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念不等唐醫說完便打斷了他的話,“如今宮中到都是皇后娘娘的眼線,我若這樣前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不是不愿意救皇上,而是救人也得用腦子。
若是就這麼去,別說是救皇上,只怕是還未近到宣和宮的門口,就被皇后的人給滅了口了!
卻不想,唐醫又道,“蘇公公已經為喬大人準備了一侍的服侍與腰牌,就藏在喬大人的桌案底下。一路,也都已經安排了親信帶路,只要喬大人想,此番來去,不用一個時辰。”
若是作快,說不定還能趕在醫院其他人回來之前就趕回醫院。
喬念聽到這話,便立刻手向了自己的桌案之下,果然到了一裳。
心下微跳,只覺得手心都出了汗。
卻聽著唐醫催促道,“喬大人……”
“你去外頭替我守著。”
喬念說罷,便已經開始去解衫上的系扣。
唐醫忙是頷首,轉往外而去。
沒多久,喬念就換好了裳,也好在為了戴管帽,今日并未梳發髻,等走出醫院的門時,已儼然是個材瘦小的小太監了。
躬著,給唐醫行了禮,便往宣和宮的方向而去。
沒走多久,便見一群侍與他迎面而來。
喬念有些心虛,便是將頭垂得更低了,卻不想,那群侍竟然走到面前就停了下來。
為首的,是個年歲稍長的,聲音極其尖細,“小林子,你站住,你們幾個先回去,雜家有事要代給小林子。”
這一聲‘小林子’,喚的正是喬念。
喬念頓住了腳步,看著其余的侍走遠,方才聽到面前的那公公低聲道,“莫要刻意低頭,反倒顯出心虛。”
聞言,喬念一怔,這才抬眸看向眼前的公公,而后深吸了一口氣,學著這公公的姿態站好。
許是見喬念‘孺子可教’,這公公勾微微一笑,這才道,“我乃蘇公公義子,喬大人可喚雜家一聲小川子,您放心,這一路上雜家都已經安排好了,不會有人為難,您盡管堂而皇之地走,若是遇到哪個主子,再低頭行禮就是。”
得了小川子的話,喬念的心果然放下了不,而后,學著公公的樣子,對著小川子行了禮,“是。”
眼見著喬念扮得有模有樣,小川子才算放了心,與喬念行了禮后,便走了。
而喬念也如小川子所言,大步往宣和宮去。
一路上瞧見別的宮人侍衛的,也不再刻意低頭,一副賊心虛的模樣。
而這一路,也正如小川子所言,喬念幾乎沒有遇到盤問,很快就來到了宣和宮外。
唯獨在靠近宣和宮的拐角,一道了一名小太監。
那小太監生得瘦小,個子比喬念都矮了一個頭,看上去不過就是個十二三歲的年。
見到喬念,那小太監便將手中的食盒到了喬念的手中,“奴才小安子,喬大人,這是皇上今日的午膳。”
喬念當即明白了,于是接過食盒,沖著那小太監點了點頭,便深吸一口氣,下心的張與不安,轉過拐角,走到了宣和宮的宮門口。
門口有兩名軍把守。
見到喬念,他們自然是沒認出來。
卻能認出來,喬念不是前幾日送午膳的小太監。
當下便將攔下了,語氣嚴厲地喝問著,“怎麼是你來送?”
喬念也微微夾了夾嗓子,好讓自己的聲音能夠與公公們一樣尖細,“小安子今日不適,奴才代他一天。”
聞言,侍衛皺了皺眉,好似并不相信。
冷聲道,“腰牌呢?”
喬念忙從腰間取下腰牌。
這是蘇公公準備的,自然不會有差錯。
侍衛將腰牌重新還給了喬念,卻又問道,“食盒里的是什麼?”
喬念心頭咯噔了一下,倒也沒想到侍衛會問得這麼細。
好在,的鼻子還算靈敏,“回稟軍爺,今日準備了魚湯。”
食盒不大,應該不會有太多的菜。
喬念這樣想著,卻不想,兩名侍衛竟是忽然相視一笑。
隨后,其中一人將食盒給打開了。
就見,里頭竟只有一碗湯泡飯。
那人便笑得更大聲了,“還真是魚湯泡飯,哈哈哈,也算著昏君有口福了,都了這副樣子,竟然還能吃到魚湯。”
另一人皺了皺眉,“莫要胡言語!”
說著,便將食盒的蓋子蓋好,沖著喬念道,“進去吧!記得這飯得全喂進去。”
“是。”喬念恭敬應了聲,這才領著食盒進了宣和宮去。
心中卻是不解,為何要特意叮囑了將飯都喂進去。
只等推開宣和宮那扇并不算大的寢臥的門,一子腐爛的臭味便撲鼻而來。
空氣中,回著沉重的呼吸聲,如同瀕死之人絕的求救。
喬念心下大驚,忙是朝著床邊沖了過去。
掀開層層帷幔,終于見到了皇上!
只見,那張簡陋的木床之上,皇上滿都是水泡。
有些已經破了,正不斷地流著濃水。
便是連那呼出來的氣息,都是臭的!
喬念驚恐地看著這一幕,終于明白侍衛為什麼讓將那碗魚湯泡飯盡數喂給皇上了。
魚乃發,吃下后必定會令得上的水泡更加嚴重。
而那碗飯,卻是唯一能維持皇上命的東西!
皇后并不想皇上死,卻想讓他生不如死!
許是察覺到了邊的靜。
床上的人緩緩睜開了雙眼。
眸昏沉,仿若是染著一層薄紗,沒有一點兒亮。
只是,隨著那視線緩緩上移,落在喬念的臉上時,皇上的眸子便陡然瞪大了起來。
如同是看到了希,那干枯的嚨里不住地發出‘呵。呵。’的聲音。
喬念知道,皇上這是在像求救。
眸子一下子就潤了起來。
喬念忙是將食盒放下,從懷中取出一塊帕子墊在了皇上的手腕上,低的聲音依舊出抖,“皇上放心,我一定能救你!”
“呵,呵……”
依舊是那道干涸的聲音,卻比方才多了幾分委屈。
喬念抬眸,就見皇上的那一雙眸子,落下了兩行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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