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清明離開后，顧景堯眸落在林默然和顧泉喆兩人上，眉頭蹙了又蹙。

“爸爸。”

顧泉喆沖顧景堯笑，笑容純粹，干凈，大眼睛里充滿驚喜。

顧景堯有種渾刺撓的覺。

顧泉喆還太小，不明白大人之間的恩怨。

他眸子越加幽深，俊朗臉龐冷，沒一點緒。

顧泉喆本能覺到他的疏冷，原本想向前沖過抱他的心僵住，有些懼怕地看著他。

顧景堯眸底閃過眸中厭煩和同，這世界真奇怪，林默然和其他男人的孩子，竟然這麼親近他。

可他到底只是孩子，孩子是無辜的。

很快，他態度緩和下來。

手，在顧泉喆腦袋上親了，聲音溫和了好幾個弧度，眸子多了幾許溫，道，“乖，先和媽媽回去。”

說完，他沒給林默然一個眼神，徑直離去。

“……”

林默然被氣得眸冷沉。

就因為被孫清明莫名其妙抱了一下，他就這樣擺臉，甚至對孩子都很不耐煩。

在醫院里面，見他兩次，可他卻從未詢問過任何關于孩子的病。

好似孩子的事，和他完全無關一樣。

林默然咬后牙槽，恨不得沖不過地揍他一頓。

顧景堯離開后，林默然帶孩子回家。

還沒踏家門，就看到一群人涌過來。

有婦聯的，有派出所的。

“同志，就是，打得我。”

“你們要給我做主。我哭無淚，我們顧家找了一個這樣的惡媳婦。打了大姑子，打婆婆。”

“我那兒子耳子，不管不問。你們說，這不忠不孝，是不是得批評。”

趙素梅一邊大聲道，一邊和自己邊的人道。

甚至還請來了報社記者。

“記者同志，你看看我上的傷，你看看我臉上的五個手指印，我口被踢的。這樣的惡人，你得幫我曝！”

“我要讓全世界的人知道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婦聯同志和派出所同志走過來，和林默然道，“林同志，你能說一下你和你婆婆之間的事嗎？你婆婆上的傷，是你打的嗎？”

林默然著實沒料到趙素梅會來這麼一招，婦聯同志和派出所同志都在，態度定不能像昨日那般剛。

他們被趙素梅來，是工作。

若和對趙素梅那樣，生冷懟回去，那自己就沒一點理。

一把握著婦聯同志的手，眼眶瞬間溢滿淚水，萬般委屈地看著眼前的同志，哽咽地道，“同志，你知道嗎？昨晚我就想找你們給我做主。可太晚了！真好，你們今天來了。”

“昨晚，我丈夫帶著我孩子，去了顧家。我不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麼矛盾，這個做母親的，做的，二話沒說跪在我丈夫和孩子面前。天殺的，那一下，天雷都看不下去，差點劈下來。”

“我看到后，自然不準，一氣之下，過去推倒了。”

林默然難地描述昨晚的形。

趙素梅跳起來，著急道，“林默然，你演吧。打人的是你，你還哭起來。你哭就算了，你還你胡說八道，你只是推我嗎？你不僅打了我，你還踢我！”

“同志，你說這行為，讓我怎麼平靜？你們比誰都清楚，我丈夫在部隊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回來的，他為國而戰，差點犧牲，作為母親，卻跪他，這是折他壽！還有我家孩子，他一出生就弱多病，這麼小的孩子，怎麼承得了老太婆的跪拜。”

“這事，換你們，你們說說，你們會怎麼做？惡心我們，詛咒我們，惡毒我們啊！”

林默然沒管趙素梅，繼續一邊說一邊哭，聲淚俱下，且聲音過趙素梅，“我們家的這些事，你們都知道。四年多前，他們知道我丈夫犧牲，連恤金都不給我……沒將我當兒媳婦就算了，更沒當顧景堯是兒子，不然，哪個母親會做這種事？”

趙素梅說在演，何嘗不是在演？

既然都是在演，那就看誰演得過誰，看誰說的話更讓人相信。

婦聯同志和派出所同志聽完后面面相覷，一言難盡地看著趙素梅。

顧家的事，他們確實很清楚。

趙素梅不是省油的燈，偏心自己邊的孩子，那個去部隊的孩子，是當真不心疼不，當初顧景堯犧牲消息傳來的時候，一點眼淚都哭不出來，反而找他們打聽，顧景堯犧牲后，國家要怎麼賠錢。

“林默然你真會狡辯，可你再怎麼狡辯，也抹滅了不了，你打我的事實！你打了我，你必須給我進去！”

趙素梅氣得頭頂頭發微微豎起來，咬著牙齒道，“同志，這事你們如果不管，就這樣放過林默然，以后就不用管我們顧家的事！”

“林默然能打人，我們老顧家就沒人，老顧家的男人都是孬種，我娘家老趙家的，可不是！”

后面這句，就是妥妥的威脅。

“今天不如何，你們必須給我一個說法！”

趙素梅潑辣地道。

婦聯同志皺了皺眉頭，道，“趙同志，咱們來，是為了解決問題。你這態度，更容易激化矛盾。你說你的需求，咱們才能幫你。”

趙素梅一把鼻涕一把淚，“我有什麼要求？怎麼說都是我家的孩子。我只要給我道歉，然后賠我兩百塊看病就可以了。”

前面的要求，大家聽著勉強合理，后來賠兩百塊看病這事，一說出來，大家只覺得離了個大譜。

被這麼抓一下，要林默然給小半年的工資。

且林默然還要帶孩子，孩子還生著病，還是可可都要用錢，怎麼可能給得出這一大筆錢。

“道歉不可能。要我道歉，前提是先道歉，向所有人坦白，為什麼要做跪自己孩子這麼惡毒的事。賠兩百這事，我做不到。我沒錢！”

林默然表態。

“你沒錢？你怎麼可能沒錢？顧景堯復原的時候，部隊有復原費。前段時間你賣古玩，賺了最四五千，你現在說你沒錢？”

趙素梅大聲質問。

“你鬧這麼大，鬧這麼久，最終目的就是從我這訛錢，對吧？”

林默然眼眸倏地一抬，眸如刀，直接劈開趙素梅心，冷笑問道。

趙素梅，“……”

“其他的我不和你多說，你就說，你賠不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