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哪里的？”

季舒楹上上下下打量，挑剔語氣，“先說好，低于那天我說的最低級別的，我看都懶得賞臉看。”

不夠格的，連看房的時間都懶得分一點。

“泓園、華州、柒序這三個地方。”

裴遠之一字不差地說出那天季舒楹提到的三個樓盤小區，抬腕看了下時間，“我提前約好了中介和房東，現在出發，還來得及。”

季舒楹頗有些嘆裴遠之的效率，沒想到執行力也這麼強，都已經涉好約好了。

只要帶著人去審判挑揀就好了。

“可以。”季舒楹想了想，道，“不過我下午兩點半有約，得在那之前結束。”

饒是如此，季舒楹收拾打扮，還是磨到十點鐘才上車。

與以往不同，駕駛座上多了位司機。

裴遠之坐到了后座，打開了筆記本。

季舒楹在

旁邊，百無聊賴地看著車緩緩開出小區，旁的人忽而開口：“今天葉酸吃了沒？”

這句話問得突然，話題也轉變得很突然。

季舒楹明顯錯愕，“……啊？”

這種話從裴遠之口中說出來，突兀又貿然。

前面駕駛座的司機，都抬頭看了下車后視鏡。

猶豫了一下，季舒楹才道：“還沒吃。”

“記得吃。”裴遠之回憶了一下廖音當時叮囑的容，又道，“維生素D也別忘了。”

季舒楹：……？

下意識地去看了眼外面的天，這太也沒從西邊升起。

還是，這是裴遠之服的一種方式？

不好意思正面道歉，所以通過暗的關心，來服？

包括今天主約去看房，也是一種低頭道歉的方式。

自覺想通了的季舒楹心舒暢多了，里輕聲哼起歌來。

半小時車程后，兩人到達第一個目的地，天泓園。

泓園是最近十年發布的樓盤，地理位置優越，CBD板塊，周圍恰好被中心大廈、環球金融中心、國貿大廈環繞。

最優勢的，便是絕佳視角——超大落地窗和獨絕的一線江景，可以俯瞰華燈初上的半個S城，璀璨燈火倒影在波粼粼的江面，從古典建筑到明珠聳立的現代塔樓，堪稱流著的紙醉金迷。

S市市中心的大戶型大平層向來稀缺，深S市高資產群喜歡，當初還未發售時，被預定了許多，正式發售第一天，便售罄。

里面的綠化覆蓋面積也極好，叢林掩映，小徑僻，在中介的帶領下，一行人進第五棟樓的大堂。

“小舒。”

正在一樓大堂等著電梯，旁邊忽而響起一道略顯驚喜的男聲。

季舒楹聞聲側頭，旁邊站著一個面容俊秀的男人。

顧柏晏。

他像是有什麼重要會面，穿了西裝，形修長，顯得文質彬彬，倒是跟記憶中的不太一樣。

季舒楹打量了幾眼，開口，“你怎麼在這里？”

昨晚的談話，態度表明得很清楚，而今天，顧柏晏也確實沒有再換號給發過消息。

以為對方已經死心，消停了。

被打量的同時，顧柏晏也在打量季舒楹。

準確來說，是打量季舒楹旁的男人。

量很高，尤其的高，顧柏晏本一米八，已算是男人中形很高的了，眼前男人卻比他還要高一些。

“我跟客戶約了見面，來這里見客戶。”顧柏晏回答，不自覺地抬頭，讓自己高上，更相近一些。

他下意識地將自己和站在季舒楹邊的男人作對比。

今天和客戶約了見面，他也穿得很正式，只是兩人雖然都穿了正裝，細細看來，差別卻很大。

他買的是品西裝，對方明顯是手工定制的，從肩線到西裝，都更合大骨架，更顯拔、鋒利，一看便知家境不錯。

氣質也完全不一樣。

如果說，顧柏晏給人的覺是文質彬彬、溫潤如風，那麼眼前男人給人覺就是冷沉沉的冰，是職場上磨礪出來的上位者風格，鋒銳，凜冽，也是權利中心浸潤出來的氣場，無形中，予人很強的迫。

最初的驚喜褪去，顧柏晏看向季舒楹，淺瞳仁散發著溫潤的，給人一種安的平靜，“你呢，小舒，你怎麼來這里了？”

據他所知，季舒楹并沒有什麼親戚朋友住在泓園的。

季舒楹眉張了張口，卻有些語塞。

畢竟，為了讓顧柏晏死心，當時說至半年都沒有談的想法。

“來看房。”

寂靜中，有人淡淡出聲，替季舒楹回答。

視線居高臨下地落在顧柏晏上，裴遠之輕描淡寫地補充：“婚房。”

第32章 腦

這句話出乎在場人的預料。

顧柏晏明顯愣了一下，下意識看向季舒楹，淺瞳仁里帶著淡淡的疑，眉頭微皺，像是無聲的質問。

季舒楹也沒想到裴遠之會替回答，有些微妙一閃而逝。

“小舒，聽你朋友說，你是來看婚房的？”

顧柏晏又問了一遍，溫和中帶一點質疑，像是想要求得一個確認。

容也值得仔細品味，他用的稱謂是‘聽你朋友說’，有意無意中，將裴遠之的份與季舒楹劃分開來。

親疏有別，個人，而非一。

季舒楹了太，有些頭疼要怎麼答復，說哪個都不對。

畢竟，昨晚，在顧柏晏攔住，沉默而失地問，還有沒有可能回頭復合的時候，季舒楹冷淡地拒絕了，理由是現在不想再談。

顧柏晏說可以等，他給時間，季舒楹便直言半年沒有打算。

確實沒有打算，但是有結婚打算。無所謂，但寶寶等不了。

“是來看房子。”

季舒楹回答得很有技巧，說的也是事實——雖然只是事實的一部分，落落大方地沖顧柏晏點了點頭。

就算要解釋，這里也實在不是什麼適合說話的地方。

這樣的答復，若是一般人，說不定會打破砂鍋問到底，但顯然，顧柏晏是很看重面的人，聞言，笑了一下，只是笑意不達眼底。

叮。

電梯到了。

“先進電梯吧。”

顧柏晏紳士地出右手，輕輕擋在敞開的電梯門邊，示意季舒楹一行人先進，風度翩翩。

季舒楹倒也不客氣，第一個進去。

中介、司機依次進來，裴遠之進來時，余看了一眼顧柏晏。

顧柏晏進來之后，本想再跟季舒楹說幾句話，只是他要見的客戶在三樓，還未來得及開口就到了，只能憾地先道別。

待電梯門再度合攏，季舒楹聽到側響起一道聲音，“前男友？”

音量略低，沒什麼緒。

季舒楹下意識抬頭看了眼說話的人。

裴遠之將的小作看在眼里，從季舒楹的微表、肢下意識反應里，不難猜出那個人的份。

“嗯。”

想了想，季舒楹還是如實應了一聲。

年男，有過過往經歷很正常，并不打算在這個上面欺瞞孩子未來的父親。

“看來你以前的眼，”裴遠之微妙地停頓一息，“不怎麼樣。”

“……”

“他長得好看，學歷好，對我也很好啊。”

季舒楹下意識反駁。

實際上，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以前會那麼喜歡顧柏晏。

但自己知道是一回事，被人質疑，又是另一個回事。

“對你很好，所以分手了？”裴遠之側頭瞥了眼季舒楹，一語穿拙劣的邏輯。

“……我沒說錯啊，人家給我的緒價值很滿，在一起的時候確實對我好的。”

季舒楹著頭皮繼續道，顧柏晏再不好也比裴遠之這個冷冰冰的狗男人好，“之前在一起的時候，人家對我百依百順，有求必應，我說往東，他不敢往西，我提什麼要求，他都會答應。”

“當時他也說到過未來婚房的事，說讓我全盤做主，怎麼設計也是按照我的喜歡來，我想要什麼就弄什麼。”

季舒楹一腦地將這些細節都說出來了，沒注意到裴遠之漆黑的眼眸。

說到后面，聲音逐漸低下去，“……只是在三觀上有些不一致而已。”

“對你百

依百順，說明他有求于你。”

裴遠之看著前方，神看不出有異，口吻像是在出法律意見書一般的客觀冷靜，“雖不知你這位前男友況如何，但在你們的關系中，他應當經濟條件上與你有不小差距，涉及質上的付出無能為力，所以只能從緒價值上彌補。”

“至于未來婚房……”裴遠之輕笑了一下，沒說話。

顯而易見的空頭承諾，稍微清醒一點的人都會懂的。

季舒楹抿著，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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