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敬斯聽到祝璞玉的問題之后，打著方向盤，發出了一聲詭異的笑。

祝璞玉看不懂他的笑，也沒有興趣去深究，轉頭看向了窗外。

車廂氣越來越低，轉瞬陷了沉默。

十多分鐘后，車停在睦和醫院的地庫。

祝璞玉解開安全帶去開車門的時候，發現中控鎖沒有開。

回頭去看駕駛位，恰好對上溫敬斯的眼睛。

他說：“你只要稍微用一點心思在我上，就知道我想怎麼樣了。”

祝璞玉怔了一下，隨后反應過來他這是在回答路上的那個問題。

都什麼時候了，他竟然還有心思在這里磨蹭。

祝璞玉沒有回應他，沒好氣地催促：“趕開門。”

——

上樓時一路無言。

電梯一停，祝璞玉便急匆匆地朝搶救室的方向跑了過去。

走近以后，正好和廖裕錦打了照面。

廖裕錦擋在了祝璞玉面前，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什麼，就被醫護人員帶走了。

廖裕錦一臉擔憂地看著祝璞玉被帶去了搶救室。

這時，溫敬斯也走了過來。

廖裕錦和溫敬斯的視線撞到了一起，溫敬斯冷冷地掃過，越過他走向前方。

江佩矜這一鬧，把溫確聞和江瀾璟也鬧來醫院了。

兩人得知來龍去脈之后，狠狠地批評了一番溫敬斯。

江瀾璟：“你心疼愿愿，不想讓獻，我們能理解，但你有話得好好說，你姐現在和神都了打擊，你還刺激，有你這麼當弟弟的嗎？”

溫確聞：“你姐要是有什麼事兒，你不心疼麼？”

溫敬斯雙手環抱在前，幽深的目盯著手室的方向，抿了一條線。

這時，兜里的手機嗡嗡震了好幾下。

溫敬斯將手機掏出來，看到了陳南呈發來的一堆照片。

照片的主角是祝璞玉和邢，日期就是幾天前。

兩人是在咖啡廳見面的，照片里約能看到祝璞玉的表很凝重。

其中有兩張，看著還有些痛苦。

邢是廖裕錦的好朋友，祝璞玉和他見面的原因很好猜。

照片之后，是陳南呈的文字消息：【你上次不是讓我盯著邢麼，我的人那天拍到他和你老婆見面了，但沒查出來他們聊了什麼。】

溫敬斯盯著這條消息看了很久。

聊了什麼，結合祝璞玉對廖裕錦的“維護”，顯而易見。

放不下廖裕錦。

更殘忍一點的說法是，還廖裕錦。

就算上說再多灑通的話，也無法和潛意識做對抗。

廖裕錦和江佩矜的鶼鰈深是假象，他和祝璞玉之間又何嘗不是？

之前祝璞玉在廖裕錦面前和他扮演恩夫妻，不過也是揮刀在斬斷自己的念想。

他正好充當了那把刀的角。

廖裕錦才是念想，斬不斷、理還。

但，刀用完了，隨時都可以扔，不順手了，馬上就可以換一把新的。

——

祝璞玉這次被了將近六百毫升的，從搶救室出來的時候，人已經虛弱得昏倒了。

廖裕錦看到祝璞玉面蒼白地被推出來，眼底紅了一片。

如果不是周圍站了一大堆溫家的長輩，他一定會不顧一切地沖上去。

而他痛苦、心疼又忍不發的模樣，全部落在了溫敬斯眼底。

溫敬斯越過廖裕錦，跟著醫護人員回到了病房。

祝璞玉被安置到病床上，臉白得跟病房的墻差不多了。

溫敬斯了的手，冰涼徹骨。

溫敬斯起去問護士：“你確定沒事麼？”

護士：“沒事的，只是一次太多導致虛弱，后期注意多補充營養就好了。”

話是這麼說，但人都已經昏迷過去了，就說明的量是不合理的。

護士離開后，溫敬斯盯著床上的祝璞玉，心是前所未有地復雜。

說得沒有錯，今天不管愿不愿意，最后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是他沒有保護好。

他在和江佩矜談判的時候沒有妥協，卻沒有料到江佩矜會瘋狂到用這種方式祝璞玉給輸——

江佩矜在病房里失控說那些話的時候，溫敬斯以為只是被緒俘虜了。

現在，他第一次產生了自己從未了解過的覺。

他也分辨不出來，江佩矜是一直如此，還是這些年一點點扭曲的。

但無論如何，有一點可以確認——廖裕錦留著沒有好，他必須盡快走。

他不想看他繼續在祝璞玉面前晃。

溫敬斯沉思之際，床上的人忽然不安地翻了個，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

的五皺了一團，看起來很痛苦。

溫敬斯下意識地抬起手，想要去安。

與此同時，的輕輕翕，“廖……”

溫敬斯的手停在半空中，眼底剛剛升起的些許溫度再次冷卻下去。

“廖裕錦……你別走。”

溫敬斯冷著臉將手回，瞬間起，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

祝璞玉最后的記憶只停留在手室。

再次睜眼的時候，首先看到的就是尤杏的臉。

病房里的線有些刺眼，祝璞玉了好幾下眼瞼，才勉強接這樣的。

“你可終于醒了，現在覺怎麼樣？”尤杏上來握住的手，給手里塞了一塊兒巧克力，“先吃點兒東西，清梵馬上帶飯過來了。”

祝璞玉醒了醒腦子，“距離我昏過去到現在多久了？”

尤杏：“沒多久，現在是第二天早上十點半。”

祝璞玉“哦”了一聲，拆開巧克力咬了一口，“江佩矜呢？”

尤杏翻了個白眼，低聲音：“禍害千年，活著呢。”

祝璞玉：“那就行。”

尤杏：“你就不該管，讓死了得了，多大人了還玩這一套。”

很是不滿，“溫家還慣著，以后只會變本加厲。”

“暫時只能這樣。”祝璞玉的聲音有些虛，“先穩住吧，至這段時間不能讓溫家知道。”

不然廖裕錦這個婚更離不了。

尤杏也知道祝璞玉的用意，但還是替委屈：“溫敬斯也夠意思的，從昨天到今天就沒見他來看過你。”

祝璞玉：“看不看。”

一提起溫敬斯，馬上又想起了車上的那場爭吵。

神經病一樣的人，不見才痛快。

尤杏馬上從這四個字里聽出了端倪：“你們吵架了？”

祝璞玉將巧克力全部塞到里，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