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君堯明白兄長想表達的意思，解釋道：“那時候還沒孕，應該是在完手后才孕的。”

卵的形需要一周左右的時間。

而他們“試孕”那晚距離墜樓出事，才三四天。

陸戰廷有點懵，難得語塞，不知該說什麼好。

陸君堯擔心檢查室里的傾城，沒等兄長再回應便快速道：“傾城正在做檢查，我先掛了，晚點再說。”

落下手機，陸君堯立刻回到檢查室。

B超醫生見他回來，轉頭看了眼，臉頗為復雜：“陸教授，夫人這懷孕況很特殊。”

陸君堯臉一，看向B超屏幕，“什麼意思？”

“我覺夫人這是比較罕見的宮角妊娠，嚴格上來說不屬于宮外孕，但跟宮外孕一樣危險。我剛給洪主任打了電話，一會兒過來，等跟你們解釋吧。”況特殊，B超醫生也不敢擅下結論，只好請更專業更權威的婦產科主任過來確認。

話音落下沒幾秒，那位洪主任就敲門進來了，后還跟著一名婦產科醫生。

三位醫生頭后，都聚會神地盯著電腦屏幕，嘀嘀咕咕地通流。

顧傾城原本還抱著一點希的，此時一看這架勢，更加知道這孩子不可能留住，心里說不出的傷心。

陸君堯都明白，無聲地站在床邊，握著的手。

“陸教授，夫人這種況確實是宮角妊娠，宮角妊娠是指孕卵附著在輸卵管口近宮腔側或在輸卵管間質部，但向宮腔側發育而不在間質部發育。這種況比較罕見，我在婦產科二十多年也就遇到三例。導致這種況的原因有很多，宮腔炎癥，輸卵管或子宮形態異常等，都有可能導致。因為宮角運富，一旦破裂出較多，可能危及生命。”

這位經驗富的婦產科醫生，一鼓作氣把宮角妊娠的相關概念都解釋清楚了。

陸君堯跟顧傾城很認真地聽完，覺可能還是跟子宮腺癥有關。

“夫人近期過大手，使用了不藥，還有放檢查，這個胎兒本就不建議留，再考慮宮角妊娠的況——我建議今天就可以做手，宮腔鏡很快的。”

這位洪主任話音未落，顧傾城抓著陸君堯的手突然一抖，轉眸看向他。

陸君堯明白是什麼意思，看了妻子一眼，對洪主任道：“我們商量下，盡快決定。”

洪主任知道陸君堯年齡不算小了，既然結婚了肯定希要孩子，一時難以接這消息，便點點頭先行離去。

陸君堯遵守承諾，沒有立即傾城做手，而是帶著回到病房。

他手機又響，這次是老宅打來的。

不用接就知道是因為什麼事。

“喂……”

陸君堯淡淡接起，語氣略帶著煩躁，陸老夫人才不管，劈頭就問：“聽戰廷說，你媳婦懷孕了？從八樓墜落，還能懷上孩子，這就說明這孩子命大啊，為什麼不能留下？”

老太太做夢都盼著小兒子趕生娃，現在好消息來得這麼突然，可興了！

陸君堯懶得多做解釋，直接甩了句：“我剛帶傾城去檢查了，是宮外孕，留不得。”

他不想說什麼宮角妊娠再解釋一堆，直接用“宮外孕”懟回去。

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

“什麼？宮外孕？”果然，老太太打擊，興勁兒瞬間沒了，“怎麼會是宮外孕呢？這年紀輕輕的……”

陸老太太一頓長吁短嘆，惋惜不已。

陸君堯沒有心安，等老太太絮叨完了，他便掛了電話。

顧傾城靠在床頭，拿著手機不知在干什麼。

陸君堯走近，湊過去看了眼——在網上查“宮角妊娠”。

陸君堯嘆息了聲，幫把手機拿下來放在床頭柜上，“別看了，我醫院的醫生會比網上的莆田系更靠譜，洪主任說了不能留，那就不會再有余地。”

顧傾城臉上籠罩著一層憂郁，近乎自言自語地道：“為什麼厄運在我上總是源源不斷……”

不理解，明明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顧如意的死，是咎由自取，跟自己沒關系吧。

老天爺為什麼要這樣懲罰？

陸君堯見黯然垂淚，默默地了紙巾幫輕輕拭臉龐，“厄運已經結束了，你換個角度想想——你從八樓墜落能幸運生還，也許正是這個孩子的保佑，他替你了這次罪。”

顧傾城抬眼看他。

還能這麼安人？

“你總不能說，寧愿自己出事吧？你好好活著，才是一切的本錢，孩子以后會有的，你若喜歡，只要你愿意，想生幾個生幾個。”

顧傾城眼睫上還掛著淚珠，卻被這話逗笑了，“你以為我是豬嗎？我又不用靠孩子實現階層越。”

陸君堯看笑了，心也跟著放松，“行了，給你兩天時間接這個事實，兩天后做手。然后再住院恢復三天，就出院回去了。”

說到出院，顧傾城問：“昨天檢查，其它的都沒事？”

“沒事，檢查結果都是。不過為百分百確定，接下來三個月，每月各檢查一次。”

但陸君堯心里清楚，阻斷失敗的案例極，他給傾城用的藥都是極為可靠的，現在檢查沒問題，大概率就沒問題了。

這的確算是個好消息，顧傾城心稍微晴朗了些。

“你去忙吧，我累了，想睡會兒。”想一個人靜靜，好好跟腹中可憐的胎寶寶告個別，所以把丈夫支走。

陸君堯也大概清楚，正好他也有事要忙，于是點點頭先行離開。

病房門關上后，顧傾城一手著腹部，腦海里回憶著昨晚的夢，鼻頭一酸又忍不住想哭。

以往做夢，醒來后多數都不記得，可昨晚那個夢到現在回想都很清晰。

一男一，龍胎，那麼可……

難怪他們最后突然消失不見了，任憑怎麼找尋都毫無蹤跡。

原來，他們彼此間的緣分還沒到啊。

寶寶，對不起，媽媽要放棄你了。

等媽媽養好，做好準備，一定把你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