師頌南沒去學校,張磊說師頌南寒冒了,高燒不退,還嚴重的,可能一周都不會來聽課了。
胖小坐底下聽著心虛,坐立不安。
當然,更大的原因在于他被打腫的屁還沒好,稍微使勁坐著就疼,搞得他寢食難安,飯量都小了。
晚上臨睡前,胖小把這件事跟他哥說了,許向北正在刷牙洗臉,含糊道:“知道了,我明天提著東西去看看那小子,也算是替你向魏安榮道歉了。”
胖小生出些愧疚之心來,從小到大他惹得小麻煩一樁又一樁,哪樣到頭來不是許向北跟在他后屁。
許向北這個哥當得心又鬧心,將心比心,有時候胖小自己代到許向北的角這麼一想,都覺得許向北為這個家、為他這個弟弟付出的簡直太多太多,多到換了旁人比不上他十分之一。
胖小覺得,廟里的菩薩真要有臉,也得照著他哥的樣子來塑像。
許向北走出廁所,一條巾搭在肩膀上,正掀起一頭著臉上的水,他看見胖小難得心里裝著事兒似的坐在床邊發呆,笑了笑道:“行了,別想了,趕睡覺吧,期中考試結束了也別放松,離中考越來越近了得抓點,旁的事有哥呢,不用你心。”
第二天午后,許向北忙活到店里午市打樣,刷完了碗才從店里出來,先騎車去了趟老頭的小賣店,挑挑選選拿了一箱八寶粥,又提了點水果,才接著向師頌南家去。
敲開門,魏安榮果然還是那副難以釋懷的模樣,抱著胳膊冷颼颼看著他,刻薄道:“你又來干什麼?”
許向北著頭皮,拎起手里的東西,笑道:“聽胖小說師頌南病了,我媽店里走不開,特意我拎些東西來看看他,現在好點了嗎?”
魏安榮譏諷拆穿道:“你可拉倒吧,楊秀華能這麼好心惦記著我們家小南?這些應該是你的主意吧。”
許向北沒說是也不是,只是保持著禮貌的微笑。
魏安榮手指了指,大發慈悲似的道:“行了,放著吧,小南還在發燒,病得嚴重的,我還得帶他去縣里的衛生所掛水,不跟你多羅嗦了,請回吧。”
說著,許向北便約約看見師頌南站在里屋門邊,正往自己脖子上纏一條圍巾,看著便是要出門的打扮。
他愣道:“你們倆怎麼去縣里?”
魏安榮沒好氣道:“還能怎麼去,坐公車啊。”
許向北道:“這公車來得慢,半個小時才有一趟,人還多,師頌南著該難了。”
“那你說怎麼辦?”魏安榮又翻個白眼。
許向北指了指自己和下的自行車,熱提議:“我騎車送他去吧,還快,來回來去不比著公車舒服?”
“呵呵。”魏安榮掀起眼皮看一眼,拒絕道:“算了吧,我可不敢把兒子給你們了,誰知道又藏著什麼壞心眼呢。”
許向北:......
師頌南關上里面的屋門,一步一晃悠很脆弱地走過小院,一雙眼睛病得都無神,呆呆半天才看清楚來看他的許向北。剛才聽見他們的對話,師頌南也是討厭坐那沖氣熏天的公車,于是道:“好了媽,我想坐他的自行車去,你就在家等著吧。”
“可是......”魏安榮張了張。
師頌南啞著嗓子,趕道:“我帶手機了,別擔心,晚上掛完水就回來。”
說著也不管魏安榮在說什麼,一屁坐在許向北的后座,摟住他的腰。
許向北回頭看他一眼,笑道:“行了,魏姨你也別擔心了,我們早去早回。”
吱吱呀呀騎車去縣城的路上,這條路他們不是第一次走,上一次許向北也是這麼拉著師頌南帶他去買肯德基冰淇淋。
一回生二回,師頌南早就不扭了,大腦袋靠在許向北后背上,舒舒服服用他寬闊的后背擋著迎面吹來的冷風。
隨著許向北蹬車的作,棉向上跑去,出里頭穿著的一件線織的圓領衫,大冬天看著還是薄的,為此,許向北還特意在圓領衫里頭加了件保暖秋擋風。
師頌南眨了眨眼,想起許向北曾說過:我記住了,以后跟你出來不會穿的。
說到做到,他還真就沒穿。
小爺不想承認自己確實得一塌糊涂,覺得太矯,張了幾次都沒說出點啥來,后來索閉,只是摟著他哥越發。
很快到縣城的衛生所,昨天師頌南跟魏安榮已經來過一次了,大夫說他這是涼發燒了,本來不嚴重,只是再加上過敏引發的急鼻炎,這才一直高燒不退,得連續掛三天的水,回家還要喝些苦藥才行。
昨天是第一天掛水,今天是第二天。
先得去繳費,然后等著護士號才能打針。許向北陪著他做好一切,拿到自己的號碼后等著號。
許向北靠在等候區的椅子上,隨口問道:“你害怕打針嗎,一會兒用不用我捂著你的眼睛啊。”
師頌南翻白眼,“才不怕,多大個人了。”
許向北笑著豎起大拇指,夸贊:“真勇敢,胖小就害怕,每次要打針都哭爹喊娘的,還得人捂著他眼睛才行。”
師頌南心說:那許國龍是什麼廢點心。
負責號的護士終于喊道師頌南的名字,打針的地方在一間獨立的診室里,他們二人站起一起向走廊的最里面走去。
師頌南推門進去,就看見一個干練利索的小護士正收拾著針管和輸袋,指了指對面的椅子讓他坐,然后從手邊的筐里拿了個紙板托在他右手下面,隨后便是酒消毒。
師頌南看著那小護士在口罩外頭專注認真的眼睛,又大又亮,蠻漂亮的。
作利索,再加上師頌南皮下脂肪,皮又白,手背上的管很好找,一下子便扎準了位置,纏上膠帶后便站起,一邊低頭在病歷本上打勾,一邊高舉著胳膊把輸袋遞給陪同的許向北。
小護士語速飛快而干練地囑咐著:“端著點手臂,注意別倒流,看著點流速和針頭,有什麼問題找護士解決,輸完了再來這里拔針——”
抬起細的睫,第一次注意到站在面前的高大男人,忽地驚喜激地喊道:“唉,許向北,這麼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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