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璞玉思考了幾分鐘之后就猜到了一點。

溫敬斯大概是因為對柳窈的態度太“友好”，覺不到存在，尊嚴到了挑戰，所以生氣了。

祝璞玉有點兒無語，翻了個大白眼轉頭看向窗外。

冷暴力，誰不會似的。

后排兩個人冷戰，凜冽的氣息蔓延到了前排，苦了開車的老張。

老張一路都在不聲地提速。

車停在尚水苑門口，看著兩人一前一后下車之后，老張終于松了一口氣。

年輕小夫妻的生活，中年人看不懂了。

——

祝璞玉進到客廳換過鞋之后便要上樓。

坐在沙發上的溫敬斯住了。

祝璞玉聽見他出聲之后，停住了腳步，轉過來看著他，微微挑眉：“舍得說話了？”

溫敬斯：“過來。”

祝璞玉很痛快地走過去，在他邊坐下。

溫敬斯的目從始至終都沒有移開過，盯著的眼睛：“你知道我為什麼不說話麼？”

祝璞玉：“因為柳窈說那些話的時候我沒吃醋？”

溫敬斯：“為什麼？”

祝璞玉：“你覺得我應該在別人的生日宴上垮臉跟你吵一架麼？”

沒等溫敬斯回復，祝璞玉又說：“今天晚上不管我怎麼做你都不會滿意，如果我真的吵了，你會覺得我不懂分寸，在人前讓你下不來臺，我沒吵呢，你又覺得我不在乎你。”

“但我那個時候的反應已經算是兩者兼顧了吧？”祝璞玉說，“我說了回來跟你算賬的。”

溫敬斯：“那你為什麼不算？”

祝璞玉難得地哽了一下：“你想讓我怎麼跟你算？大吵一架質問你們的過去？”

溫敬斯：“你不好奇麼。”

祝璞玉：“你不是早就跟我說過了麼。”

提醒他，“我第一次見的時候，你就跟我代過了。”

溫敬斯：“所以你就不問了？”

祝璞玉：“你是不是有唔……”

“病”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已經被溫敬斯堵上了。

吻了一分鐘之后，祝璞玉被溫敬斯抱到了上，他掐著的腰掠奪著腔的氧氣，很快便被親得氣息不穩，口起伏不定。

后來溫敬斯大發慈悲松口，祝璞玉還沒呼吸幾下，邊已經被他了起來。

這完全是借酒行兇。

樓下兩次結束，祝璞玉被溫敬斯抱去了浴室洗澡。

熱水沖過，睜開眼睛有氣無力地問：“有事后藥麼？你剛才沒做措施……嗯。”

話音還沒落下，祝璞玉再次被溫敬斯掐著腰抵在了浴室的瓷磚上。

——

凌晨一點，溫敬斯裹著毯子坐在臺，盯著天邊的月亮，指尖夾著一煙。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手機震聲打斷了他的思路。

溫敬斯看了一眼亮起來的屏幕，按下接聽鍵，將手機放到耳邊。

“你猜得沒錯，祝璞玉母親很可能不是自然死亡的。”電話那邊，是陸衍行刻意低的聲音，“我查了祝方誠和李靜李軍姐弟的所有銀行卡轉賬記錄，找到了幾個名字，是莫月出時期恒通的幾名高管，其中還有的助理。”

溫敬斯捻滅了煙頭，“人現在在哪里？”

陸衍行：“他們一家已經移民去了塞維利亞，我派人過去了。”

溫敬斯：“不要打草驚蛇。”

陸衍行：“你放心，過去這麼多年了，他們也想不到會有人查。”

“莫月出的這個助理，聽說和祝璞玉的關系也很好，祝璞玉時常送禮給。”陸衍行將自己先前打聽到的況告知溫敬斯。

很難想象，祝璞玉還有這麼傻白甜的時候，“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

溫敬斯：“找到定罪證據以后再說吧。”

陸衍行：“你真的要幫廖裕錦離婚麼？萬一他不信守承諾，再回來找……”

“你不怕祝璞玉為了他，強行和你離婚？”

溫敬斯：“不會。”

陸衍行：“那你覺得現在對你有多？夠不夠支撐面對真相后不離開你？”

“不夠。”溫敬斯拿起打火機，指尖撥開蓋子，火苗竄，倒映在他眼底。

電話那邊的陸衍行聽完他的這兩個字之后，陷了長達半分鐘的沉默。

“你不會是想用這個證據——”

“我不會只給給自己一條路。”溫敬斯打斷了陸衍行的話，卻肯定了他的猜測。

陸衍行：“真到那個時候……”

“會和我撕破臉。”溫敬斯合上打火機，接過他的話。

陸衍行：“……”

“不應該招惹我。”溫敬斯將打火機扔到一旁，“掛了。”

沒再給陸衍行繼續往下說的機會，溫敬斯掐斷了電話，再次靠在了椅背上。

他看著被云霧遮住的月，目深沉幽暗，腦子里閃過了江佩矜不擇手段且執拗地要強行把廖裕錦捆在邊的言辭舉措。

江佩矜是瘋子。

可真到祝璞玉要離開的那天，他大概不會比江佩矜好到哪里去。

只是，他不會只像江佩矜那樣不給自己留后路。

協議，份，再加上莫月出非意外死亡的證據。

單獨的一條不足以留下，但三者加起來呢？

祝璞玉若是沒有要離開他的念頭是最好的。

可如果想走，他有很多種辦法強行把留下來。

——

祝璞玉洗漱完下樓，在餐廳和溫敬斯打了照面。

溫敬斯已經買好了早飯。

“給我的麼？”祝璞玉明知故問。

溫敬斯：“還疼麼？”

祝璞玉：“還好，我剛才上過藥了。”

幸好床頭柜屜里有藥。

涂完好多了。

祝璞玉和溫敬斯平心靜氣地吃完了一頓早飯。

吃飯的時候，祝璞玉給Wendy發了一條微信。

【給我買一盒毓婷送我辦公室。】

藥是一定要吃的，事后藥再傷都比流產手強。

祝璞玉想，以后得隨帶兩盒套裝包里，指溫敬斯準備是不可能的了。

吃完飯，祝璞玉和溫敬斯分道揚鑣各自開車去上班。

祝璞玉剛走出電梯，Wendy正好拿著藥過來，“祝總監，你的藥。”

祝璞玉接過來，邊走邊跟Wendy聊工作：“一會兒九點半組織開發部的人來開個周會，還有……”

話還沒說完，祝璞玉忽然被人撞了一下。

話停了，手里的藥也掉了。

祝璞玉蹙眉，看到對面的祝星盈之后，表瞬間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