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結束，謝澄憑借年級第一的好績又讓大家驚嘆了好久。

連曾昀璟這種平日里凈損他的，在被父母教育了一通“你為什麼不學學人家謝澄”后，他對著那位當事人靈魂發問：

——“上帝到底給你關了哪扇窗啊？！”

的確，長得帥，績好，憑這兩點就足以為別人家的孩子。

但在謝老爺子那兒，就不是這樣的了。

謝家老宅。

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你個混球，我養的魚呢，怎麼了兩條！”

謝爺爺那拐杖作勢就要打過去。

偏偏謝澄本人不當回事，料定了老爺子只是“恐嚇”下自己，不舍得真的打。

他淡然一笑，嗓音有些啞。

“昂，你說外面水池里養著的那兩條嗎，我送人啦。”

謝老爺子氣得夠嗆：“你送人啦？！”

謝澄輕輕應一聲，一副混不吝的模樣開始教育謝老爺子。

“我說爺爺，你也太小氣了，不就兩條魚嗎，送了就送了唄。”

除了謝澄外，老爺子最寶貝的就是這幾條魚了。

花大價錢買來的，心養護了很多年。

結果他那個不孝孫，一聲不吭送人了。

謝老爺子撐著拐杖，氣呼呼問他：“老實代，送誰了？”

“我同桌。”

那兩條魚，還真的是送給溫知菱了。

上周溫知菱和白語晗一起去了趟水族館，回來后迷上了那里的金魚。

兩個人一下課就在那兒討論，還約著一起去花鳥市場買幾條回家養著。

向來懶得管閑事的謝澄一聽，難得熱心腸了一回。

他說：“我爺爺養了很多，直接去我家挑兩條唄。”

白語晗以前去謝家玩，是看見過謝老爺子如何呵護那些魚的，給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拿。

于是，搖搖頭，“別，不用了不用了。”

溫知菱見這模樣，意識到不對勁，也跟著說算了。

本以為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

誰知謝澄那天一回家，路過外面的水榭臺時，底下水池里幾條活泛的小魚游著。

在謝家多年的老傭人正在花園里澆水，突然被謝澄喊住，說是要撈兩條魚上來。

老傭人惶恐，連忙阻止：“不要命啦，這可是你爺爺的寶貝，使不得喲。”

謝澄不聽勸，當即掏出手機撥打了溫知菱的電話。

語氣好不得意：“喂，你到家了嗎，20分鐘后下樓，給你送個禮。”

就這樣，兩條小魚離開了謝爺爺為它們建造的豪華場所，被裝進一個玻璃水缸，送到了溫知菱手上。

云竹公館樓下。

溫知菱抱著那個魚缸，看里面一條黑乎乎和一條紅黃相間的小魚。

不蹙眉問道：“謝澄，這是什麼品種？怎麼長的...”

長得有點丑...

這句話沒好意思說。

謝澄對于金魚完全沒有了解，他懶懶看了一眼，將廢話文學貫徹到底。

“黑的品種和紅的品種。”

溫知菱：“......”

“不過你拿來送我，你爺爺那兒沒事嗎？”

謝澄：“沒事，他不至于這麼小氣。”

此刻在家的謝爺爺突然打起了噴嚏。

凌菡今天和姐妹們約了做容，溫儒宸自己一個人回來的。

一到家，就看見兒抱著個魚缸看得迷。

湊近一看，對著那兩條魚定睛觀察了很久。

他嚇了一跳，連忙問道：“安安，這魚哪兒來的？”

溫知菱眼神沒離開過那兩條小丑魚，“謝澄送的。”

謝澄。

又是這個謝澄。

溫儒宸臉沉沉，沒好氣道：“他送你這麼貴的魚？這咱們可不能收啊。”

話音落，溫知菱眼神終于離開魚缸，凈眼眸瞪大，滿臉的不可思議。

“啊，這很貴嗎？”

溫儒宸無奈，點點頭。

這兩條魚都是稀有品種，而且看得出魚主人將其養得很好。

謝老爺子正在因為那兩條魚大罵孫子的時候，溫知菱打電話來了。

語氣有些焦急：“謝澄，你快把你家地址發我，我把魚給你送回來！”

謝澄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散漫搭腔，“送回來干嘛，回頭我給白語晗也送兩條。”

謝老爺子一聽，瞪著眼氣壞了。

這混球什麼時候這麼熱心腸了？？

他奪過手機，將住址報給了電話里的人。

那頭傳來一道低低的聲：“爺爺，實在對不起，我馬上給您送回來。”

謝老爺子有些驚訝地看了眼來電顯示——溫知菱。

居然是個小姑娘？

就這樣，溫儒宸帶著兒，抱著魚缸上謝家致歉。

謝老爺子一看自己的寶貝魚平安回來了，而且還是個漂亮的小姑娘送回來的。

他氣全消了，樂呵呵地了自家孫子一眼。

這混球怎麼突然改了？

溫儒宸為表歉意，特意帶了幾盒禮，連連道歉。

“實在抱歉啊，我家兒不知道您這魚這麼貴，我們趕給送回來了。”

謝老爺子爽朗一笑，“害，我家小澄不懂事，不怪小姑娘。”

溫儒宸今日也算是見到了謝澄的廬山真面目。

長得確實帥氣，小小年紀就給人一種漫不經心卻極迫的氣質。

幾乎是發自本能的，很強烈的直覺。

溫儒宸想，這孩子，將來必大。

謝澄在謝老爺子那兒魚給溫知菱的事兒，被白語晗傳給了曾昀璟和周川。

大家笑得不行，給這對同桌送了個外號。

——“臥龍和雛”

一個敢送，一個敢收。

這件事兒，一直到后來兩人修正果，雙方家長見面的時候，都被當笑資談論。

嘲笑歸嘲笑，曾昀璟私底下和周川談論過。

謝澄這樣一個游戲人間，能把風看，但卻從不解風的人，如今竟然會為了同桌去爺爺的魚？

不是不可思議，而是天方夜譚。

曾昀璟突然提出一個大膽猜想：“你說謝澄對溫知菱，是不是...？”

周川一邊回復白語晗的消息，一邊笑著搖頭。

“不像。”

曾昀璟：“為什麼？”

“覺目前只是把溫知菱當了好朋友，謝澄這人，不會那麼輕易喜歡誰的。”

這點疑，何止他們倆有，就連謝爺爺和謝都是好奇的要命。

家里那位老傭人見過溫知菱一面后，大夸：“這姑娘俊啊，漂亮得很，白白凈凈，一看家教就很好。”

溫知菱來還金魚那天，謝不在家，聽了這事后一直拉著謝老爺子問個不停。

謝老爺子在水池邊給魚喂食，意味深長地笑笑。

“咱小澄啊，沒隨他那個混賬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