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的思路被宋南徑的聲音打斷。
他回過神來看著宋南徑,“什麼人?”
宋南徑勾勾角,并不意外邢的驚訝。
當年的事被理得干干凈凈,圈外人對溫敬斯的風評都很好,誰想得到他強過別人。
宋南徑:“他被下了藥,自然是送過去泄的人。”
他笑著問,“你查這些,不也是有所懷疑麼?”
懷疑?
邢沉默著沒有接話,他猜測,宋南徑可能是誤會了什麼,才會找上他。
但他剛剛的那些話,信息量很大。
“找到那個人,溫敬斯就會和祝璞玉離婚。”宋南徑叩了叩桌面,朝邢挑眉,“祝璞玉恢復自由,你的好兄弟廖裕錦就有機會和重修舊好。”
“怎麼樣,要不要合作一把?”
邢的抿了一條線,飛速回味消化著宋南徑方才的話。
宋南徑的確是誤會了——他的信息差有些大,不知道廖裕錦已經在和江佩矜辦離婚了。
而且,他此前并沒有在溫敬斯的圈子里看見過宋南徑。
他們兩個人真實的關系如何,有待商榷。
邢:“既然你是溫敬斯的朋友,為什麼要讓我知道這件事?”
宋南徑靠在椅背上,笑著說,“因為我見不得他過好日子啊。”
他很坦然地承認了自己的意圖,這倒把邢弄得不知道怎麼繼續了。
宋南徑挑眉:“你不信麼?”
邢:“我并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宋南徑:“你知道溫敬斯有個公開的前友麼?”
邢仔細回憶了一下,“是那位黎小姐?”
他是從廖裕錦口中得知這個名字的,聽說溫敬斯和特別好,對極盡縱容。
宋南徑笑著拍拍手,“看來他們這段很有名啊。”
邢咂著這話,味道不太對:“你喜歡黎小姐?”
除了這個之外,他想不到別的理由了。
宋南徑給邢比了個大拇指,“律師邏輯縝,厲害。”
“既然你聽過黎小姐,那你應該知道,結過婚,并且離婚了。”宋南徑繼續。
邢點點頭,這些事,廖裕錦在談到黎蕤的時候聊過。
他還知道,黎蕤是為了和溫敬斯重修舊好才離婚的。
“剛才自我介紹的時候,不夠完整。”宋南徑朝邢出手來,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我就是前夫。”
邢:“……”
他愣了幾秒,出于禮貌,還是抬起手和宋南徑握了一下。
難怪宋南徑字里行間一副不想讓溫敬斯好過的意思,這已經不能單純地用“敵”來形容了。
妻子為了去找另外一個男人而和自己離婚,男人的劣發也很正常。
自己離了,就想讓溫敬斯也離,作案機有了。
宋南徑觀察到邢臉上的防備一點點消退之后,笑著問:“怎麼樣,現在我們可以談談合作了麼?”
邢回過神來,又想起了宋南徑先前說溫敬斯的話,“你有那天的監控麼?”
宋南徑搖搖頭,“沒有,你查的時候應該就知道,那天所有的監控都被銷毀了。”
他說,“溫敬斯上不能背負強的罪名,溫家理得很干凈。”
強。
邢眼皮再次跳起來:“那個人……你見過麼?”
宋南徑攤手,“沒有,我的人隨手拽的,可能是個大學生。”
邢:“……那你記得時間麼?”
他停下來平復了一下呼吸,“當時是幾點?”
宋南徑:“八點半左右。”
這個時間他是記得很清楚的,當時他的人辦妥了事之后,第一時間為他匯報過。
邢聽見這個時間之后,驟然握了拳頭。
的時間和地點都對得上。
溫敬斯,強……
溫敬斯是那個強了祝璞玉的人,而廖裕錦正好又因為祝璞玉那晚被拍下的照片被迫和江佩矜結了婚。
江佩矜當時為什麼會那麼巧合地出現,并且主提出可以幫廖裕錦解決問題?
祝璞玉被下藥的這件事……江佩矜有沒有參與?
邢心中涌起了太多疑,可這些問題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弄清楚的。
“你剛才說,你在幫溫敬斯查當年的那個人,”邢冷靜下來,向宋南徑確認:“你們都不知道那個人是誰麼?”
宋南徑出憾的表:“不知道,聽說跑得很快,我還以為會報警把溫敬斯送進去呢。”
邢:“溫敬斯為什麼找?”
宋南徑:“睡一次,上癮了吧。”
他笑了起來,“又或者是良心不安,想補償……男人麼,你懂的。”
邢:“溫敬斯有說過找到那個人就會和祝璞玉離婚麼?”
宋南徑:“當然。”
他給了個肯定的答案作為餌,“怎麼樣,合作麼?”
邢:“怎麼合作?”
宋南徑:“溫敬斯和我翻了臉,不肯讓我回北城,所以……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些事。”
“我現在還在查,找到證據以后會通知你,到時候你帶著人去見他。”
宋南徑不確定溫敬斯找到那個人之后會不會和祝璞玉離婚。
但他可以確定,那個人出現在北城,一定會掀起軒然大波。
就算到時候溫敬斯不離婚,那人也有本事把溫家攪得一團。
到時聯系曝當年的事,溫敬斯日子不會好過——
宋南徑的目的就是不讓他好過。
邢當然聽得出宋南徑在給他畫餅,賭的就是廖裕錦對祝璞玉的。
他似乎對這件事很有把握。
不過這不是重點。
邢從宋南徑剛剛的話里可以確定,到目前為止,宋南徑不知道祝璞玉就是那個人。
他也不知道祝璞玉當年經歷過那件事——否則他早就把兩件事聯系到一起了。
這麼巧,任誰聽了都會聯系起來。
“好,我同意合作。”邢經過一番思考權衡之后,答應了宋南徑的提議:“你現在查得怎麼樣了?”
“別急嘛。”宋南徑端起手邊的水杯,“大海撈針,靠的就是耐心和定力。”
邢也端起了杯子,和宋南徑了一下。
他仰起頭來喝了兩口冰水,心越來越涼。
飯吃到一半,宋南徑就因為一通電話走人了。
邢看著宋南徑留下來的燙金名片,整個人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靠在了椅子上。
怎麼偏偏這麼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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