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宇請客的飯局上,棠茉很快就答應了他向自己尋求幫忙的那件事,一來是因為事不繁雜,幫得了,二來便是看在了方沁的面子上。
正好,也需要一些其他的事分散注意力,以此為借口去逃避某些人和某些事。
在放學那會兒,同蕭政聿說的話也不假,關于四千米馬拉松的訓練都自己一個人在午間頂著大太,哪怕是走也完了全部米數,并沒有懶。
所以一來好幾天都不去參加集的夜間特訓,也見了“很多”人。
小幾周的時間過去,棠茉都過得很平淡。
在這期間,只有季筱璐似乎對莫名其妙的敵意愈發增多,打招呼怪氣的、集教師大會也不通知,事后則輕描淡寫地以一句“忘記了”帶過、分一盒綠豆糕,正好到的位置沒有了。
說實在,誰會稀罕那一枚破糕點。
只是一整間辦公室,所有人都有,那麼被剩下的那一個總會顯得有幾分奇怪與排外。
反正從小到大,的爺爺沒教過這樣對人的道理,如果是真的好心要給同事、朋友們分禮,那一定提前就要算好相應的數量,才是禮貌。
后來臨近九月底這一天,棠茉在吃午飯的時候,又聽到同桌的老師說道:“季老師今天發了好大的火啊,把一班的那些小孩子個個罵得狗淋頭,說他們的心思都在副課上,主課績一塌糊涂。”
“嗯,我隔著兩個班都聽見了!”
下午一年級一班正好就有一堂音樂課,棠茉先前買了很多的糖果、巧克力等,本來想著以課堂獎勵的形式送給這些學生,一下子全送完了。
想安安這些可憐的小家伙們。
畢竟他們真的上音樂課都不如之前那麼有活力,那麼快樂了。
臨近下課期間,向日葵小學教師群,育老師還@了全員,發了一條鼓舞人心的消息:【各位老師們,明天就到多校聯合的運會了,今天晚上我們再搞最后一次夜間急特訓,誰也不準缺席!】
【缺席者,就是我們桑桉的恥辱,到時候運會結束是要被釘在恥辱柱上的!】
棠茉著頭皮,在下課鈴聲打響時的那一秒,跟著群十幾人,一起回復了句【收到】。
回到辦公室不久,季筱璐便從外面氣勢洶洶地朝著走來,還甩了一把糖在的桌面上,“劈里啪啦”的聲響仿佛在放炮仗。
“棠茉,你什麼意思啊,我上午剛教育完我們班學生,你下午就給他們買這些東西吃,你是在赤地打我的臉嗎?”
眼前的人連脖子都漲紅漲了。
棠茉神淡然,喝了口杯子里的水后,才回答道:“我也是他們的老師。”
沒想到季筱璐完全是一點就炸,“我才是他們的班主任,你只是個小小的音樂老師!”
話音剛落,忽然又很神經質地停頓了下來,勾起角挑釁著:“所以你就是用這種手段來搶男人的麼?”
聽不懂這人的話,棠茉到無語,也不客氣道:“你把腦漿搖勻了再跟我說話呢。”
“你作為一名教師,天天都在七八糟地想些奇怪的事,我很懷疑你會不會把學生們都影響到了。再這樣,我要通知校方重新整頓教師隊伍了。”
季筱璐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不是,你誰啊?就你還通知校方,想……”
辦公室門口倏地出現一道寬的影,擋住了不亮,窄而小的眼睛往室掃了一眼,語氣里暗含慍怒:“季老師,你來趟我的辦公室。”
回頭一看,季筱璐發現是爸爸,于是又轉過了頭,惡狠狠地對著棠茉說了一句:“晚點我再來找你算賬!”
然后踩著小白短跟涼鞋“噠噠噠”走出去了。
換做是以前,棠茉早就把人揪住,變著法子“折磨”了,但視線瞥到角落里的日歷,國慶節來得這麼快,卻還沒找到回京城的方式。
煩到兒就不想搭理這個的了。
—
夜降臨,場上亮起了好幾盞巨大號的投燈,數不清的明亮束恍若白晝。
棠茉提前做著熱運,那位育老師向走來,只提出了一個要求:“棠老師,明天的比賽,你就算跑不了也必須走完全程,這樣才能夠加分。”
一轉,他又向場大門揮了揮手,熱喊道:“小聿,你總算來了啊!”
聽到這名字,棠茉一愣,連頭也不抬一下地走到了起跑線,然后抬起手腕,吩咐手表開始計時,慢慢地跑了起來。
與那男人有一秒鐘的肩而過,并未轉過頭去看。
蕭政聿則是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著逐漸小的背影,神極淡地瞇了瞇眼。
驀地,育老師將手臂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然后把他帶往場的另外一地方,開玩笑地抱怨著:“總算是看見你跟棠老師了,就你們兩個最喜歡天天缺席夜間訓練,遲早上桑桉的恥辱柱!”
繞著場跑到第八圈時,棠茉到了旁有個人正在陪一起,艱難地轉過頭一看,發現是方沁。
后者給遞了冰巾,然后說道:“等會兒我表哥也來,給咱們送飲料。”
棠茉很想說話,但是劇烈的跑步讓嗓子眼都已經開始拱火了,連吸一口新鮮空氣進去都痛苦。
一共十圈整,結束。
沒停下腳步,棠茉稍微走了一會兒才在場上坐下,正好看見不遠有個放礦泉水的紙箱子,便又起走了過去。
想要拿瓶水喝。
很疲憊,手都是著進那紙箱子里的。
然而到的卻不是塑料水瓶,而是一個同樣帶有涼,還很堅的。
抬眼一看,頭頂刺目的芒被遮擋。
逆著影廓,蕭政聿的臉部線條鋒利而冷峭,他氣勢凌厲,漆黑的眼眸里映了點碎掉的星,正盯著,然后一點點將吞噬。
棠茉很快別過臉,低聲說道:“不好意思。”
礦泉水也不想再拿了,打算直接出手。
然而手才剛抬起了一點,男人忽而沉下眼,地攥住了的手腕,在誰也看不見的黑乎乎紙箱子。
場門口傳來一陣窸窣聲。
有兩個人提著裝著茶的塑料袋,走在前面的人則是方沁的表哥,方宇。
看到棠茉之后,他大聲打起了招呼:“茉茉,我來了!”
棠茉再次掙扎起了自己的手腕,那截被箍的腕骨卻是愈發生疼,只好抬起頭,皺著眉去瞪面前的男人。
卻見他臉上似乎快速閃過了一落寞的神,眸底也逐漸變得空虛無起來,連肩膀都在不可察覺地微微抖著。
棠茉皺的眉頭仍然未松,“你……放開我……”
話音未落,蕭政聿便出聲將打斷。
男人神發冷,像是打了最大的一場敗仗,連上原本應該引以為傲的銳氣都被一點一點地磨滅干凈了,苦地閉了閉眼睛。
再睜開,眼尾泛紅,嗓音沙啞到了極致:“棠茉,你跟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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