捋著謝枝山的耳朵:“那如果我不亮那枚玉佩,皇妃會不會……”
謝枝山很幹脆,直接扔了不會兩個字:“後有國公府,扶植外戚,將來黨同伐異都是有可能的。最重要的是,能對大行皇後下那樣毒手,便足以證明是個有野心的人,起碼不是善類。”
就那種種過往來看,確實并非善類,司瀅這頭還思索著,又聽夫婿添話道:“我去過雲平寺這事早就知道,國公府那頭,不止一次試探我是否知。”
司瀅立起眉頭,明白他的顧慮了。
既然屢屢試探,起碼是存了五分懷疑的,而倘使小皇子真繼了位,國公府便會逐漸掌權。
一旦有了權勢,就算為了那五分懷疑,也肯定會想法子除掉患,才好高枕無憂。
正挖空心思想這裏頭的事,一手指輕飄飄劃過司瀅的頸。
看過去,謝枝山純良地沖笑了笑,過去攀肩耳:“既然娘子還沒懷,那咱們……找點事做?”
果然臭德行,司瀅滿腦門子的包,杵開他:“國喪呢,怎麽使得?”
“不妨,”謝枝山在肩上挖了一道,扣住手:“正好可以給娘子……學學本事。”說罷掀開擺,邀前來摧折。
司瀅了下手,偏偏這人得了便宜還賣乖,口齒不清地撈住:“娘子千萬要珍惜這會兒,過了今日,我一時半會不得空的。”
氣息呵得司瀅笑了幾聲,且他上說不得空,卻又悄悄填滿掌隙的空。這樣把戲,火辣辣的地方變了的臉,水中撈月,月兒又像蠍子尾,還不是說塌就塌。
但謝枝山沒有說大話,那日過後,他著實忙好一陣子。
有的是要跟的公務,要應付的人,還有亟待收拾的一堆尾攤子。
任上的事司瀅不太懂,只能在吃睡上頭,盡量讓夫婿省些心。
有時下值早了,司瀅被迫玷污過他的道後,同他一頭躺著,會聽他說些朝堂上的事。
當然,也有取笑陸慈在岳丈跟前像孫子的時候,但笑完兄弟,往往謝枝山亦能與之共。
畢竟在舅兄跟前,他也得矮三分。
再有,就是與新帝相關的,後宮的事。
新帝即位,後宮空無一人。這樣當口,哪家有未嫁兒的都想塞進去,袁家也不能免俗。
袁逐玉初時扭扭的并不怎麽願,又說自己比新帝大幾歲,跟個年紀小的男人不一定合得來。
袁大人和袁夫人急得眉跳舞,司瀅則借哥哥的耳報神,趁新帝去長公主府的那日,帶著袁逐玉出街。
離不遠的地方,馬車找了個合適的位置貓著,見到了新帝的模樣。
十六的年郎,有如還在條的柳枝,他穿著素而無紋的行,因在寺中修行過,目如水,且行止不急不緩。
與人說話時,仿佛能聽到他語速有多慢。上的那份靜,令他哪怕于馬囂人聲當中,整個人還是現世安穩的姿態。
天宇靜闊,像能破空的青煙似的。
過後,司瀅把謝枝山的意思轉告袁逐玉:“其實你要真不想,咱們誰也不會真著你,但出家當姑子這種話還是想清楚些,總掛在口頭上,姑母姑丈聽了也難。”
興許是瞧上了人,興許是聽進了話,總之見天嚷嚷著要出家當姑子的袁逐玉,最終也了采中的一員。
不知謝枝山背地怎樣使的勁,皇後的位置,最終落到了袁逐玉的頭上。
還有一樣為人所關注的,便是太後了。
躺半個多月,太後雖然醒了,但嚨燒啞掉,人也了偏癱。
偏癱不算太嚴重,只雖然能,但步態很不穩,右走一步劃半個圈,讓人看了很不落忍。
新帝聽從太醫提議,將其送去嵊城的行宮靜養。
起駕那日,司瀅陪著婆母去送行。
太後半躺在金玉攢尖的行輦之中,兩眼直直看著胞妹。
謝母倒是坦然,替理領子臉:“去吧,好好養著,看看花看看鳥,下半輩子安安靜靜地過。百年之後,你做的事我不會與爹娘提起,倘使你比我先走,投胎的時候咱們都記住了,別再當親姊妹。”
錐心刺般,太後了皮子,眼裏流下一行淚來。
那天回到府裏,司瀅沒再跟著婆母去正院,自己一個人默默回了陶生居。
等晚上謝枝山回來,枕著他的肚子,把白日裏的事說了。
本以為謝枝山會跟著難過,或說些慨嘆的話,哪知人家了腰:“別想借機懶。”
司瀅被顛得差點滾下去,連忙捶了他兩下,沒好氣地兇他:“什麽懶?睡覺!”
謝枝山住的肩:“昨晚上我也幫娘子了,今晚,不該娘子回報我麽?”他手指蘭花尖似的,忽又往下游:“還是說……昨夜裏我沒伺候到位?”
這模樣活像個無賴,司瀅啐他:“我頭回見你,你不是這樣的。”
謝枝山點點頭,兜著坐起來:“可我頭回見你,就知道你是哪樣的。”
這倒讓司瀅奇了:“我是哪樣的?”
謝枝山把轉了個向,膝上支著的彎。
什麽樣的?膽大的,氣人的,以及……沒能跑的。
他曾死而有憾,然而上天垂憐,許他重活一世,且抓住了這個沒心肝的。
既然如此,肯定不能輕易放過。
司瀅驚覺這廝別有目的時,一張白壁無暇的臉已經從後面欺近來:“娘子當初瞧中我,不就是圖我的臉?”他循循善,又振振有詞:“貌單薄,要想長久得娘子的疼,必要勤修苦練,況且……孩兒該是已經等急了。”
司瀅眼睛在他袖口打轉:“哪來的孩兒?你又發胎夢了?”
謝枝山手的肚子,地笑:“其實我掐算過了,最遲明年年底,孩兒便能抱到手。”
司瀅抓住他的手,複又放開,暈著臉低啐了聲:“老賊。”
初見時,當他是尊樓作養出的世家公子,清逸有如謫仙,哪知越接近,越要驚人的下。
天菩薩,怎麽就嫁了這麽個人?
---【正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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